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年

亲戚们的反应：

也速该带着新娘归来在蒙古部引起了轰动，人们载歌载舞当然不在话下，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他们，至少有两个人例外：一个叫塔里忽台，一个叫撒察别乞。

很多读者读到这里也许有些犯懵，左一个右一个的人到底怎么回事。这里需要交代一下也速该和塔里忽台、撒察别乞等人的关系（详见本书前面的黄金家族世系列表1），就如同看《红楼梦》先得弄明白小说中的那些人物关系一样，否则让人摸不到头脑。

其实也速该也好，塔里忽台也好，撒察别乞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叫合不勒，合不勒是一位勇士，并且称汗（称汗的年代不详）。他先后数次打败过金国的军队，还曾经应金朝皇帝金熙宗的邀请到过金国的宫廷北京（当时叫中都），并受到了金朝皇帝的礼遇。

本来金朝摆的是鸿门宴想杀掉他，可是由于合不勒汗很会随机应变，他在宴席上装的很傻很天真，反而博得了金王的好感，不久就顺利回到了草原，还带回了很多礼物（如果当时的金朝皇帝知道日后的事情，肯定会后悔的一头撞死）。

可金熙宗前脚刚放合不勒汗走，后脚就后悔了——放虎归山了！他赶紧派使者去再次邀请合不勒汗，这次来了，真得扣下他。

但此时，计谋已被识破了。合不勒汗毫不犹豫的杀掉了金朝使者，并开始攻略金朝边境。而金朝虽然数次用兵，但由于不熟悉草原的地形，要么战败，要么无功而返，加上南方有南宋的掣肘，不得不承认合不勒汗的地位，每年还给蒙古送去牛羊和酒类等礼物，以换取大兴安岭边境地区的短暂和平。

合不勒汗有七个儿子，分别是：斡勤巴儿合黑，巴阿坛巴阿秃儿，忽图黑蒙兀儿，忽图剌，忽阑，合答安，脱朵。合不勒可汗死后却没有将汗位传给他的七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传给了他的弟弟俺巴孩。

俺巴孩是个不幸的人，他继承汗位以后，为了缓和部落矛盾，去塔塔儿部结亲，却被背信弃义的塔塔儿人设计抓起来。

看到叔叔被扣，蒙古部的人不干了，侄子斡勤巴儿合黑前去讨要说理，居然也被扣了。

接下来塔塔儿人做了一件仇上加仇的事：他们将这叔侄俩绑送给了金国。而金国正愁抓不到这两个屡次侵犯边界抢掠财物的敌人呢，于是将他们残忍的钉死在木驴之上。

当刽子手挥动着锤子将长长的钉子钉入俺巴孩的身体时，后者发出阵阵惨叫，他吼道“我俺巴孩汗，到塔塔儿部结亲，但被塔塔儿人抓住了送给了金国人。我有很多儿子和侄子，他们哪怕将五个指甲都磨尽，必将为我报仇”。

看着辗转惨毙的俺巴孩，当时的金熙宗轻蔑的冷笑了两声。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犯人临死前绝望的呼喊，和一个被处决前的囚犯要喝点酒没啥两样。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俺巴孩汗临死之前的话象一个魔咒，被装到一个盒子了一直往下传，直到数十年后，如同一个埋在地下上千年的月光宝盒一样，只差一个金钥匙轻轻扭动锁孔，宝盒中就会精光四射，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将被诅咒的人彻底摧毁。

但现在这个宝盒尚处于封存状态，启动他的人即将出生。

俺巴孩留下一个大妃斡儿伯，侧妃莎合台，而塔里忽台正是斡儿伯的孙子，合答安太石的儿子，即俺巴孩汗的嫡系长孙。由俺巴孩派生出的这一支叫泰赤兀氏族。而撒察别乞则是与俺巴孩汗一同被处死的斡勤巴儿合黑的儿子，母亲叫额里真妃，斡勤巴儿合黑生前也从蒙古人中选出了最勇敢善射的人单独组成了一个氏族，叫主儿乞部（主儿勤氏族）。其实泰赤兀部和主儿乞部同属于乞颜部的派生支系，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

