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决裂·归兮
“我……睡了多久了？”
耳边隐约传来了刀剑与利刃交撞的声音，像是重重地打铁声般在房间里回响着。
白相再度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在他第二次坐起来的瞬间臀部柔软的感觉忽地消失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嘶——”
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疼痛声白相揉着自己的屁股从白色的地板上爬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哪里？
他扭头看向身后，那里原本有一张白色的床，现在那张白床不见了、
就好像是一场幻觉一样，上一秒存在下一秒又消失了。
不仅是白床，就连那面镜子也消失了踪影，明明自己睡着前还是在的啊……
他嘀咕着看向了房间里唯一的门处，仿佛主人是察觉到了客人的意图那扇门被无形的力量打开了，看见木门外的景象时白相忽然愣住了。
苏黎黎用口袋里的手帕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手上的污渍，也不知道她是遇上了什么脏东西才会变得这么在意衣服，用清水冲洗掉一些痕迹后女孩笑着转过身，目光与刚从圣遗物制造的幻象中脱身的白相碰撞在了一起。
金发姑娘嘴角勾起的笑容，甜甜的笑容与深深的酒窝让白相想起了一个同样是站在阳光底下笑着的成熟女孩，即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所饰演的人设却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对视了十几秒，女孩率先开口了，她就像是游戏里提着坚硬长剑的骑士那样朝着新加入队伍的同伴伸出了手，“我来接你了，开不开心？”
“……”白相没搞明白这个女孩到底是哪边的，迟疑了一秒他才伸出了手，握住苏黎黎手的刹那间他的脑子里蹦出了几个更为清晰的字眼，“好白！”、“好软！”、“萝莉控！”
“啊呀，”苏黎黎用手指拨弄着发丝不在意地说着，“原来你自己跑出来了呀，我还想着帮你解开来着……诶？那件圣遗物呢？”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白相就看见了从自己眼前突兀跳出的黑色文字，就像是在游戏里完成首杀成就时看到的全服公告！
【余烬级圣遗物·虚幻之镜收容成功】
【圣遗物效果：幻象制造。
使用该圣遗物会使得使用者进入一个虚拟的幻象空间，可消耗一定量的能量在空间里创造特殊幻象。当使用者进入此空间时，部分针对其的攻击将视为无效。】
【余烬级圣遗物升级条件：融入一份特殊的特性（未满足）。】
白相有些心虚的说：“可能……消失了？”
苏黎黎先是狐疑地瞄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你好像不知道圣遗物是什么，用本小姐的话来说就是一件超凡武器罢了，该不会……是你弄没的吧？”
眼看问题就要转到正当白相想要解释地时候就听到了苏黎黎自问自答地声音，听着她的解释他闭上了嘴。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圣遗物我也算见过好多了。啊！差点忘记了，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忽然女孩惊呼了一声，来不及解释她就拉住白相的手往外跑，不知是否是因为没有进食导致身体有些虚弱的原因白相跑了几步就开始喘气了。
苏黎黎可不管白相的身体怎么样，强有力的力量拉着白相向前拖去，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她语速极快的说道：“如果按照正常逻辑的话你起码得再关个十来天才能被放出来，所以这次我和店长来救你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哦！你这家伙！不要老是被本小姐拖着啊喂！！很累的知道吗！”
突然爆发的尖叫声一下子把精神有些恍惚的白相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跟着女孩奔跑着，金色的光始终在他的前头引领着。
“叮——！”
散落一地的飞刀飞起的瞬间又被一柄细剑击落在地，看着使用着细剑且把自己困在原地的黑西装绅士，鹤北的拳头上已然染上血迹。
“我打不破囚牢吗……”
“咳——可恶！咳咳！”
“店长！我来啦！”
当少女出现在男人视线的那一霎那，鹤北也注意到了女孩，不过更吸引他注意的是那团红色的血迹。
青年看见了她手上的血迹，她的身上却没有伤口，直觉告诉他那绝不是女孩的血而是别人的，所以……我的队……
一想到那种可能鹤北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不断升腾的愤怒了，那从嘴中往外喷血喷溅出的血液像是河流般覆盖了地面，看似夸张并不真实的画面，实际上是他自己刻意造成的结果。
他是个异能者，是这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一个人，是秘境的开拓者也是先行者，在那些“观众”的眼中他或许就是一个笨蛋。
