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敢为谁

虽说那厮很可怜，但是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害死那么多的战士，少鹄自然不会饶恕他。

那厮承认了罪行，少鹄写了一份公书，那厮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少鹄命人加急送往朝廷，可是并没有那么顺利。

也如少鹄所想，他的信件被人劫持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那个皇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与南羌族的勾结一旦让皇上知道，他的地位和势力将都不保。

近来，太子在百姓面前虽没有立大功，但是为他们排忧解难，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百姓对太子殿下的呼声很高，都说皇上培养得好，是百姓爱戴的好太子。

祁王听到这些心里有些烦躁，摸着躺在榻上的皇帝：“好的功名都被他一人所得，都是父皇您偏心，机会全给他了，您倒是半点机会不舍得给我。您看他现在忙得无暇顾您，还不是要我来服侍您。”

皇上说不出话来，只是意识清醒的他掉下了几滴眼泪。

如今，安排在南羌族的人也被滕少鹄所拿下。

可恶！

“传刘守义速速来见我！”祁王冷声道。

趁着祁王出去，太子殿下悄然进入父皇的寝宫。

他将一颗药丸给皇上喂服，这是一颗解毒剂。

原来皇上并没有吞服祁王的药，在他眼皮底下，皇帝将药卡在舌头后面，等到祁王离开他便将药吐出来。

虽然如此但是也会在食道沾染一些药，需要解毒。

“朕已收齐老五作案的证据，尔等照常进行，明日早朝再算账！”

别怪父皇心狠手辣，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父皇给过你机会改错，而你一而再再而三让父皇寒心，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让我皇家如何向百姓们交代？

第二天上朝，柳月明是今天受命上朝听召，而今日正好是祁王的审判日。

只见皇上在龙椅上，一副君临天下的神态，举手投足都是那么威严。

祁王见此一惊，皇上不是服用了他特制的毒吗？

“近日，朕收到滕将军的文书，文书内容提到祁王联合南羌意图谋反，杀害我国将士数千名。”

“父皇，儿臣冤枉啊，一定有人谋害我，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皇上冷哼一声，扶着龙椅站起来。他招了招手，有人送了一瓶药罐。

“这是何物？”

“这……我从来没见过此物！”

“你忘了，每晚你都会用这个做出的药丸给朕喂下。”

祁王还想争辩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父皇一定是有准备的。

“皇上，老臣认为一定有人蛊惑祁王殿下……”国舅爷上来救场，但是他表现得比祁王淡定得多。

姜还是老的辣，仗着他母亲家的气势，给皇上一个下马威。

可是皇上岂能被吓到，他又挥了挥手，只见朝堂上带来了一些人，还有很多书籍。

“祁儿这般，是被国舅爷蛊惑的吧！别忘了这还是刘家的天下！”皇上龙颜大怒，极具威严地说道。

“是！”国舅爷惶恐。

“既然国舅爷出来说话了，那这本账我们算一算。今年初国舅爷府邸修缮，因你家下人提供的梯子已被人做了手脚，两名匠人不幸摔落，他们讨要说法，被国舅爷一句话，下人把匠人打死了。国舅爷好大的官威，朕都不曾如此待人，你又何敢！”

“同月，朕命你去查看北邻的雪灾情况，你到那地收刮民脂民膏，这些村民你可还记得？被你重点打击的，因为交不起任何财物，你动用私邢致人腿骨断裂！”

“老臣未用力，只是唬唬他！”

“人家年纪和你一般大小？这些处邢你也想尝尝什么滋味？”

“前几日，你教唆五皇子毒害朕，毒害太子，与谋反同罪！”

“你好大的胆子，如今还如此执迷不悟！来人，将国舅爷拉出去杖责三十后关押，等所有证据收齐再发落！”

“朕亲自审理案件是怕有人惧怕他们的势力，或者从中捞到好处。”

“老五，你命人杀害滕少鹄，勾结南羌王，看看这些账本，你一个祁王府光是给南羌王送丝绸布匹、黄金珠宝数不胜数，这可以让百姓生活几年呐！”皇上闭着眼睛，仿佛能听见唉声载道。

“昨日你说父皇全把好处留名的机会给了太子，你可知为何？”