斡儿伯大妃和额里真妃就象童话里骄傲的孔雀一样，她们各自认塔里忽台、撒察别乞是理所当然的首领人选，一直暗中觊觎着首领的位子。

俺巴孩被处死后，大家推选合不勒汗的第四个儿子忽图剌继承汗位。

这位忽图剌可汗据说勇力过人，声如洪钟，他能把活人如折箭一样轻而易举的折成两段，一顿饭能吃掉一只羊，喝一木桶的马奶酒（和打虎英雄武松有一拼），喝醉后就赤身睡在篝火旁，火星溅到身上而不以为然，以为是蚊虫在叮咬。

忽图剌有三个儿子：朮赤（音zhu chi，和成吉思汗的长子同名），吉尔马兀、阿勒坦。

合不勒汗的第二儿子巴阿坛巴阿秃儿，此人生了四个儿子：长子蒙哥秃乞颜、次子捏（读qia）坤太石、三子也速该、四子答里台。

忽图剌做可汗的时候对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太满意，从日后的表象上看，阿勒坦等人的表现也确实才能平庸，有些事情让人哭笑不得。但忽图剌却对侄子——二哥家的孩子也速该异常喜欢，每次出征总要带着也速该，视为自己的心腹。而也速该也确实不负众望，作战勇敢且分配公正，奖罚分明，所以忽图剌汗去世之前将首领的地位传给了也速该。

在也速该即位的问题上，叔辈和堂兄辈里面自然有心怀不满的人，其中就包括塔里忽台和撒察别乞，尤其是塔里忽台心里最不平：我是俺巴孩汗的长子长孙，首领的地位凭什么让你也速该担任？平时的积怨已经让他心生腹诽，现在又抢来一个女人，而这一行为必定会引发蒙古部与蔑儿乞人之间的战争，凭什么你也速该得到了好处，后果却让我们大家来承受啊？

当不满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付诸于行动。当天晚上塔里忽台闯进也速该的蒙古包，装模作样的让也速该把新娘给送回去。他声色俱厉的指着也速该说“你想因为这个女人把蒙古部拖进战争吗！”。

这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当时大帐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是来贺喜的，偏偏来了个添堵的，打扰众人的酒兴，没劲。

众人对塔里忽台奚落了一番，也速该还笑称他为忽力金扎里海，意为胆小懦弱、自私而贪婪的人。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塔里忽台扫兴而归，走的时候恶狠狠的抛下一句“也速该，走着瞧吧”。

回到自己的大帐，塔里忽台下令：召集所属部众，趁着夜色，闯进也速该的斡儿朵把他抓住，强行把诃额仑给送回去。

正当塔里忽台带着人乱哄哄的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声音把大家都镇住了。“都给我站住！”。人们回头一看，是斡儿伯大妃。

毕竟是先可汗的大妃，人们都要礼让三分。

斡儿伯是个有头脑的人，她不像塔里忽台那样沉不住气，而是做出一个和自己的孙子相反的决定：参加也速该的婚礼，向这位首领表示祝贺。

当然斡儿伯并非对也速该首领表示认可，她时刻都在想让自己的孙子取而代之。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她是对塔里忽台动手没有十足的把握，凭借塔里忽台现在的实力，和也速该撕破脸皮还为时过早。二则塔里忽台要真的动了手，蒙古部必然内讧四起，免不了一场血战，这是两败俱伤的事情，先可汗的大妃还是有些大局观的。她要塔里忽台忍耐和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

于是塔里忽台的这次夺权计划不了了之。

作为首领的也速该呢？他对蔑儿乞人可能的报复行动如何应对呢？

也速该是一个举重若轻的人：心态上要藐视敌人，但具体战备上又要重视敌人。他表现轻松，但利用结亲的间隙从容布置，他从把新娘抢回来的那一刻起，对蔑儿乞人可能的袭击已经做好了准备，从这一点上来看，也速该确实具备良好的军事首领的素质。

