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进一步
梁航与李文峰交谈完便与李杏儿一起回到李家。
李伟民支走李杏儿，叫了村委的几个人过来商量事情。
李为生、李伟贤、陈大民等从屋内走出均低头无语，这让呆在外面的李杏儿心生疑惑。
待这几位后脚一走，李杏儿前脚便迈进家中。
看着女儿的疑问，李伟民吞吐起来。
“这个……对女人讲不大好。反正事情算是有了些眉目。”李伟民含含糊糊的对女儿说道。
李杏儿眼神飘向梁航。
梁航笑着对李杏儿说：“这事情，你知不知道意义不大。”
李杏儿看见这些男人扭扭捏捏大约也猜到了几分。
“李叔被人用美人计了是不是？”李杏儿嗤之以鼻的口吻说道。
“大约就是这样。”梁航说道。
“那么这种招待，可以定性吗？”李杏儿问梁航。
“李支书的这些事很容易会被人定是个人行为。得抓住更确凿的犯法行为才比较有把握翻盘。”梁航对李杏儿说道。
李杏儿叹了口气，说：“我居然盼望李叔是真的犯法了！”
李伟民也叹了口气。
梁航淡淡的表情看着李伟民父女二人。
他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凡是打官司的，撕破脸是必然，真相揭露的尽是人性的丑陋。
梁航打了电话给江浩。
“李成贵接受过旭日的性招待？旭日心怀不轨的目的昭然若揭呀！”电话那头的江浩听到消息是高兴的，他真没想到事情从另一个方向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要找到具体的证据，让旭日无话可说才行。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梁航说道。
“行，你尽可以开口，看看我能帮些什么忙。”江浩对梁航做了保证。
放下电话后，江浩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在想着：
陈诚诚是不是也知道这些事？
陈诚诚是攻击型的人吗？
陈诚诚是因为揭发唐小宇是黄勇而遭到杀身之祸吗？
也许他去招惹旭日，有报复的成分也有为小崖村着想的成分。
江浩觉得他好像能把这此纷乱的表象理出了个头绪，他想着想着，脸上就有了轻松的笑意。
一边的蒙小辉瞧见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浩。
“怎么了？梁桂全的事有进展了？”蒙小辉问道。
“是小崖村征地的事。梁律师跟我说李文峰向他承认父亲接受过旭日的性接待。”江浩对蒙小辉说道。
蒙小辉听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说：“所以，这是被要挟了签下的合同？”
“这是个思考的方向。”江浩看着蒙小辉笑了。
“这种事基本都是连着来的。我们办的案子里见得还少吗？”蒙小辉笑道。
“可对方也可以说是李成贵个人的行为，不影响合同的法性。”江浩说道。
“如果找不到旭日的证据，李成贵又已经死亡……这不又是一出断头戏？”蒙小辉说着说着也跟着江浩在办公室内踱步起来。
“你们别这样走来走去好吗？晃得我快晕了！”在电脑前坐着的陈丹妮不爽的看着江浩与蒙小辉两人。
“我们在分析思考。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习惯的。”蒙小辉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们走跟走得太大声了，咯咯咯的声音影响我的节奏。”陈丹妮不满的瞅了蒙小辉一眼。
“你的节奏？什么节奏？”蒙小辉一脸不解的看着陈丹妮。
陈丹妮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那一垒高叠在一起的资料，说：“我今天要把这些都录入，这么无聊的工作我得自己找点乐趣才不至于讨厌。”
“打个字还需要什么乐趣？”蒙小辉哑然失笑道。
“我只是打字吗？我看到的一份材料就是一个凶杀、失踪、被捅……！我每天都在看着许多恐怖的真实发生的故事！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抑和痛苦。”陈丹妮不悦的说。
“原来如此。”蒙小辉笑道。
“你也辛苦了！”江浩也对陈丹妮一个笑脸。
