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和许书言起了冲突
次日,元书祎带着十个新兵跟老兵去重建房州城。
“欺负人吧?”孙冉铭喘着粗气,看向前面悠哉悠哉骑马的老兵:“就是在欺负人!凭什么他们能骑马,我们就得跑步?”
梁远安抚道:“别气,你想啊,我们到了房州城说不定就有机会吃到肉了。”
许书言倒是不累,但他脑子里总会起叛逆的想法:“不过是普通的镇南营老兵,不如我们把他们拉下来?”
赵昌河太阳穴一跳:“……你想死别拉着我们。”
许书言满不在意的勾了勾唇:“阿柯,你说呢?”
实不相瞒,元书祎脑子里正盘算这个想法。
宋洋上气不接下气:“阿柯怎么会做这种不靠谱……”
元书祎:“我有一个靠谱的计划——”
梁远一个腿软,差点没跪下:“阿柯,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呢?”
许书言笑出了声:“不愧是我兄弟,就按你的计划来!”
其实元书祎并没有什么靠谱的计划,都是军队的兄弟,又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仗,无非是找个好的时机稍微偷袭一下,抢了马就跑,反正目的地是一样的,就等他们追过来呗。
晌午时分,小队里的新兵与老兵自动分开休息整顿。
冲霄营虽然进入镇南营有一段时间了,但并没有很好的融入进去,而原来的老兵也看不起这些新兵蛋子。
宋洋嗫嚅道:“真……真的要抢他们的马吗?”
孙冉铭搓搓手,眼中按耐不住激动的光:“也不是不行,咱们平常老受他们欺负,现在天高皇帝远,不揍他们一顿都是好的!”
梁远看向元书祎,忧虑道:“此事稳妥吗?”
许书言冷笑道:“放心,他们被咱们抢了马,没有脸回去告状的,军令也不会让他们在房州城跟咱们动手,他们要么吃哑巴亏,要么回营再找咱们算账,没必要怕的。”
元书祎点头表示同意,她垂着眼眸低声道:“马缰栓的并不牢靠,一会儿我,梁大哥,昌河,李猛,许书言负责拖住他们,阿洋,冉铭,你们几个将十匹马都解了缰绳骑了赶紧走。”
夺城比赛中最悲催的狡兔营营长——李猛咧了咧嘴:“终于轮到我欺负别人了!”
孙冉铭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这种事怎么能叫欺负呢?这是军营中的正常的玩笑。”
元书祎一抬眸就看到许书言注视自己的目光,有些……怨愤?
为什么?
元书祎试探道:“你……有什么异议吗?”
许书言眼眸一转,生硬道:“没有。”
他说没有就没有吧。
“行动。”
新兵蛋子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老兵们整懵了一瞬:“造反了!他娘的你们要造反啊?”
许书言凉凉一笑,嗓音夹着莫名其妙的怒火:“老子就是要反了!”
李猛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粗声粗气的骂:“你他娘的平时欺负谁呢?真当新兵好欺负吗?当老子好欺负!”
有人喊道:“马!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马!”
孙冉铭坐上了马背,笑嘻嘻道:“你们也骑半天了,就给我们骑骑呗!”
“阿柯,你们快跟上!”
梁远他们陆续上了马,只剩元书祎和许书言无法脱身。
一个身形修长挺拔,比元书祎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凉凉一笑:“行啊,你们胆子很大嘛,既然走不了了,就留下来聊聊天吧。”
有个脾气暴躁的老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们,让我先揍一顿出出气!”
“好啊。”许书言目光凶狠,毫不退让:“那就看看是谁揍谁!”
元书祎一把摁住许书言的手腕:“先不和他们打。”
她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两匹无主之马撒开蹄子冲进老兵们的包围圈!
元书祎跃上马背,低声催促许书言:“快走!”
许书言也跃上马背,和那个眼神寒凉的少年最后对视一眼,便打马而去:“——驾!”
“艹!”
有几个人刚想追上去,那少年抬起手,眼神平缓了许多:“别追了,算他们走运。”
吴刚急道:“单老大,他们把我们的马抢走了,我们怎么办?”
单翎扫视一圈,九个比他大上十来岁的男子立刻噤声。
“怎么办?”单翎抱起手臂,漫不经心的看着某个远去的背影:“只能在天黑之前跑到房州城了。”
天幕擦黑,已经有人家挂上了灯笼。
冲霄营的十人悠哉悠哉的打马进城,李猛遗憾的摸了摸身下的马:“真是,老子还没起够呢!”
赵昌河也道:“跑的也不够尽兴啊!”他最喜欢骑射了。
“是吗?”孙冉铭不能体会他们的遗憾,他身子僵硬,马术很生疏:“我坐的屁股都疼了。”
房州城门口不远处设了军务所,镇南营的老兵见有人来替岗,纷纷迎上前来。
“欸?怎么都是生面孔?”
“冲霄营的新兵吧?”
“那单翎他们呢?”
老兵们面面相觑。
孙冉铭下了马,镇定道:“单老大将马让给我们了,他们在后面呢,应该也快到了。”
老兵有人嘀咕道:“单翎可不是这样好心的人啊……”
许书言抱着胳膊瞥了他们一眼:“不如你们问问他?”
“算了算了!”单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太清楚了,谁都不敢多和他说话。
军务所的老兵纷纷上马,准备连夜回镇南营:“劳务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回营了!”
