第72章 兄弟间的推心置腹
风佑说，“王室这些年已经欠下薛城不少债务，父王这两年意在削弱护国公势力，不再以权换钱，而是通过征税来增加王室收入。护国公自然明白父王的用意，已经暗许薛城停止借债于我王室。
如今税收增加的收入相比支出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而父王意已决，执意不再向薛城借贷，可是除了税收外又没有别的收入。
所以王兄若是坚持王室为驻军发放拖欠的军饷，父王恐怕会大发雷霆。”
风驰对王室增加税收的做法不支持，因为他目睹了太多的难民背井离乡，可是他没想到这是风似为了削弱护国公的代价。
但是不发军饷的后果也很严重，边境的不少军队开始出现士兵逃跑的事情，若是再不能从根源上控制，这种少数的逃跑就会发展成无法控制的叛逃了。
虽然驻军的将军们会杀掉试图逃走的士兵，可是风驰真的觉得这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人要吃饭，士兵也是人啊，他们时候还有年迈的父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娃，他们总不能为了忠诚而饿死吧。
风驰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风佑靠向风驰，“王兄仁爱，一定不希望看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
“百姓乃国之根本，这是我们小时候老师教导我们的，身为王室王子，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这是对王室、父王甚至是中州的不负责任啊。”风驰垂首叹息，“父王若真的不愿降低赋税，恐怕王服之内百姓将要哀声哉道了。为了百姓和王室，即便会被责罚，我也要试一试，趁此机会向父王奏明。”
“王兄心意我懂，但是王兄你想过吗，父王在百姓和王权之间会选择谁？”
在风佑逼人的目光中，风驰握紧的拳头无力的松开。
“是啊”。风驰无力的承认，他或许改变不了任何决定。
“欲速则不达，王兄何不看长远一点呢”。
“长远？”风驰不解。“百姓生活只会一天比一天糟，情况只会一天比一天严重，何来的长久？”
风佑把手搭在风驰手腕上，“大哥，父王那里我们改变不了，但如果确立了太子之后呢？”
议事桌前安置的是五个座位，也就是说，议事制度从确立之初，那里坐的应该是五个人，而不是四个。
现在的议事厅，风似高坐在金龙宝座上，议事桌前坐的四位议事大臣分别是右相护国公薛十方、左相司徒胜、王宫总管窦幻以及内政大臣林普熏。
少的那个人是谁？
风驰哦了一声。他明白风佑的意思，按照平朝议事制度，那把空置的议事位子是属于历届太子的，太子拥有表决权，和四个议事大臣一样，能赞同或否定一个决定。
太子之位空缺，风似的议事厅经常会出现两两站队的情况，此时，最终的表决权就到了风似手中，五人议事制度的设立就是为了避免争执不定的局面。
这时候，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明白风佑的意思了。风驰打量风佑，轻笑着说，“二弟已和薛城长公主订婚了，既然有护国公和薛城为你撑腰，我想太子一位，你是志在必得了吧。”
风佑摇摇头，丝毫不理会风驰的故意冷落。
“大哥，我是父王的儿子，是平朝百姓的王子，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王室和百姓”。风佑拿开放在风驰手腕上的手，拱手俯身给风驰行了个大礼。
“快快起来，二弟这是何意？”
风佑坐正身体，严肃的说，“大哥，在你面前我也不用掩饰，你无心争太子之位，太子之选必在我和四弟之间，虽然我们都是亲兄弟，谁继承大统都是王室血脉，可是四弟性格乖张，若是他成为太子，天下百姓必然不得安稳”。
风驰明白风佑所言属实，点点头。
风佑继续说，“父王迟迟不立太子，我朝东宫空虚，中州诸侯已有猜测，这对王室很不利。岁岁此次进圣都其实是护国公的意思，相比大哥应该听说了吧，岁岁原本是要许配给四弟的。”
“这几日听了些闲话。”风驰说。
“父王和母后都偏爱四弟，这是天下人所共知的，就因为偏爱就把整个中州交给四弟，这有失公允。”风佑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满是坚定。“我必须娶岁岁，有了护国公的支持，我才有胜出的可能，不然，这个中秋晚宴就是四弟被立为太子的庆功宴了。”
风驰没想过这些，经风佑这么一说，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风佑和风宿之间的争风吃醋看似是一场狗血的爱情故事，可深层次却是一场权力之争，谁娶了岁岁就相当于得到了护国公的支持。
很显然，这场权力争夺之中，风佑赢了。
不过风驰没有很庆幸，虽然风宿性格乖张，可风佑娶得可是护国公的孙女啊。
“你走的这步棋是要险中求胜吗？”风驰问。
“风险和收益是对等的。”风佑自嘲的摇摇头，“我明白大哥的提醒，可是若我想争一争太子之位，我还有的选择吗？”
是啊，如果风宿娶了薛岁岁，那太子之位毫无疑问的会落到风宿的头上。风驰点点头，想了想问，“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并不是单纯的让我知道你想争太子之位吧？”
“我跟大哥说这些是想让大哥明白，我虽然娶了护国公的孙女，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以后会永远的站在护国公的一边，我要的是中州的安稳和我王室的世代荣耀。”风佑扬起脸，看着穹顶说，“为大义舍小义，这是王必须要去做的。”
风驰吓得一身鸡皮疙瘩竖起。
针落都能惊断人神经的气氛让硕大的殿堂犹如定格的世界，突然，一个小太监弯腰从柱子后面的隐形门跑进来，在风佑身边轻轻说了几句然后又匆匆退去。
“四弟到了”。风佑扯动嘴角，移回自己的蒲垫坐好，似乎刚刚才到一般。
风宿抬脚进门，阔袖一甩，气势斐然。
司徒楠和司徒枫起身，拱手施礼，风宿微微颔首，然后走向风佑身边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