陈丹妮看见了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像充了满气的汽球又开始了指尖灵敏的跳动。
蒙小辉看着直皱眉头。
“对了，王文允的电话打通了没有？”江浩问蒙小辉。
“还没。一直是占线中。”蒙小辉看着江浩。
两人相互瞪着两秒钟，同时脸色大变。
“他出事了？”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于是，两人抬脚就往办公室门外跑去。
江浩和蒙小辉已经坐在了车上。
“天那，我们有些轻信王文充了。”蒙小辉焦急的看着车的前方，两眼往大街上的两边扫视。
“我倒不怕他逃了，而是怕他被杀了！对方的行动很快，这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江浩这样说其实也算是安慰自己，因为他也在懊悔自己的疏忽。
“这线索再断，我真要骂自己了！”蒙小辉咬牙切齿的说道。
“再打！”江浩示意蒙小辉继续拨打王文充的电话。
“嘟……嘟……嘟。”王文充的电话仍然是忙音状态。
蒙小辉咒骂了一句，再拨。
“喂？……”电话那头的王文充接电话了。
江浩和蒙小辉顿时放下悬在嗓子眼的心脏！
“王文充，你在哪里？刚才跟谁在通话？”蒙小辉焦急的盘问王文充。
“我跟公司的人在说话……，唔……嘟……嘟……嘟。”王文充的电话被挂断了。
“喂？王文充？……”蒙小辉对着电话大喊。
江浩扭头看着蒙小辉。
“快……，王文充可能出事了！”蒙小辉一脸惊色对江浩说。
“他在哪，你分析得出来吗？”江浩还是冷静的，他提醒了蒙小辉。
“背景音是嘈杂的。突然挂电话说明可能有人在旁边。是有人追他吗？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露馅了？”蒙小辉的脑袋飞速的分析着并说给江浩听。
“我们已经到他家附近了，快点看看小巷子头这些地方。”江浩吩咐蒙小辉，自己的眼睛也没得空，车前、街道两边的扫视。
“看！这几个走在一起的人！”江浩看到车子前方的右侧街道上，有两、三个年轻人似乎在挟着一个人走着。他们聚成一堆在狭窄的人行道上显得很是突兀，即便有旁人走过他们也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
江浩和蒙小辉对上了视线，两人瞧着中间那被挟着年轻男人的发型和身材高度，基本认定他就是王文充。
江浩把车迅速且安静的停在路边。
他和蒙小辉跳下车，迅速从那几个人的背后冲去。
那几个年轻人似乎听到身后有奔跑的声音，其中一个向后转了头。
“唉呀！”转头的那头先挨了江浩的一脚，痛苦的表情摸着腰部。
另外的两个年轻人迅速分散开来，蒙小辉冲到他们中间，江浩则拉了王文充到身边进行保护。
“别多管闲事，臭小子！”其中一个年轻人恶煞的口吻对蒙小辉说道。
蒙小辉听了冷笑一声。
他凛然说道：“老子管的就是这种闲事！”
刚被江浩踢了一脚的那青年，此时已经缓了过来。他从旁边的摊档上拿了一根扫把朝着江浩打来。
“小心后面！”蒙小辉提醒江浩。
江浩早已听到了风声，可因为一只手抓住王文充而王文充的头正顶着他的身体。江浩一时半会不便把身体转过来，也不便把王文充推到一边去。正在犹豫之间，他的肩上已经挨了一结实的一棍。江浩把右腿往后退去，得到了转身的空间。对方再一棍下来的时候，他一手急眼快的抓住了棍子。对方见‘武器’被抓慌忙向外拨。江浩左手搂了王文充推得他向前并趁机摆正了自己的身体。对方双手抓着棍子拼命往后面扯，江浩单手抓着棍子有些吃力。他突然一松手，对方防备不及整个人向后倒去。江浩马上抓起棍子指着那人的头壳。这人一下子乖了，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江浩。
蒙小辉的这边也不轻松，因为是近距离对方特别容易拉扯住手脚。他有几次还被一个把他抱紧另一个来攻击他。蒙小辉找了个空隙跳出那两人的合围，三个人对峙着。
江浩看了一眼王文充说：“你要是离开我们，你就有危险。知道吗？”
王文充早已经被吓傻了，他呆呆的点了点头。
“你站着别动！”江浩对王文充说道。
刚才被江浩用棍子指着的年轻男子趁着江浩分散注意力的瞬间，趴起来就跑。
江浩一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追去。
他想了想，拉着王文充转向跟蒙小辉对峙的两人。