再说蔑儿乞人这头。

赤列都兄弟回去后将新娘被抢的消息告诉给首领脱黑脱阿。

其实蔑儿乞人最早的祖先也是蒙古人，住在色楞格河流域草原与西伯利亚森林的交界处，大概相当于今天贝加尔湖东南侧一带，和蒙古人一样信仰长生天。这个部落联盟还有三个部落组成，分别是兀都亦惕部，以脱黑脱阿为首；兀洼思部，以答亦儿兀孙为首（这个人以后还会多次谈及，他成了铁木真的岳父之一）；合阿惕部，以合阿台为首，而赤列都正是兀都亦惕部的人。

想当老大，就是要罩着众弟兄，看到小弟受到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替人摆平麻烦。

脱黑脱阿作为老大，当然得出头说话。他听说小弟的妻子被抢，勃然大怒，遂召集各头领，率军前来征讨，索还新娘。大军很快到了蒙古人的地盘。

要说也速该真不愧一个优秀的军事将领，他早有准备，一方面让捏昆太石和答里台率军正面迎击，自己亲率部分骑兵绕到蔑儿乞人后侧夹击，集中进攻对方中军，脱黑脱阿险些被抓，蔑儿乞人阵脚大乱，被打得落荒而逃，20余年没有敢再来寻衅。当然20年后他们又一次来报仇了，而且又抢了一次婚。

手握凝血的婴儿：

诃额仑被抢回来没有多久就怀孕了，也速该看着心上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心中大喜。1162年（金世宗大定2年，南宋高宗绍兴32年）农历4月16日，在斡难河右岸孛勒答台蒙古的斡儿朵内，诃额仑肚里的婴儿出生了，这注定是要改变蒙古的一件大事，也是改变世界的一件大事！

正如当年明月先生所言，大凡伟人的出世，都会伴随着一些奇异天象的发生，比如刮风、下暴雨、冒香气、天上的星星闪耀、到处放红光等等。铁木真的出生一样也不例外，但倒是没有这些自然现象，而是婴儿本身：

刚出生时，婴儿的右手紧握，别人掰也掰不开，后来发现里面握着一块象髀石一样的血块，所以人们一直说铁木真是手握凝血而生的。而且这个小家伙一出生时额头宽大，两眼放光，嗓音洪亮，这让接生婆和女仆们大为诧异。

婴儿出生后，守在斡儿朵外的答里台高兴的骑上快马去通知正在前线与塔塔儿人作战的也速该首领（即便是在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战事依然不断，可以想象蒙古人生存的险恶）。当答里台到了前线时，也速该刚好打了场胜仗，抓住了一个叫铁木真兀格的首领（注意这个首领并非整个塔塔儿人的部落领导，而是其中的一个），于是按照蒙古人的习惯，也速该给这个新生的男婴取名铁木真。

铁木真就是也速该的儿子，巴阿坛巴阿秃儿的孙子，合不勒汗的曾孙。

在蒙古语和突厥语中，叫铁木尔（帖木儿、铁穆耳）的人或者以铁木尔为词根的人很多，据很多专家考证，铁木真就是铁匠、意志坚强的意思。而铁木真以后的成长和个人发展历程证明，他无愧于这个名字。

铁木真的出生让也速该乐不可支。也速该，这位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勇士，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行热泪滚下了沧桑的脸颊。

在铁木真之后，诃额仑又先后生下了哈撒儿、合赤温和帖木格，及小妹妹帖木仑。

在娶了诃额仑以后，也速该还娶了一个别妻。注意这个称谓，如果是可汗的妻子，正妻叫大妃，相当于汉人皇帝的皇后，妾叫侧妃，相当于皇帝的贵妃或其他嫔妃。但由于也速该并未称汗，只是部族首领，因此他的妻子只能叫正妻和别妻。别妻叫速赤吉勒，也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

这下也速该家真是人丁兴旺，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也速该也沉浸于多子的幸福之中。没想到，悲剧也正在向也速该一步一步逼近，而这个悲剧完全改变了铁木真一家的命运，险些让他们饿死。

