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大少下凡
帝都星，陆家大厦。
陆惊蛰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上次和妹妹不欢而散后，他就离开了陆家大厦。
这些年他手里也有一点积蓄，再加上卖掉了不少价值不菲的游戏账号，足以在短时间内覆盖他的生活支出。
家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本家其他人对他的去向也并不在意。
自从上次试炼之地之后，他就像是透明人。
陆惊蛰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就这么平静地、默默地和陆家在表面上划清了界限。
他甚至开始接触“工作”，这时候不得不感谢一下陆家的“培养”，他的体术、机甲驾驶、机甲修理和异能使用等都很优秀。
这些技能让他轻松在星网上某个全息培训机构找了个高级辅导教师的兼职工作。
当然，是在隐瞒了姓名和特殊科在校生身份的前提下。
陆惊蛰倒不是觉得大少爷下凡丢脸，只是担心会被本家那些数量驳杂且还在持续“生产”的亲戚们找麻烦。
尽管工资和兄妹两个“得宠”时候的分红无法相提并论，陆惊蛰却从这可怜的工资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不是空中楼阁，不用小心翼翼……就是这么俗套。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和陆辰月，也就是尼克之间的关系居然在一次次接触中缓和亲近了不少。
不只是因为他从独栋校舍退宿后恰好和对方住了同一间寝室。
当两个人有着同样的秘密，立场稍微有点一致，再加上上课放学总能碰到一块儿，关系是会缓和的。
哥们儿之间无非就那么点事，上课、训练、只要脸皮厚一点还能蹭到尼克手里大魔王的无期限VIP卡，偶尔在繁忙的学业之外讨论一下可爱的学姐学妹……
反正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关系就铁了。
当然，他被陆杳杳强迫安排的“搞垮陆家”任务也还在进行中，只可惜进度缓慢。
不管是尼克还是他，显然都没有布置缜密计划的脑子，努力了一阵后也只能摆烂。
他们目前唯一的作用也只是时不时为陆杳杳提供一点陆家的内部情报。
可惜他被放逐，尼克是陆家全体的眼中钉，情报根本“内部”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更准确地说，是想到陆杳杳，陆惊蛰忍不住牙根发痒。
那枚在巴特星系传承之地吃下的所谓毒药……
呵呵，毒药。
什么效果来着？
哦对，如果不半个月服用一次解药，他的异能就会被溶解，他整个人都会化成一滩血水的可怕毒药。
陆惊蛰到现在都还记得陆杳杳解说毒药效果时候他和尼克的恐惧。
他为此担惊受怕，整整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当时连尼克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明显的怜悯和担忧。
结果半个月时间一过，陆杳杳直接忘记了按时给他解药这回事。
他和尼克都没联系到人，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他写好了遗书，和尼克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
然而无事发生。
等他真真切切地看到没服用“解药”的第16天的太阳，他和尼克就知道他们都被陆杳杳耍了。
陆惊蛰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气愤多一点。
尼克对他的担心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心情复杂。
总而言之，不管毒药是真是假，他都没了“反抗”的勇气，于是就忍了。
并暗自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要再和陆杳杳产生除了目前合作以外的交集。
那种无时不刻都胆战心惊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滋味儿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遍。
也不知道尼克那家伙脑子里是不是有包，他居然敢喜欢陆杳杳。
那可是陆杳杳！
陆惊蛰沉着脸走在大厦中低级住宅楼层狭窄曲折的走廊上，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深吸一口气，收敛了不断发散的念头。
他在一间单人公寓前停下脚步。
单人公寓，单人公寓……
陆家大厦的单人公寓最大的也不会超过40平。
半年前，霜降的一个衣帽间都不止这点面积。
公寓门外没有看守的保镖，有的只是两台机器人管家。
他的妹妹已经沦落到不屑在她身上浪费人力的地步了……
陆惊蛰既觉得痛心，又有种难以抑制的悲哀，以及小小的希望。
这次他能把霜降带走吗？
就算背负巨额债务也没关系，他可以和尼克求助，然后慢慢偿还。
陆惊蛰在门外站了许久，抬起手敲了敲门，自动识别的门禁显示屏亮起，他知道里面的人现在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了。
“妹妹，是我。”
陆惊蛰觉得嗓子发干，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憋出了这4个字。
公寓隔音不错，他没听到里面的动静，但门很快就打开了——
陆霜降甚至忘记了她可以远程操控开门锁，她一把拽开房门，眼眶通红。
还没等她迈出一步，两台机器人已经弹出了拦截的机械臂。
冰冷的机械音伴随着警报声响起。
【未经允许，您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陆惊蛰眉头紧皱，下意识就想把这侮辱人的玩意儿踹翻，却被陆霜降扯住了手臂。
“别这样，没用的。”
陆惊蛰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陆霜降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顺从地被拽进屋内。
公寓里的摆设简陋得还不如特殊科的合宿宿舍。
简简单单的一个开间，靠窗的地方放了张床，中间用窗帘隔开……
连个单独的卧室都没有，家具更是少得可怜。
陆惊蛰强忍着内心的翻涌，越看脸色越黑。
“你就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才不跟我走的？”
陆霜降没有反驳他，今天的法庭已经让她身心俱疲。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我两个小时前才搬过来，现在看来，这个假期我得在这里度过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的对峙。
“哥哥。”
陆霜降眨了眨眼睛，看着陆惊蛰困兽似的神情，眼泪滚落下来。
陆惊蛰没绷住，把人揽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抽噎的哭声。
半个小时过去，陆霜降才终于平静下来，她抱着抱枕蜷缩在小沙发的一角，和陆惊蛰拉开了距离。
“到底怎么回事？”
陆霜降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败诉了，面临天价赔偿，爷爷收走了我所有的联邦币。”
“被项目组除名，记过留校察看……就这么简单。”
“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毫不知情。”
“我……他们没有帮我说一句话……爷爷也没有见我，只是让我搬过来，在开学之前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