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口（1）
“信使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说真的……我不清楚说出这些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别想太多，是好事。”
钱村长起身朝李安郑重地鞠躬。李安懵了一下，也起身，村长摆手：“受不起！”
到底是谁受不起？李安觉得自己应该对一个被岁月洗礼两千多年的人鞠躬。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百年的孤独啊。
村长目送李安离开。
李安刚打开院子的门就看到魏子道和裴倾，他们面色焦急，李安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直在院子里等他。
“村长请你去干什么了？”
李安把自己和村长的对话精简后告诉两人——
包括他吃了一百枚红莲子。
两人：“？？”
裴倾说不出话，气的差点就打他了，抬起的手臂都在抖……
“村长也说了这是唯一的出路。”李安说。
“完全可以让我来，村长的意思不是只要是活人就可以吗？这种事太危险了，该让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上啊，就算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可昨天我就吃了一颗了，而且另外的那一百颗也已经在我肚子里了魏老大。淡定一些，上了年纪就更该珍惜生命才对。”
魏子道：“……”
李安盘腿坐下来，不嫌弃地上脏，说：“我准备先试一试，一会儿除非我晕倒了，不然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碰我。”
“好……我和裴倾守着你。”
魏子道咬牙说。
李安闭上眼睛，眼神精神感知。大约过了八九分钟他的精神力被周围一股坚实的力量阻挡住，无法继续扩张了。李安能“看”到周围分明空无一物。
这应该就是边界了。
李安操纵精神感知向上延伸。
李安突然想，之前的那些活人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也是通过墨悠那种监狱吗？
李安心中一痛，精神感知范围极速缩减。他集中精神，强迫自己专心。
时间对李安来说过得很快，在他的感知里，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的状态了。
“李安没死吧？”
院子里，魏子道连续几次都想问问李安是否还好，李安的脸色苍白得就像死后进入尸冷状态的尸体，魏子道和他间隔一米，竟然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寒意。
李安没死，但应该快了。
李安的精神感知已经碰到了天空的最顶端，那儿寒冷无比，精神感知在那里游走有种艰难破冰的感觉。
然而，他明白自己才探查了天空的一小部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他必须挺下去，路还很长。
他的精神在生死的交界徘徊，天边破晓，这个夜晚有许多人一夜未眠。
这个空间就像一个蛋壳——李安心想，它将蛋壳里面的人严丝合缝地关起来，没留一丝的缝隙。
他的精神感知在天空徘徊了一整晚，几乎绕了一个来回，丁点收获都没有。
他……还能找到出去的那扇“门”吗？李安无力地想。
猝不及防地，这个空间开始抖动！
这是要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刚刚碰到了那个“门”，这是空间即将打开出口的预兆？
似乎并不是啊……更像是有强大的东西来到这个空间，它在威压下臣服般颤抖。
李安用尽全力催动精神力扩张。
而地面上——
“这是什么声音？地震了吗？”这是距离李安察觉到震动的一分钟后。
钱村长安抚一众不安的村民：“都别担心，这是……神来了！”
然而他才是最担心的那个人。
神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选在李安尝试在空中寻找出口的时候来了！神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然后，亲自来看看情况了。
李安还一无所知啊。他从未见过神，不知道这震动是神降临的预兆！
就在村长内心起伏激烈时，天空中，一声撕裂之声震耳欲聋——天空上凭空出现一道深蓝色的划痕，像是……将睁未睁的竖瞳！
“啊！！”
李安惨叫。
那到裂痕将他的精神世界也划开一道裂口，一股强大的从裂隙中疯狂外泄，将李安的精神世界压制得死死的，压成篮球大小，弹射回李安的身体。
“李安！？”
噗——
李安喷出一口血，仰面躺倒在地上，面色发紫，每一呼吸，胸口都会像破风箱一样，发出“丝丝”声，李安想努力坐起身，尝试了几次后放弃了，最后推开想要搀扶他的魏子道和裴倾，用低哑不清的声音说：“别管我了……快看天上。”
天上……
天上，那到深蓝色的裂隙将整个天空撕裂成了两半。
“是神，是神来了！祂一定发现我们的计划了！”钱村长惊慌失措地说，也不管顾还有村民在听了，左右脚互相抢着步子，没走几步他就被自己绊倒在地。
“村长小心一些！”
可没心情小心了！
“扶钱村长过来……我有话想问问他。”
裴倾扶着钱村长，李安目光直直地看他。那不是审视或者愤怒，而只是僵直。
他似乎强撑着才没死掉。
“还有活路没有？”
钱村长艰难地说：“我们瀛海都会死，最好的情况就是……神会赐你们永生，把你们永远困在这儿，百年百世。”
村长不久前可还说，这是神最大的恩赐。
可真是……天大的“恩赐”啊。
“可以自杀吗？”
“死不了，你拥有了永生，就算拿刀割掉头颅，第二天也会再长一个新头出来。”
天空卷起一阵飓风，深蓝色裂隙撑开整个天空，一个海蓝色发色的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就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年龄竟然很小，看外表，或许只有十七八岁。
她身材修长脸颊尖俏，柔和地眉毛被她的发丝遮盖住一半，身上穿的竟然是阳间随处可见的蓝色卫衣。
“她？她不是神……神不是她！”
“你在说什么？”魏子道目光不转，呆呆地问。
“她不是我见过的那个神啊。”钱村长茫然地说。事情越来越不对头了，这个姑娘究竟是什么人……是神的孩子吗？
为什么她会……撕裂天空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