那两人本来已经很有压力，这下就更不想打了。他们打了个眼色，在蒙小辉面前晃了几下，也跑了。
蒙小辉急得直跺脚。
他大叫：“臭小子，有种别跑！”
“算了，以后再抓他们吧。”江浩劝道。
“臭小子！也不想想什么时代了，你能跑得了！”蒙小辉骂道。其实他恼怒的是刚才轻敌被殴了几下的气恼。
王文充看着江浩和蒙小辉，慌恐万分。
“知道自己说谎被揭穿了是不是？”蒙小辉走到王文允身边，眼带杀气的盯着他。
“我坦白就是！”王文充哭丧的脸。
“你小子适合去做演员！上一次就是这样被人骗了！老子这次肯定不会轻易信你的！”蒙小辉气呼呼的说道。
江浩和蒙小辉把王文充往车上押去。
大街上的人们看见事情结束，纷纷回复了常态。
街上重新是熙熙攘攘来往着的人们。
海城刑侦审讯室。
王文充六神无主的坐在江浩和蒙小辉面前。
“为什么说谎？”蒙小辉严肃的眼神盯着王文充。
王文充低下头看着桌子。
他小声的说：“这样说可以不关我的事，还能拿到钱。”
“你到底拿了几笔钱？”蒙小辉没忘记王文充上次说的话，所以追问。
“一共五千。”王文充的声音更低更小声了。
蒙小辉皱起眉头看着王文允，他带着斥责的口吻说道：“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只值得五千吗？”
“这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王文充说完哭了起来。
“那也不能为了钱做违背良心的事啊！”蒙小辉嗤之以鼻的口吻。
“我真不知道是要杀人……，他们对我说是追债的。他们说他买了六合彩，欠了他们很多钱。”王文充哭道。
蒙小辉跟江浩对视一眼。
江浩起来走出审讯室。
江浩打电话给梁桂全的妻子问梁桂全赌博的事。
“买些小彩票，他是有的。这个我没听说过。”电话那头的梁桂全的妻子也吃了一惊。
“你能不能在家里找一找这些票据？你搜集好了，我们过去看。谢谢你的配合。”江浩在电话里教梁桂全妻子如何辩认，如何分类作了叮嘱。
打完电话的他回到审讯室，王文充正伏在桌子上哭得崩溃。
江浩瞧了王文充一阵，冷冷的说道：“刚才挟着你的人是雷得堡公司的吗？”
“我不认得他们，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是一组的。我们公司里的人是按能力分组的。”王文充虽然哭却也愿意回答问题。
“以什么能力分组？”江浩听了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这意味着下次他们遇上的人可能比今天的人要难缠得多。这对他和蒙小辉的安全来说是个威胁。
“有的人会武术，有的人会跆拳道。像我这样的加入公司以后才进行训练的就派给一般的工作。工资相对也比较低。”王文充说道。
江浩点点头。
他想起上次在海崖跟那些保安打起来的事。他原以为是一般的保安罢了，人虽然多可轻易还是难以接近有专业训练的警察的。
“原来我们是没遇上利害的家伙！”蒙小辉也想起了这事，他一脸侥幸的苦笑着。
蒙小辉视线对上江浩又转到王文充身上，仿佛在说——这小子该怎么办？
江浩自然是明白的。他食指树着对空中指了指，起身出了审讯室。
海城刑侦办公室内，崔队长听说江浩的汇报。
“你确定他会有性命之忧？”崔队长皱着眉头，问江浩。
“之前的几个案子基本是这样。”江浩对崔队长说道。
“之前几个案子？这是个连环案？”崔队长脸色严峻起来。
“有关联的迹象。可还没找到证据。或者说在找证据的时候，被别人抢先湮灭了。”江浩回答。
“这么听着……像是有组织的预谋和犯罪？”崔队长站了起来。
他想了想，命令道：“对王文充实行住地监视！”
“是！”江浩领命回支审讯室。
王文充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显然是他们要处理的对象了。”江浩冷冷的眼神瞅着王文充。
“处理的对象？”王文充重复了一遍，旋即明白了意思。
他又准备哭了。
“我们会派人跟着你。所以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好！”江浩看见效果达到便转而安慰王文充。
“哦！我会配合的！”王文充连忙表示。
“现在，你把你知道的他们告诉我！”江浩说罢拿了一张纸、一支笔放在王文充面前。
王文充低头伏案猛书。
江浩与蒙小辉相视发出会心而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