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后,我成了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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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沐浴

马车上,乔舒念瑟瑟发抖,浑身湿透了,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孟遥临伸手要脱乔舒念身上的湿衣裳,乔舒念却往旁边挪了挪,不让孟遥临碰自己。

“不脱会感冒的。”孟遥临道。

又见乔舒念不打理自己,便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乔舒念的身上,问道:“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为人单纯,听信陶子赫谗言才做错的事,我不怪你。”

乔舒念沉默着,像是一具会喘息的尸体,良久才冷声问道:“你会放过我的家人和蒲月他们吗?”

孟遥临叹息一声,道:“乔经年切断对九重帮的所有供给,这事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关乎九重帮安危、朝廷安危,你们家的产业和人,我都无能为力了。至于蒲月他们几个,我会找好大夫给他们医治的。”

乔舒念冷漠的目光终于瞧了一眼孟遥临,“你是大将军,难道连你都不能救?”

孟遥临苦笑,“你当我是多厉害的人吗?我是个武将,陛下的臣子,军事上的事情我有发言权,在这些事情上我没有。我只能试试能救出一个是一个,但你父亲恐怕保不住了。”

乔舒念呜咽哭出了声。这段时间,面对孟遥临的折辱和刑讯恐吓、孟府下人们的欺负,乔舒念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唯独父亲触碰到了乔舒念的软肋。

孟遥临扶着乔舒念的肩膀安慰,“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但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会让陶子赫死得很惨。”

乔舒念哭着哭着就不哭了,以前以为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流下眼泪,可她现在才发现,人难过至极,心痛到晕厥的地步是流不出任何的眼泪的。

今晚孟遥临“杀鸡儆猴”的把戏让乔舒念的精神彻底垮了,闭上眼睛就是审讯室里血腥的场面,孟遥临不说话时,耳朵里就传来的是蒲月和无涯他们六人的惨叫声。

乔舒念使劲抠着手心里肉,只有让自己感觉到疼,她才没有机会去想其他的事。

孟遥临撩开了车帘,朝外面的阿峰喊道:“阿峰,你快点回府,让幽篁苑的人烧好洗澡水。”

“是。”阿峰一扬马鞭,快一步先去了孟府。

马车在孟府的后门停下,下马车时,乔舒念没有气力,腿下一软,差点跌倒。孟遥临急忙扶住,见她软弱,便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抱进了府里。

从后门进去就是幽篁苑的后花园,里面全是竹子,夜半十分让人觉得静幽幽地。

乔舒念像只猫一样可怜楚楚,在孟遥临的怀里瑟瑟发抖,直到进了屋子,稍微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阿峰来报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孟遥临让所有人都退下,他亲自将乔舒念抱进了热气蒸腾的耳房。

“我帮你。”孟遥临将乔舒念放在了地上,伸手拿掉了之前在马车上披在乔舒念身上的外衫。但当他再次伸手去解乔舒念的衣扣时,乔舒念抖了一下,并本能地往后躲。

他们俩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乔舒念身上他什么没见过,现在只是帮忙脱个衣服,她都要躲?

孟遥临看她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可她的性子实在是太倔强,自己是逼不得已才用上了狠厉的法子。

“对不起。”孟遥临向乔舒念道歉。

“你向我道什么歉?是我有错在先。”乔舒念冷声道,但她的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与他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大将军出去吧,我自己洗。”乔舒念道。

孟遥临无奈,只好道:“那你小心点,要是要帮忙就喊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孟遥临出去了,乔舒念看着浴桶中清粼粼的水,她伸手摸了摸,好暖啊。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湿漉漉地,沾了血迹的衣服,实在有些舍不得把这么干净的水弄脏了。

她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了,钻进了热水里。冰冷的身体遇上了暖和的水,一时竟然觉得不适应。闭上眼睛,牢狱里的惨烈画面又充斥着她的脑海,她猛然将脸埋在了水里,以求得到冷静。

孟遥临坐在椅子上,一边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将乔舒念伤害得太狠了?透过耳房的帘子,隐隐约约能看见乔舒念躺在浴桶里。

他今后该如何和乔舒念相处呢?想回到以前那是不可能了,虽然自己会将态度放软,但乔舒念也不可能会原谅自己。她的心不是向上康宁军吗,他得找个机会,让乔舒念亲自看看在康宁军践踏下的土地是什么样子,不然乔舒念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阿峰进来汇报,陶子赫抵死不认罪,但从陶子赫的房中和他的家中都搜到许多他与康宁军传递消息的证据,以及和逍遥寨走私皮货的证据,当初给孟扶桑下药的事也被认为是替盗取情报清除阻碍,没有口供,亦可定罪。

隔着幕帘,外面的谈话乔舒念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的动作还真是快啊,从出浮空司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已经给陶子赫定罪了。

只要能让苏暮躲过这一劫,保护好骆州城里的暗哨系统,乔舒念觉得值了。

阿峰出去了,孟遥临拿着干净的衣服到耳房来,伸手探了探乔舒念浴桶里的水温,轻声道:“水都快凉了,起来吧。”

乔舒念蜷缩在水里,没有搭话,她现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头后仰着靠在浴桶边上,面无血色。

“刚才阿峰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事情很顺利,我会让陶子赫付出代价。”孟遥临道。

乔舒念微微皱眉,“这是大将军的全力。”

孟遥临将干净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轻声道:“你不要怪我折磨了你的人,浮空司的奸细是我一定要抓的,如果我能早发现是陶子赫,事情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乔舒念双手捂住脸,痛苦地道:“这都是命。”

孟遥临身体斜靠在浴桶上,认真盯着乔舒念,柔声道:“我只信我自己,从不信命。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不是吗?”

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让孟遥临没有发现水底已经一片殷红,乔舒念手捂住肚子,面色痛苦,皱着眉道:“我肚子痛。”

看她痛苦万分,孟遥临紧张了,伸手将乔舒念从水中拉了起来,裹上衣服,这才发现浴桶中的水一片红。

“阿峰!阿峰!快去找郎中!”孟遥临朝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