当异能者强行驱动异能时便要付出代价，无数前行者已经为后人反复证明了这个事实，鹤北知道这一点，他也记得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下来的“法决”。
不管是为了故者还是为了那些血。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捏的发白的手指上沾满异色“染料”，身体里的水分正在飞快流逝，血液连同水分在身体里转化成能量，选择支付黑发为代价的鹤北半跪在地面上，在男人的视线里他那乌黑的头发逐渐染上了银色，染上了白色，染上了死亡的气息。
超凡本身就是通向死亡的道路，要么生，要么死，从来都没有第三种选择，于是——
嘶哑的嗓音在残躯上低语着，以代价，换取希望，颤抖的手狠狠按在了胸口上，手指死死的抓住了衣服下的皮肉，疼痛的刺激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了。
或许是流离之人追逐幻影的缘故，那幻影最终变作了现实，直到星辰再次升起之日。
“残躯立誓，使汝法决，魂亦归兮，”
“星辰陨落，纵身千命，灵亦归灭，”
按住心口的手挪开了位置。
“我，亦为……决裂！”
狂风在瞬间撞击上了坚硬的城墙，沾满血迹的利刃在空气中上升，几十道伤痕突兀出现在鹤北的身体上!
伤口里向外飞溅的血水在伤口的表面环绕着就像是一道护盾，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青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液的极速流失让他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而又僵硬，但他的脸上露出的骇人神色从未改变，就好像是为了希望奉献一切的先辈们那样。
银色的飞刃在高空中挥舞着，鹤北的眼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亮过，炯炯有神的璀璨瞳孔下渗出了液体，他挥舞着像是第一天刚刚觉醒的新人那样全力地消耗着自己的气力——
天空中四十二把银色飞刃飞舞着碰撞在了一起，叮叮当当地清脆响声在下一刻消失了，整整齐齐的飞刀迅速拼接在了一起如同一把巨大的利剑般朝下砸下！
“末路！”
嘶吼声中巨大的利剑如同高空抛物般砸落，矩阵在这一刻悄然解开了封印，随着下一刻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时，天空中巨大的利剑如雨从天落在了男人的脚跟前，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中血液飞舞着冲向天空，鹤北的身体逐渐沉寂了下来，流出的血液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出，绿色的气息在他的身体中复苏了。
“剑起长空，余人混沌。”
就在那一霎那间一把长剑插入了地面，长剑撞散了注入全力的利剑飞刃后一个回旋就冲破了血液组成的障碍，但罗宾的注意全不在此，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突兀出现在少女身旁的人影上，“是你？”
他微微皱眉，好似看见了一个完全不想看到的人。
“不。”
白相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他一转头就愣了一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踩着高跟鞋的红发女孩。
挂在纤细腰身处的深红色卷发顺着制服的摆动飞舞着，一长一短的黑色蕾丝边丝袜套入了红色的高跟鞋，黑色紧身衣服紧紧抓住女子独有的两只小兔子，与制服连着的是一层不知材质的徽着校徽与玫瑰的深红色礼裙。
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女孩抬起了脸，耳边的银白耳坠忽地停止了摇摆，那并不是因为风停止的缘故。
然而在下一刻绅士猛然挥剑击出！
“当。”
一颗岑金色的子弹掉在了地上，白相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站在他身旁的苏黎黎动手了，她一个箭步就顺势拔出了腰上的武器——一把小刀！
“可惜了，我没空和你玩。”
女孩冰冷的声音在苏黎黎的耳边回荡，就在下一刻她就看见了旋转的天空与世界，头颅像是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滚落在地，随着眼前一黑她就瘫倒在了地面上，女孩的目光从苏黎黎身上挪开了。
当然。苏黎黎的头还好好的安在她的脖子上。
“好久不见，罗宾教授。没想到再次见到你时会是在这种时候。”
话音刚落白相就感觉到了一只柔软的就如果冻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突然出现在了少年的身边让他吃了一惊，吃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害怕，难道……
“你想对他做什么？红。”
男人握住了剑，他扔开手里的手杖（剑鞘）双手一起握住了剑。
“他是我一个故人的朋友，我们的仇怨不应该扯到他的身上，红，想要做什么的话……就冲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