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洋的玩意
鹭岛市,
人还没走,茶就要凉——
“医生说,你爷爷剩不了几天时间了,可是没有留下什么遗嘱,这会倒也是麻烦,问一下,看你二叔到哪了。”
季有余看着自己女儿吩咐了一声,随即打了个哈欠,走到沙发处,想说乘着这时间打个小盹。
“爹,你昨晚又通宵打牌了?老妈都被你气走了,你怎么还不改。”
一脸厌恶的女孩拉拢着那张容貌姣好的鹅蛋脸,如画的眉目皱了下来。
季有余睁了睁血丝遍布的眸子,警告意味的瞪了一眼。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掺和。”
女孩气得都快跳起来骂人了,心想自己父亲再这样烂赌下去,那这个月的零花钱又没着落了。
就在这时,大门敞开了,一个年龄看起来和季有余相差无几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见着来人,季若宣当下有了底气。
她走过去搀扶着季城府道:“二叔,你说说我爹,他又跑去赌了,这几天连家门都没回来过。”
听着侄女大倒苦水,季城府哈哈笑了笑,他拍了拍对方额头,替大哥解释道:“你爹一个人带着你多苦,这平时打点小牌,休闲娱乐一下么,你也别追得太紧。”
说着,季城府偷偷塞给了侄女一沓钞票。
季若宣不动声色接过,微微笑了一笑,随即便是噤声了。
沙发上,季有余点了点头,他心想还是二弟懂我,有了二弟,那即便父亲走了,家里也不至于衰落。
“城府啊,你这趟出去可有说法,之前问的那些律师,家里商铺过继啊,存款转移什么的,可都有眉目?”
见着季有余只关心银钱,季城府微微笑了一笑。
他放下大衣,走到沙发前,端起一杯茶水咕噜了两口,才是不慌不忙的道:“大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这父亲一走,留下来的铺面啊,存款,都该归你这个长子。”
听到这话,季有余心底颤了颤,想到父亲留下来的家产,他肠子都热了。
见着深明大义,没有同自己争财的二弟,季有余的口吻中带了点责备。
他说道:“城府,我说你多少拿一点,就算我是长子,那也不该全都要,而且我们两兄弟,还分什么嫡长之分。”
季城府摆了下手,他摇头说道:“大哥,你都说了不分彼此,那何必理得那么清楚呢,要不然这样,我听说父亲好像在银行还租了个储藏格,里头除去各种产权证明,还有几个小古董,你要真不介意,那我要那些破古董就好了,当着存点念想。”
季城府说完,又喝上茶水,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偷偷借着指缝观察了一眼大哥。
银行还存了古董?季有余听着意外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多过在意。
这父亲平日里就喜欢搞些收藏,但是层次极低,都是周末古玩摊子上淘回来的,想必就是存银行的那几件,应该也值不了几个钱。
而且老二不也说了,就是破古董么。
“好,好,只要你拿了点东西,我就放心,要不然那些亲戚姑婆的,还不得以为我烂成什么样了。”
季有余笑着回应二弟,而这时季城府却是奇怪的朝着楼上房间看了一眼。
老人大限将至,已经被从疗养院接回家中了,而此时,正是躺在楼上的房间内。
季城府皱了皱眉,他转头问季有余:“楼上有人来看父亲?”
。。。。。。
房间内。
床榻上,年近花甲的老人闭目不睁,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仅是依靠一些营养液维持着最后一口气,形貌上已经瘦得是皮包骨头。
此时在老人的床边,诡异的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不是通过正规途径造访,而是从窗户外的水管攀爬上来。
小偷?