劳务不过是帮房州城的百姓重建家园,比起镇南营的训练,算是休息了。
天色已晚,今日做不了什么事,单翎他们还没到军务所,许书言带着他们抢占了两间好的屋子来住。
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整顿一下便要休息。
元书祎脖子上的擦伤还需要上药,因为还要在房州城逗留几日,元书祎便拿了几包药粉随身带着。
宋洋见元书祎拆了绷带,自告奋勇的想帮她换药:“阿柯,我来帮你。”
屋里没有镜子,元书祎自己换药多有不便,只得点头将药递过去:“麻烦了。”
宋洋脸又红了,声音很小:“本来就是因为我受的伤,说什么麻烦——”
“——我来!”
许书言抢先拿过元书祎递给宋洋的药粉,将软趴趴的少年挤到一边,看着元书祎的眼睛:“我帮你涂药。”
许书言的眸子一直带着攻击性,就算是好心帮元书祎上药,那双眸子还是像野狼一样凶狠。
元书祎:“……好。”
许书言上药的手法实在是粗暴,元书祎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你躲什么?”
“……”有点疼。
元书祎没说话,将脖子又递了过去。
宋洋在一边拿着蜡烛帮着照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声道:“书言,你轻一点。”
许书言诧异的挑了挑眉:“我下手重了?”
他看向元书祎,有些阴阳怪气:“弄疼你了吗?”
元书祎道:“……无妨。”
许书言对宋洋凉凉一笑:“你看,他说不疼。”
终于捱到许书言上完了药,他出了门,不知去做什么。
梁远一直在旁边看着,等许书言出了门才道:“阿柯,你好像惹到他了。”
元书祎点点头,她感觉到了许书言对她的不满了,只是不知道缘由:“为何?”
梁远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冯硕自夺城比赛后就一直对元书祎唯命是从,见元书祎被欺负很不高兴:“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吧,我看阿柯也没有哪里得罪他啊,阿柯你这样好的身手,何必受他欺负!”
“不算欺负。”许书言也不算过分,元书祎并没有放在心上。
“出事了!”赵昌河从隔壁闯了过来:“许书言和单翎打起来了!”
梁远快步走过去:“他们到了?是单翎先动的手吗?”
“不是。”赵昌河为难道:“是……许书言挑衅的。”
冯硕冷哼一声:“他不是很厉害吗?就让他和单翎打一架好了。”
赵昌河有些担忧道:“可是许书言好像打不过他,已经处于下风了,冉铭见势不对才叫我来搬人的!”
元书祎和梁远对视一眼,带着几人赶过去。
等看到情形时,梁远眉头一跳,这已经不是许书言和单翎一对一了,这已经是混战了,军务所的小院乌烟瘴气的,四个新兵被老兵压得死死的,简直是被摁在地上摩擦!
“艹!”赵昌河看见孙冉铭被摁在地上揍,彻底怒了,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你敢动他?!”
这时候让他们住手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将他们分开,再处理后续。
“嘭——!”
许书言的身体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军务所的柱子上!
单翎还不放过,竟还要上前!
元书祎上前拦住他,双眸阴凉:“单翎,适可而止。”
“呵!”单翎邪魅一笑,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许书言,又看向眼前的少年,目光带着挑衅:“那就请冲霄营的营长,管好自己营里的废物,别让他们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孙冉铭被赵昌河护在身后,伸出个头继续叫嚣:“谁是废物?你说谁是废物!”
“啧。”单翎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孙冉铭:“这年头,公子哥儿也能来军营,真是晦气!”
元书祎上前一步,跟单翎对视:“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怎么?”单翎毫不退让:“你想为他们打抱不平?”
“是——”
“用不着!”许书言捂着胸口挣扎起身,盯着元书祎的双目通红:“少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元书祎被许书言吼的一愣,她从前也不怎么和人接触,这样的情况从未遇到过,只能垂着眼眸,静默的站在原地,不知怎样处理。
“气急败坏吗?”单翎嘲讽的看向许书言:“你是觉得你们营长若是打赢我,自己会丢脸吧?”
许书言恶狠狠的看向他:“你闭嘴!”
单翎伸了个懒腰:“这么晚了我也不想跟你吵,明天有的是活儿要干。”
“走了!”
单翎一挥手,老兵便跟着他进了屋。
剩下几个新兵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气氛如冬夜的天幕一样凝重。
梁远轻咳了一声,道:“挺晚了,大家都进屋吧,屋里有跌打散,都回去上点药吧。”
许书言冷哼一声,撞了一下元书祎的肩膀便进了屋。
钱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这有点过分了吧,本来就是他先上去挑衅的,自己打不过,还把气撒在阿柯身上!”
孙冉铭也嘟囔道:“就是说啊,干嘛欺负阿柯啊?”
“无妨。”元书祎平静道:“大家早些休息吧。”
李猛贴心道:“要不咱俩换个房间吧,你还跟他共处一室,也太尴尬了。”
梁远也道:“是啊,我先给书言顺顺毛,你们明天再见面吧。”
元书祎转身进屋:“不必。”
“啧!”李猛无奈皱眉:“一个两个都这么倔!”
元书祎很擅长反思,或许单翎说得对,许书言那样骄傲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比别人差的。
是她自己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