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葬礼
送葬车队一直从市中心来到边郊的墓地,棺材被人抬出了人力车,轻手轻脚地放入事先挖好的坑中。
管家也沉默着,将一把铲子递给连烨,再帮她扶好轮椅。
连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亲自用铲子把泥土推入坑中填好。她很认真,一铲子一铲子地填,动作坚定而缓慢。
坑很快填好了,仆人将准备好的花种洒在堆起的土堆顶部,然后迅速退下。
“沙沙—”
是雨点拍打泥土的声音。
“大小姐,我们…”管家扶着轮椅撑开伞,欲言又止。
“伞合上。让车队先回去,等我回去再开席。”连烨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大小姐,您要是感冒了…”管家没合伞。
道。
“人鱼不怕淋雨。”连烨淡淡地说道。
“呼。”伞合上了。
车队来的时候敲锣打鼓,走的时候寂静无声,一个呼吸的功夫,墓旁只剩几人。
不只是连烨在这里,连吾洪同样也在。他也没撑伞,陪着她淋雨,安静地站着。“哗—”
雨点如同豆粒,一颗颗打在留下的几人身上。他们都没有撑伞,或是说根本没想撑,他们尊重失去友人的连烨,也尊重已逝之人。
很快,连烨的礼服湿透了,包裹着鱼尾的礼服紧贴鳞片,在白色之中透出显眼的海蓝。
她依旧没动。
雨下了很久,从清晨一直下到傍晚,几人也是在雨停之后才回到连家家府。
游轮靠岸了,所有商人很有秩序地下船,然后匆匆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一对男女不是,他们直接沿着海岸线走,二人都默不作声,听着浪潮拍打沙滩,他们想着各自的事。
“从这里一直过去,你会看见一个白色建筑,那里是清悼者异化的老巢,是她的实验基地。”男子说道,“主上在呼唤我,我必须走了。”
“他回来了?”唐琉看他。
“不,主上并没有回来,不过也快了。”男子说道。话落,他的身体化成了墨黑色的液状物,融入地面。
“异化…”唐琉看向远处的密林,一抹白色若隐若现。
现在还是正午,进去的话有一定的风险。不过还是那句话,有叶泽玄在,她有把握完美逃脱。
很快,巨大的白色建筑出现在眼前,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像个每一块砖瓦都刷满白油漆的工厂。
大门紧闭,唐琉站在门前,一个小摄像头从门旁的墙壁之中钻出,冷冷地看着她。
“噌!!”
玉邪一斩,摄像头直接落地。
对手是清悼者,那玉邪要是不用,就是自讨苦吃。
并没有预料中的警戒声,她一脚踹开铁门,里面却是另一幅景象。
血流成河!!
没有一人站着,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白衣变成了血衣,带着异样的鲜艳。
这些,都是普通人!
他们应该是研究人员或工作人员,没有一丝魔法波动,此时都是左胸口一个大窟窿,这类致命伤简单直接,来者是位血腥主义者。
走廊两边都是落地窗,向里面看去,里面只有一个修长的蛇躯,人首蛇身缓慢扭动着蛇躯,配合手臂撕下一层蛇皮。
俨然是一条处于蜕皮期的蛇人。
往前走去,跳过一间空房,再次看向里面。
这间房的牌上,“生育室”三字清晰,里面是几条蛇人。安静地蜷缩蛇身,尾巴未稍鼓着,半天才从那位置下出一颗蛋。
蛇蛋?蛇人蛋??
再往前走,“饲养室”出现,她又一次探去目光。
无一例外的女性蛇人,蛇身游动着,口中吐着蛇信子,蛇腹都是鼓着的。,显然是处于怀孕状态。没有一条男性蛇人?
难道这些蛇人都是同性繁殖??
走廊尽头就是向上的楼梯。唐琉走上二楼,这一层就没有尸体,但走廊两侧的水箱中,被嫣红色所染。
定睛看去,无数条人鱼死相惨烈,胸口处的巨大窟窿破坏了美感,同时暗示着下手的是同一人。
三楼,走廊一地的尸体,落地窗后的鸟类改造体都蜷缩在角落,不过都有个共同点:女性。
从一至三层,改造体全是女性,男性从来只出现在研究人员之中。
四楼,五楼,地下一楼…
地下二楼,什么东西的扑打声伴随着怒喝,以及利器插入血肉之中的声音出现。
有人在打斗,还是生死决斗!
身着黑袍的年轻人不断把手送入他们的胸膛,再血淋淋地拨出,几乎是一步杀一人,走廊里到处都是尸体。
察觉到有人看过来,年轻人杀死了最后一位研究人员,才回头看向她。
“余…余楚?”
唐琉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四目相对。
“你是谁?”血蛾问道,“你认识我?”
“我是唐琉,你…”
“不对,我没有名字。你是我的,敌人。”血瞳之中异光大放,血红色的蛾翼撕破他的黑袍,玫丽而惊悚!!
“不!我们…”
“砰!!
一股气流如同飞来的拳头,直接将唐琉击飞出去!!
“咚!!”
唐琉的身体将钢铁墙壁撞出巨大的凹陷,全身骨头差都点散架!
“呼!!”
血翼一展,血蛾的身影瞬移般来到她面前,似乎丝毫不知怜香惜玉,一拳的目标直指她的左胸!
“咚!”
空间之力涌动,这一拳他打在了墙壁上,原本只是凹陷的墙面顿时出现大片的龟裂痕迹!!
“躲?”血蛾身上传来一股波动,空间封锁!
趁他准备的这点时间,唐琉立刻稳住身形,手中玉邪轻晃,三领域齐开!海灵之愿加持!!
不能留手了!
“昂——”
雷之蛟龙!!
“哗——”
洪潮咆哮!!
范围最大的两个魔法同时出现,就算对方会闪避,也一定会被魔法命中!
血翼护住自身,硬抗!
这种自杀式硬扛的方式,也就他有这个能力与底气了。
毕竟是芜界教的人,他们所掌握的异系千奇百怪,完全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