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礼暂停 嗑个瓜子
“这嫁衣也太繁琐了,穿在身上好重。”
梁远等人一边帮孙冉铭穿嫁衣,一边调笑:“冉铭穿着嫁衣还挺好看的。”
孙冉铭得意道:“那是,本公子风流倜傥,穿什么都好看!”
“呵呵!”赵昌河已经穿好了婚服,坐在一边冷笑:“你刚刚不是还哭天抢地的不想穿嫁衣吗?”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呢,就是随遇而安,要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秦帅说这场婚事办不成,我就信他,走个过场而已嘛,干嘛要愁眉苦脸的?”
许书言道:“什么随遇而安,我看就是心大!”
孙冉铭也不气,笑嘻嘻的坐在镜前抹口脂。
元书祎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土匪,按昨日胡扬所说,这里的土匪一半是沙祁县的百姓,另一半则是走投无路,被迫当匪的贫民。
可是……有趣得很,元书祎观察入微,从这些人的身材、体态、脚步来看,这些土匪还真不简单。
金募国的皇城叫做琼荧,皇室宫殿富丽堂皇,凤仪宫上座,身披金色流纹袍的女子,正是金募国女帝——辛绪竹。
女帝陛下今年四十有二,保养的却是极好,此刻,她正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上,吃着男宠剥的葡萄。
“陛下,葡萄甜吗?”
辛绪竹笑了笑:“没你甜。”
男宠娇嗔的捂着脸:“陛下惯会取笑我!”
两人纠缠片刻,内宦忽然来报。
“陛下!出大事了陛下!”大太监急急跪地:“太子殿下与小风将军前去剿匪,被骁骑帮的贼子扣在春岳山了!”
辛绪竹一拧眉,将手中把玩的玉石手串仍在床榻上:“糊涂东西!”
男宠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道:“想来那些贼子也不敢对太子怎么样的,陛下赶紧派兵将太子救回来吧!”
“骁骑帮可有传什么话?”
问话的,是宫殿角落,一直默默看书的男子,这个男子才是女帝正儿八经的王夫——陆长风。
内宦支支吾吾答道:“骁骑帮的大当家说……要拿三千石粮食换回殿下……”
“想得挺美!”
辛绪竹整理好衣服,下榻:“传朕旨意,调五千羽林军,踏平春岳山,把太子给朕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内宦:“是!”
“等等!”陆长风叫住要去下达旨意的太监,转身对辛绪竹行礼:“陛下,此事有蹊跷,还需查明——”
“风泽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辛绪竹身边的男宠阴阳怪气:“敢情太子不是君上的亲生儿子,确实不急。”
陆长风将腰弯的更深了:“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辛绪竹始终也不看陆长风一眼,不耐烦道:“你退下吧,朕心中有数。”
…………
“我心中很慌。”
孙冉铭和赵昌河穿着婚服,手牵着手往大堂走。
说实话,在场的人没几个是心里不慌的。
辛继佐和风野都想要跑了,奈何骁骑帮守卫太森严。
他们在骁骑帮待得越久,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重。
辛继佐坐立不安,皇室的修养让他的脸都笑酸了:“大当家呢?”
火狐狸玩儿着头发:“我哥说他还有事,一会儿才能到。”
“现在才慌,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赵昌河小声道。
“那我们……”孙冉铭道:“小点儿步走着?”
赵昌河:“……”
元书祎站在一边查看着周围的人物和环境,拜堂的地点属于春岳山最深处,离骁骑帮正门有一大段距离;帮忙操持喜宴的土匪清一色瘦弱,倒像是真正的老百姓。
许书言看着磨磨蹭蹭的孙冉铭和赵昌河,知道他俩确实不想拜堂,他向秦砚辞使了使眼色,悄声道:“老大,再拖下去,他俩真就拜堂了。”
秦砚辞看了眼窗外的天幕,心想,也该到时间了。
那边的孙冉铭和赵昌河犹如下肢瘫痪的病患,短短的几步距离硬是被他们拉锯一盏茶的时间,火狐狸都等到不耐烦了。
一个身着粗衣的中年人跌跌撞撞的跑到火狐狸身旁,一番耳语。
秦砚辞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身子往后一倚,少年运筹帷幄的自信隐隐显露:“来了。”
———“羽林军攻上来了?!”
一个站在火狐狸身边的土匪大声惊呼。
火狐狸显然没料到属下能将这事喊出来,脸色一黑,喝道:“你喊什么!”
辛继佐猛地站起身:“母亲的羽林军?”
风野也急道:“陛下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可以出面解释的。”
“解释什么?”火狐狸笑得妖娆:“殿下,您暂且就留在这里吧。”
辛继佐后知后觉,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们拿我做筹码,威胁了母亲什么?”
“这个就不必殿下担心了,在这里好生坐着就是。”
“你们简直大胆!”风野拔出剑,将辛继佐护在身后:“殿下,我带你冲出去!”
火狐狸邪魅一笑:“小将军,我们骁骑帮可不是吃素的!”
辛继佐强压下怒火:“风野,别冲动,我们对不过他们这么多人。”
“还是殿下明理啊。”火狐狸看着指甲:“刀剑无眼,等我哥与陛下聊完事,我们自然会把殿下安然无恙的送出去。”
风野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些人,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不如这样吧。”
火狐狸道:“我们也不以多欺少,咱们一个一个打怎么样,殿下那边七个人,我也找七个兄弟,若是你们打赢了,我就直接给殿下送出去,若是输了也没什么,殿下就坐这儿再等会儿。”
七个?