当然不是。
来的这一男一女也不是别人,恰恰是离开鹭岛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楚夜,和罹谷的首徒离难。
掀开被褥,拔掉老人身上那些电吸球,离难伸手在几处穴位地方停了一阵,不久后,她根据老人体内的特征判断道:
“这不是苗蛊,而是南洋那边的鳖蛊,蛊长两三寸,会移动,喝血则止,进入人体内,在身体四周蛰伏,听闻此蛊是由特制的小皮鼓操纵,鼓响一记,虫咬三分,时间一长,体内气血骤失,人便会陷入昏迷,而若要他死,当着鼓动十八通,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
这么歹毒,老师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听着离难阐述,楚夜眉头皱了皱,他忧心道:“难姑娘,那我老师,还有没有救?”
这句话倒不是楚夜对离难没有信心,只是听闻是什么南洋那边的蛊术,而且简介还不是一般厉害,所以楚夜难免产生了几分动摇。
“以后可以不用叫我难姑娘,要么叫我离难,要么就叫我,难难~。”
离难最后的声音小了下去,想起之前火车上楚夜的称呼,风巾内的脸颊蹿过了两抹红晕。
楚夜倒是没有听得太完整,正想问什么,离难那边已经恢复常态道:“十八通鼓还没齐全,看样子施蛊的人留着他还有用,救是没问题,只是需要一个活物接住他体内的蛊虫。”
听着还有救,楚夜心底松了口劲,但随之,才是考虑到眼下除了两人,现场哪来得及找什么活物。
“要不然我们明天再来?今晚先回去,明日我去买两只小白鼠。”楚夜问道。
离难看了一眼老人的状态,略微有些迟疑。
她心知十八通鼓虽然没齐,可看着老人出多进少的生气,知道也差不多了多少了,这个时候,有可能稍一耽搁,便就会留下遗憾,还何提是一个晚上的时间。
“算了,不等了,既然是你的老师,那就费点神,当下就把蛊虫处理掉吧。”
离难说得轻松,但是她这么做,无异于将惊动蛊主那边,解它人蛊是结死仇的,非到不得已,没人想要暴露。
而且如果没有活体接纳,想要引出蛊虫,离难还需要耗费体内留存的一些毒力。
楚夜当然知道解蛊没有离难口中说的这般轻快,但他也不是矫情的人,说了些谢谢,心里更是记下了。
打定主意,离难便是取出了在火车上亮相过的那套古金针。
楚夜自觉的让出了点位置,随之便是见着离难手影翻动。
双指黏针,离难运起时迅如雷霆,给人予刚猛有力的感受,而落下时,却是忽又化成绵绵小雨,针尖触肤即停。
不愧是罹谷首徒。
楚夜一个眨眼,老师身上穴道的位置便是停下了十几处针影,而稍待一会后,他更是亲眼瞧见,就在老师那枯黄干瘪的皮肤下,腹部靠近排骨的地方,突然间鼓起了一块。
像是气脉不通肿上来的小包,可若是细细一看,却又发现这鼓胀的位置有棱有角,那皮肤下,俨然就有一只毒虫。
封停了气血运转,蛊虫失了依仗,慌乱间便是冒了出来,离难见着,迅速喂下老人一颗药丸,随即掌心一运,指尖位置生出了一抹暗暗的紫色。
手指为樊笼,蛊虫发现有一蛊剧毒逼近自己,霎时四窜逃逸,但是走的位置,恰恰都是离难安排好的。
硬生生将蛊虫逼到了老人手掌处,离难心下一定,三指如鹰爪一般探向鼓起来的那块皮肤。
楚夜只见着老师手掌那处突然肌肤崩裂,一只核桃大小的黑色甲虫,突然间扬翅从肉中冒了出来。
蛊虫想借机换个躯壳,可离难三指之间,瞬间收起的毒意霎时重临。
掌风呼的一声,毒意一罩,蛊虫虽是挣动着攀咬了两口,可吞噬到的只有离难的毒力。
顷刻之后,虫子身上便是变了颜色,躯体也逐渐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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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同时,鹭岛的一处会所中,一个纵情于声色犬马的男子突然间噗出一口黑血。
他脸色一绿:“我的尸蟞,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