“太子是嫡生，而我是庶生。为巩固太子之位，父皇煞费苦心！”祁王苦笑道。

“然，也不然。太子身边的人都是爱国之人。自继位以来，太子勤政爱民，治理黄河水患上尽心尽力，不惜掏空自己的钱袋，深受百姓爱戴；他还时常体察军队借粮换粮，问候军人家属，深受军人尊敬。”说起太子，皇上甚是欣慰。

本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太子学习了儒家思想，也做得很好。

“今年仲夏之月，朕命你去江南查看农桑之事，病虫灾害泛滥致使庄稼苗木长势不好，这事你并未上报朝廷；乞巧节那日，你巡视长安城的商家收货，那日布庄收益如何你可知？你对得起天下人的供养吗？”

“这张龙椅不仅仅是皇家的权威，还有对天下苍生的责任！我们每天吃的是百姓耕植的五谷，穿的是百姓纺织的布匹。”

讲了那么久，皇上一阵炫目，他真的感觉自己老了，若是还能再长寿一些，再为百姓做点事，看见太子真正被人接受，那便好了。

“祁王黜为庶人去皇陵思过，何时醒悟过来便回府重学。余党陈郦流放至挹娄，王徽流芳至琉球，其他人都罢免官职，子辈孙辈不得为官。”

“闭门！”皇上拿出未写一字的诏书，带着沉重的心情落笔。

诏书写好，他用封条封住。

“宣滕太傅觐见！”

滕太傅急急赶来：“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说皇帝是天子，是万岁。朕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但是人的命数皆为定数，都不能逆天。”

“皇上为百姓操心一辈子，兢兢业业，一定万福金安！”

“今日传你来定有重要的事情相告，你看着太子长大，又是他的夫子，自然了解他的秉性。太子性格柔弱、太顾念私情，难撑起帝王雄业！朕念想这几日为太子觅得一位佳人相陪，他在这条路上不孤独。日后太子有你们相佐，朕也就放心了。册封太子妃的事，一定要办得妥当些！”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皇上呼吸有些急促。

“是，老臣这就去办！”

“昨日读鞫已至，李驰以通敌叛国罪处置，朝廷念你是初犯，刑至笑刑三个时辰。”少鹄带着卫兵到关押那厮的房间。

“贱民认罪，吾皇万岁万岁！”

“还真要感谢你！”少鹄专程找覃玉茹道谢。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覃玉茹挑眉道。

原来李驰一案能这么顺利破解，是覃玉茹只身去南羌族调查。

南羌族人生性多疑，一直不敢透露任何信息，覃玉茹威逼利诱，他们也是半天不肯松口。

开始覃玉茹一点头绪都没有，正巧遇上她表哥带人来进货②，因为南羌族的经济收入都靠他们了。

在覃玉茹表哥出谋划策后，南羌族人才偷偷地透露了一点。

“你说要我怎么谢你？”滕少鹄知道覃玉茹对他有心，但是欠了别人人情是要还的。

“这样吧，下次你回长安的时候你带我去那里走一走！”

“好！”少鹄心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口答应了。

柳月明被封赏，在宋安城有一家属于她自己的杏林医馆。

医馆每年都会有朝廷拨款补助，降低百姓的医药费用。

眼下朝廷国库紧张，柳月明还要自己找资源，所谓举步维艰啊。不过这可难不住柳月明，他家还有存续给他办医馆。

当时慕师傅的名前来学习，以后反正也是要开医馆，或者到朝廷医学馆营生。

“师傅，您老正好可以在馆内为百姓们施医疗之术，省的在外头风餐露宿吃不香睡不好。”

柳月明开馆前把里面打扫地干干净净，希望这样的环境患者也能心情好一些。

清理完卫生，他就邀请了师傅和顾晓婉到医馆参观。

“小生有今日成就，皆为师傅和顾姑娘的功劳，小生以后会将医者本分做好。二位恩师多多关照！”柳月明重跪馆堂内。

“你这是作甚，师傅为你骄傲还来不及！”

许老有两大愿望，一是德成善心，为解老百姓疾病；二是功成名就，为留名朝廷间。

前者他自己做得很好，他的名字已经在百姓的心里。后者他徒弟为他完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开馆之日，街坊邻居都慕名而来，有人将自己晒的草药贡献出来了，柳月明只觉得很眼熟，却不记得是谁。

