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耳鸣
白雨潇盯着他没什么精神的背影看了一小会儿，拿出手机打了电话让人送蛋糕过来。
挂了电话后，她看见陆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指头，好似做错了事正在沮丧的孩子。
她在原地顿了顿，踩着拖鞋走了过去，蹲在了陆璟面前。
白雨潇双手轻轻覆在陆璟的手背上，“怎么了？嘴巴上都能挂个油壶了。”
“姐姐，我是不是像你的拖油瓶，”陆璟呐呐道：“什么都做不好，当了你老公还要你来照顾我。”
“你当然不是我的拖油瓶，你不是给我煮了长寿面嘛，很好吃，等等我都吃光好不好？”白雨潇安慰道。
陆璟想点头，却陡然发现自己的眼前似乎升起了一层薄雾，周围的一切一片模糊。
顷刻，他的耳朵里骤然响起尖锐的鸣叫，迷蒙间他只能隐隐看见白雨潇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却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陆璟皱了皱眉，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脑海中忽然有好几个画面一闪而过。
阳光、喷泉、盛开了满墙的紫藤花，还有，她。
头发比现在的她长了一点点，面容尚有些青涩，脸颊也比现在丰润一些的她。
“这次考试你是故意让我的。”
“你在可怜我？”
“白雨潇，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尖锐。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自己，好似一根在海上漂浮的孤独的浮木。
陆璟蓦地双手抱头，感觉耳中的鸣叫一声高过一声，似是要将他耳朵里的鼓膜给震破了。
“陆璟，陆璟--”白雨潇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往前一扑抱紧了他，“陆璟你怎么了，陆璟！”
陆璟在白雨潇怀里用力挣扎了两下，像一条在岸上垂死的鱼。
白雨潇感觉自己都快要抱不住他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他猛地一撞，然后身体被他紧紧箍在怀里，他脑袋埋进了她的肩窝。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强有力的手劲给弄碎了，胸腔被狠狠挤压，呼吸困难。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从牙缝间挤出了几个字，“陆璟，你松开我一些。”
“陆……”白雨潇蓦地噤声。
陆璟在发抖，浑身都在发抖。
白雨潇不再说话，只是由着他紧紧抱着自己。
耳畔萦绕着他急促的喘息，似是溺水的人冲破水面后猛烈的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过去。
白雨潇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陆璟微微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她才小声安抚着他，“没事了，陆璟，没事了……”
“姐姐--”陆璟小声呢喃。
白雨潇没听清，“嗯？”她微微低了低头，耳朵凑近陆璟唇边。
温热的鼻息轻轻扫过她的侧脸，白雨潇怕痒地往后缩了缩，一方柔软就覆住了她的唇。
白雨潇眼睛蓦地睁大，但看见陆璟那有些空洞的双眸时，心头又是一紧。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纵着他。
白雨潇缓缓闭上眼睛，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背。
陆璟的吻一向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可能是因为失忆，把怎么吻别人给忘了，他总是横冲直撞的，有时候还会弄疼她。
今天他感觉比以往都霸道。
可白雨潇偏偏品出了他吻里的情绪有些不同以往。
怪怪的，这倒霉玩意儿不会是装疯卖傻骗吻的吧？
白雨潇被自己陡然升起的这个念头惊了一下，心头突突一跳。
似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陆璟在她的下唇不用力地咬了一下。
“唔--”
白雨潇的痛呼被堵在了嗓子眼，只剩下低低的抽气声。
她尝到了嘴里有淡淡铁锈的味道，温热的鼻息缠绕着自己的神经末端，细细绵绵地将她包裹。
……
回过神的时候，白雨潇发现自己躺在了客厅雪白的地毯上，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的扣子还掉了几颗，有些危险地挂在身上。
陆璟唇停在她的唇三厘米远的地方，一手还放在她没有了衣服遮蔽的腰上，脸上的神情是困惑和空白。
占了便宜还走神？！
白雨潇手上一个用力将陆璟推开，在陆璟眉心一弹，“想什么呢？你刚才是怎么了？”
陆璟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不知道，脑子忽然很乱也很疼，然后……”
白雨潇眉头轻轻拧了拧，“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他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再次抱着自己的头。
“好了，好了，没事了。”白雨潇重新环抱住他，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陆璟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视线渐渐不再涣散，才发现近在咫尺的是白雨潇纤长的天鹅颈，还有精致的锁骨，一片雪白的肌肤。
陆璟声若蚊呐，“姐姐，你这里好白--”
白雨潇：“！！！”
她一把将他推开，拽着自己的领口往楼上跑。
陆璟神色茫然地视线追着她走，直到——
“砰--”
白雨潇的房门被重重关上。
他坐在地上挠了挠头，脸上愣愣出神，无辜又纯良。
“叮咚--”
门铃响了，方方滚动着它圆圆的身子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机械手臂上挂着一个小蛋糕。
陆璟走过去，将蛋糕放到餐桌上，想了想，拆开了包装盒。
蛋糕盒上帮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放了一些生日蜡烛。
陆璟从里头拿出一根粉色的蜡烛插在蛋糕上。
这是第一次陪她过生日，所以插一根蜡烛。
将蜡烛插好，陆璟满意地摩挲了一下双手，一抬眸无意看到了给白雨潇煮的那碗面条。
是不是真的好吃啊？
他不确定地走过去，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小心夹了一根起来，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确定房门紧闭，低头将面条放进嘴里。
陆璟：“……！”
他到处找水，看到桌旁放了一杯白雨潇刚喝过的水，想都没想一饮而尽。
嘴里甜腻复杂的味道总算是被冲淡了一些。
她刚才居然还吃了一大口，刚才还说会全部吃光，很好吃。
陆璟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比这碗面条的味道还要复杂。
“刚刚谁来了？”白雨潇的房门被轻轻打开。
陆璟忙丢下筷子，假装无事发生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抬头往二楼看去，“是送蛋糕的人。”
“速度还挺快。”白雨潇换了一身居家服下了楼梯。
陆璟定定地看着她。
居家服有点宽，将她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锁骨上还有他刚才留下的红痕，她唇角还带着刚才被自己咬破的小伤口，好似在唇上纹了一朵红梅。
带着别样的妩媚。
他不由又回想起刚才她身上白得晃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