时间很快，铁木真已经9岁了，作为长子，他显得比弟弟们和其他同龄人更魁梧健壮，成熟稳重，不管到哪里，他似乎很快就成为所处的那个群体里的领袖，而别的孩子也乐于和这个具有先天亲和力的人交往，尤其附近一个扎答阑部的孩子札木合和他意气相投，互相练习骑马射箭技术，形影不离，甚至每次共同射杀的猎物都要平均分配。

有一天，铁木真、札木合这两个不大的孩子折断了一支箭，共同向长生天发誓结为安答，永不背叛，类似于汉人的歃血为盟。笔者发现领袖人物似乎在儿童时期就与其他人不同，他们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很容易吸引别人，使别人乐意跟随并效劳于他。也速该关注着这个孩子的成长，心想也许这个孩子会和我一样成为首领，甚至称汗，但他没有想到日后这个人会成为世界的征服者，超过了此前蒙古乃至整个世界历史上的可汗！

这个时候也速该可没有那么宏大的理想，他首先想到的一件事读者也许觉得很可笑：给铁木真找个老婆。

求亲：

有人会问，搁在今天，9岁也就是刚上小学三年级，成天背着书包上辅导班学英语学钢琴学画画，而后放学由爷爷奶奶带着到肯德基吃薯条吃汉堡喝可乐的时候，他却在这个年纪找老婆，也太早了点吧？

其实在草原上，包括以前的中原人中，定娃娃亲，甚至指腹为婚，孩子未出生就已经喜结良缘的屡见不鲜，况且前文说过，美女在草原上属于稀缺资源，也速该不打算自己的儿子也象自己一样，日后再去抢一个老婆回来，最好尽早去定亲。当然事后证明铁木真确实抢过别人的老婆，自己的老婆也被抢走了一次，而且导致铁木真和自己的长子终身的隔阂。

既然打定了主意，下一步就是去哪里、找谁定亲了。也速该和诃额仑商量后决定：到捕鱼儿海沿岸找弘吉剌部，因为以前也提到了，弘吉剌部在整个草原以盛产美女著称，而且诃额仑本人也来自那里，所以再次到诃额仑的娘家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1171年春天（南宋孝宗乾道8年，金世宗大定10年），也速该带着铁木真和其中一个那可儿（贴身护卫）上路了。但在出发的前夜，诃额仑突然心神不宁起来，她劝也速该暂时不要动身，或者改日启程。

“长生天托梦给我，说路上可能会有不测，要不定亲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发现女人的感觉确实很灵敏，对事物的发展有很强的征兆感，这种现象即便是当代科学方法也无法解释，统称为第六感。

诃额仑将自己的不安告诉也速该，但也速该不以为然，他说了一番话：“春草已经发芽，河水已经解冻。雏鹰孵出来了，迟早要离开鹰巢飞翔，幼小的骏马已经长大，迟早要离开马圈到草原奔驰，这个时候不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虽然如此，也速该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带着铁木真和一个那可儿，各骑一匹马，还牵着一匹备用的马，带着必备的干粮上路了。

事实证明：也速该这次有些过于乐观了，他低估了求亲路上的风险。

他们从蒙古营地出发，尽量绕过了昔日的敌人塔塔儿人的营地往斡难河上游进发。

数日后，他们来到了在捕鱼儿海一带，弘吉剌部下属的一个氏族斡勒忽纳部游牧的营地。也速该父子和侍卫一边饱览着这里的风景一边寻找合适的蒙古包，当时该部的首领德薛婵（在蒙古语中薛婵即为智者或者圣人的意思）正在家中宰羊，他的10岁的女儿孛儿帖在外面挤牛奶。铁木真跟着也速该经过蒙古包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孛儿帖一眼，感觉这个差不多和自己同龄的女孩虽然年龄不大，但皮肤白皙，体态丰满，饶有风韵（大概和蒙古人常年吃羊肉和马奶有关）。笔者也曾经看到过画像中的孛儿帖，属于体格宽大丰满的那种人。蒙古草原属于典型的高原性气候，一年中很长时间处于零下，严酷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宽阔结实的身材来抵抗严寒，不管男女都如此，我们现代所崇尚的骨感美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