“恩公，我是西宁村莒儿，我看起不病，您说不要紧，将来栽杏林即可，以杏仁相还。这些天我栽种杏林，上山采草药，等恩公回来相还。”

柳月明这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

“杏仁可治久咳者，是一宝物也！”柳月明笑道。

“老伯，您的心疾好些了吗？”

看见一位老者前来，他不禁记起他为他把脉，发现他老伯有心疾。老伯有些耳闭，柳月明重声问。

“好多了！”原来柳月明给老伯买了一份猪心，他帮老伯清炖好让他服下。

老者心情很好，他拿出一株树舌灵芝说：“柳医师，我只有这株灵芝，听闻我父辈讲这是百年难遇，就在我这里也无用，希望它能帮助更多人！”

见乡亲们如此热情，柳月明流下了眼泪，他有信心将医务做好，让百姓们不受病患之痛。

“没想到你这么受人欢迎！”顾晓婉不禁感叹，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我自己也没料想到。”柳月明小时候和父亲走过商行，他见那些人仅仅因为钱财对父亲恭敬，从心者没多少。

“顾姑娘，你来这里帮我，我予你俸禄！”见过顾晓婉爱财的样子，柳月明觉得这样的她有欲望就能被掌控，毕竟他也有钱财。

“我的技术不精，难成……”顾晓婉还想推脱，但是她想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如就这样做，接着她话锋一转，“如此也好，可解我烦闷。”

顾晓婉回去便向父亲提出，顾百荣觉得这是抓住百姓的心好时机，再者可以领取俸禄，便应允了她去医馆帮忙。

几日过去了，太子选妃的时候到了。

滕少鹄收到朝廷文书，便带着覃玉茹回到了长安。

长安之大，覃玉茹总觉得逛不够，这是他生长的地方呀！

人间繁华落尽，到处灯火通明。

滕少鹄无心和覃玉茹一起逛，但他拗不过她，只能是身在其处，心思不知飘向何处了。

“此处酒楼为长安街上最高的楼阁，一眼就能看到长安的全貌……”滕少鹄包了一个可以看见外面风景的吊楼茶间。

这里是郭大夫经常来这打听案件的雅间，常常是一身便衣，听闻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实在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他便会打点堂倌去加水。久而久之，店家也知道郭大夫一般公务在身，也不会要他的钱财了。

“少将军，今天带着夫人来这里了？”堂倌打趣道。

“小五，休得胡言！这是我一个朋友，多亏她帮忙，我才顺利将叛徒捉拿归案！”少鹄笑道。

原来她还没有进入他心里。覃玉茹一阵苦涩，不过她很快就想好了。感情这种事情真的难说，若是相处久了他定会对自己有别的想法的。

①笑刑，一般都是把犯人的胳膊和腿，都绑在椅子上面。行刑的人会在犯人的脚心，涂上蜂蜜、食盐等食物。然后再牵一头山羊来，提前要饿山羊十天半个月。等到山羊饿得不行了，山羊看见犯人脚上的蜂蜜或者食盐，就会舔犯人的脚心。

②汉武帝时，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开拓了丝路，被称为“凿空之旅”。自此以后，中国和中亚及欧洲的商业往来迅速增加。通过这条贯穿亚欧的大道，中国的丝、绸、绫、缎、绢等丝制品，源源不断地运向中亚和欧洲，因此，希腊、罗马人称中国为赛里斯国，称中国人为赛里斯人。所谓“赛里斯”即“丝绸”之意。通过丝绸之路，汉武帝派遣的使节最远到达了犁轩（今天埃及亚历山大港，附属罗马）。这是汉朝的正式官方使节达到的最远国家，直达欧非大陆，直接联通了西方和汉朝之间的联系。

公元73年，东汉时的班超又重新打通与中原隔绝58年的西域。此时，罗马人征服叙利亚的塞琉西帝国和埃及的托勒密王朝后，通过安息帝国、贵霜帝国和阿克苏姆帝国取得中国的丝绸。同时，罗马帝国也首次顺着丝路来到当时东汉的都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