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折槛直谏
汉成帝是汉朝、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有名的淫昏之君,他在位时,赵氏姊妹专宠后宫,外戚王氏秉持朝政。特别是后者,不但是直接造成封建政治腐败的动因,而且直接导致了汉朝的败亡。
汉成帝刘骜之所以能坐上皇帝的宝座,本来就是宫闱斗争的产物。此人幼时有点小聪明,颇得元帝欢心,故立为太子。但长大后却好酒色,不理政事。元帝由爱生厌,打算剥夺他皇位继承人的资格。幸亏他的大舅王风极力扶持,才保持了储君的地位,并在元帝死后得以即位。汉成帝时,王凤专秉朝政,其弟五人皆得以封侯,朝官大都出其门下。当时灾异数见,不少吏民借此上书“讥切王氏专政所致”。一般身居高位的朝臣却容身保位,对此噤若寒蝉,丞相张禹为了保持官爵,反而卖身投靠王氏。当成帝将吏民揭露外戚氏罪恶的奏疏给他看,寻求处理办法时,他却说:“新学小生,乱道误人,宜无信用。”以此为王氏开脱。成帝的昏庸,外戚与朝臣的狼狈为奸,激怒了一位正直的士人——朱云。
朱云字游,是鲁国(治今山东曲阜)人,家徙平陵(今陕西威阳西北),少时任侠,年40学《易》,元帝时为博士,先后任杜陵令、槐里令。当时中书令石显用事,百官畏之。唯其与御史中丞陈咸不附,后以触犯石显与丞相韦玄成,与咸俱被诬陷下狱,减死为城旦,终元帝世遭废锢。成帝时,朱云虽罢职闲居,出于对国事的忧虑,他上书求见成帝。朱云当着朝臣的面尖锐地指出:“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孔子所谓‘鄙夫不可与事君’,‘苟患失之,亡所不至’者也。臣愿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以厉其余。”成帝问:“谁也?”朱云回答:“安昌侯张禹。”成帝大怒:“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奉命拉着朱云往殿下推,朱云双手攀拉着殿槛不松手。喀嚓一声,殿槛竟被折断。朱云高声喊道:我能与夏朝的直臣关龙逢、商朝的直臣比干同游于九泉之下,也心甘无憾了。但不知朝廷的声誉将会如何!御史将朱云拉下后,在场的左将军辛庆忌摘官帽,解下腰间官印和绶带,向成帝磕头请求说:“此臣素着狂直于世,使其言是,不可诛;其言非,固当容之。‘臣敢以死争。”成帝见此情景,只得同意免除朱云死罪。
不久,臣下要修换这根殿槛,成帝不让调换,“因而葺之,以旌直臣。”成帝感悟到朱云冒死直谏有裨朝政,决意不换殿槛,以表彰直臣。此后,“折槛”就成为朝臣敢谏的典故。北周庚信作《折槛赞》,杜甫写《折槛行》,皆咏此事。宋代洪迈在《容斋随笔》续集卷3《朱云陈元达》条中说:“至今宫殿正中一间横槛,独不施槛榍,谓之折槛,盖自汉以来相传如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