德薛婵见也速该等人到来，便放下手里的活互致问候，当得知来者系蒙古部的首领，而且是来求亲的，德薛婵甚为兴奋。

寒暄几句，德薛婵将也速该父子请进蒙古包坐下，并让妻子搠坛给客人端来了马奶酒。

德薛禅打量了一些幼小但已初步发育成男子汉的铁木真，甚为喜欢。“尊敬的也速该首领，你的这个儿子英俊魁梧，目光炯炯，真是个棒小伙子。说也巧了，我昨天梦见一个白色的海东青背着太阳和月亮从天而降，飞到我的帐篷顶上鸣叫，这是长生天托梦给我的吉兆啊。今天你带着儿子来我这里找儿媳，应验了我的这个梦想，真是我的福分啊，我膝下有一小女孛儿帖，今年10岁，如果首领不嫌弃，我愿意认下铁木真这个女婿”。也速该刚才也看到了孛儿帖，感觉印象不错，便一口答应下来。德薛婵说“多求而与之未必高贵，少求而与之未必低贱”，当即表示愿意收下铁木真做女婿。

德薛婵真不愧他的名字，他看人或者看事非常精到，以后还会有一次看的很准。他这样做也有自己的理由：

1、也速该是草原上叱咤风云的英雄，和他结亲有利于巩固自己在部落中的首领地位。在我们汉族的历史中也有很多人钻天觅缝和皇室结亲，自己乃至家族利用这种姻亲关系飞黄腾达，甚至能够左右朝局，干预政务。这一现象在我国东汉时期尤为普遍，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外戚。

2、草原上的习惯，男方前来求亲时需要住在女方家里一年。德薛婵当时没有儿子（后来德薛婵才有了儿子，比孛儿帖小很多），这一直是德薛婵的一个遗憾，把她嫁给铁木真后也可以以招婿的方式把铁木真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体味一下膝下有子的感觉。

也速该在德薛婵家住了几天，见铁木真和未来的儿媳相处的很融洽，心里很高兴。他叮嘱铁木真好好听话，就放心的向德薛婵辞别，带着自己的那可儿往回返了，德薛婵一直送出去很远才回。

也速该这一路鞍马劳顿、求亲顺意暂且不说，先说一下另外一个蒙古部的世仇塔塔儿人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当也速该出发到弘吉剌部结亲的时候，蔑儿乞人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谁告诉他们的呢？是塔里忽台。

众所周知，塔里忽台对也速该做部落首领一直不服，老想法除掉也速该。所以也速该出发后，塔里忽台很快就派人告诉了蔑儿乞人的首领脱黑脱阿。

那塔里忽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塔塔儿人呢？读者不应该忘了，蒙古部的先可汗俺巴孩就是被塔塔儿人抓获交给金人处死的，而俺巴孩汗是塔里忽台的亲爷爷，塔塔儿人不光是也速该的敌人，更是与塔里忽台有不共戴天之仇。塔里忽台再吃里扒外、利欲熏心，也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不过，脱黑脱阿得到这一消息后却没有带兵前来，经过前几次与也速该交锋，他深知打仗不是蒙古部的对手，而且蔑儿乞人在贝加尔湖东侧，距离较远，如果要偷袭需要经过其他部落的领地，不是很方便，但夺亲之仇又不能不报，于是他想出了一计：借刀杀人。

他派人连夜动身前往塔塔儿部，向塔塔儿部首领蔑兀真笑里徒通报了这一消息，蔑兀真笑里徒当即召集各部首领商议。

当时多数塔塔儿部头领主张在路上直接截击也速该，但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不用动武，我们就可以置也速该于死地”。人们愣了一下，纷纷扭头看着大帐门口，原来这声音是一个孩子发出来的。

那么这个提出不同的意见的孩子是谁呢？也速该的命运如何呢？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