风野看着辛继佐,他们哪里有七个人?那六个看戏的分明是蜀国人!
梁远等人被火狐狸和辛继佐等人盯得发毛,摁着武器戒备地后退:“秦……老大,我们怎么办?”
秦砚辞稳坐如山,丝毫不慌:“帮太子,和他们打。”
辛继佐向秦砚辞投来感激的目光,在心里记下了这份人情。
水秀长得柔弱,却并不怕事,柔声道:“谁先来呢?”
“我来!”火狐狸叫嚣道:“让你们那边的许公子和我打!”
许书言挑挑眉,懒懒道:“我不和女人打。”
火狐狸眼眸一眯:“你很看不起女人?”
许书言冷笑道:“玩物而已,若是好看的,我兴许能瞧得上。”
梁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道:“书言,你说话别这么肆无忌惮行不行啊?”
“口气很大嘛!”火狐狸从下属手上接过一把重刀:“我们打一场,生死不论,如何?”
许书言嗤道:“好啊!”
水秀担忧的看向火狐狸:“狐狸,别和他一般见识。”
秦砚辞看着戾气显现的许书言,不得不出声提醒:“注意两国影响。”
许书言回头看他,认真又茫然:“那我能不能打她?这分寸感该如何拿捏啊?”
秦砚辞睨了他一眼:“你自己拿捏。”
许书言挑的武器是长枪,他最擅长的也是长枪,在冲霄营中几乎无敌手。
“——那边嗑瓜子的。”秦砚辞向角落那边偏了偏头:“瓜子分我一点。”
穿着喜袍要拜天地的孙冉铭和赵昌河,一人抓着一把瓜子缩在角落里看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真是没见过比这还草率的喜宴了。
孙冉铭刚要站起身,元书祎就从桌上抓了把瓜子递给秦砚辞:“你倒是悠闲,一会儿你不打吗?”
秦砚辞接过瓜子:“兴许轮不到我出手呢。”
火狐狸的身手很不错,力道不小,迅捷如风;许书言的长枪耍的花里胡哨,快得叫人只能看到虚影。
孙冉铭用手肘怼了怼身旁的赵昌河:“你快,快学学,书言刚才那个招式真漂亮!就是……有点辣手摧花……”
赵昌河也紧盯着许书言的身法,俩人都擅长长枪,但很明显,许书言更胜一筹。
就算孙冉铭不说,他也会好好学的,可是他一说……赵昌河就莫名的不爽。
“知道了。”
元书祎站在秦砚辞身后观战,许书言刚才的枪法是东北许家特有的枪法,许老将军曾教过她两招。
辛继佐和风野也在一旁观战,只是心内万分焦急。
刚才那个惊慌叫出声的土匪穿过人群,来到辛继佐身边一阵耳语,辛继佐惊讶抬头,看了眼观战的秦砚辞,和风野对视一眼,就悄悄地和那个土匪退出了屋子。
元书祎的余光将那边的情景尽收眼底,她看着辛继佐离开的背影,双眸微微一眯。
“跟上去。”
秦砚辞的声音就在耳边。
他又拍了拍梁远的肩:“这里交给你,稳住场面。”
梁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秦砚辞和阿柯翻出了后窗。
胡杨带着骁骑帮与羽林军对峙,两方首领目光一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身处琼荧皇宫的女帝搂着男宠,坐等羽林军捷报。
“陛下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定然会平安回来的。”
辛绪竹冷哼一声:“朕早就应该灭了这骁骑帮,留他们到现在,竟不知感恩戴德,还敢动太子!”
男宠给辛绪竹剥橘子,贴心提醒道:“陛下别气,对了,尘儿得提醒您,东古那边还有一批流匪呢,陛下要尽快整治才是啊。”
辛绪竹低头,就着男宠的手吃了瓣橘子,她看着沐尘,轻笑道:“是啊,还有流匪。”
沐尘对上这个笑,莫名的心悸,他内心感叹女帝的气场,脸上笑道:“是啊,流匪什么的,也很可怕啊。”
门外兵甲摩擦,脚步整齐有序,辛绪竹皱着眉看向门口。
殿门被人一脚踹开———
“剿流匪的事就不劳烦陛下了!”
披着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蜂拥入门,沐尘惊叫一声,躲在辛绪竹身后。
辛绪竹双眸微眯,沉声道:“太傅?户部尚书?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
辛继佐与风野跟着那人一路狂奔,这人说他是母亲渗透进来的细作,趁着许书言拖住火狐狸,他们先跑,等与大军汇合再将那几个部下救回来。
辛继佐不愿抛弃那几个蜀国人,但为今之计,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让羽林军与骁骑帮全力一战。
风野看着四周的景色,心中不安渐长,他一把拉住辛继佐的手腕,停下脚步:“这里真是下山的路吗?”
细作见两人停下,知道小风将军已起疑心,索性也不再隐藏:“殿下,小人送你上路!”
那人一挥手,四处的常绿林里飞出数十名黑衣人!
风野拔剑与人交手,辛继佐面对眼前的形势,大为困惑,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风野架着两把刀,无法脱身,只能出声提醒:“殿下小心身后!”
辛继佐仓皇回头,眼前寒光一闪,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铛——”
一只箭羽打偏了刀锋,左侧林中窜出一名黑衣少年,掌中匕首寒光凛冽,一刀便划破了那人的喉管。
辛继佐心神未定:“阿、阿柯?秦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