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事九：供暖了
北方的冬天，是清冷而凄凉的，是寒冷而干燥。北方的冬天，大地显得全无生机。那稀稀疏疏、即将坠落的黄叶会从枝头飘飘摇摇地落下来，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残枝；而当北风呼呼地刮过树梢的时候，便会让人不禁缩紧了身体，打了一个寒战。
北方的冬天，小河早早的就结了冰，连地上淋下的水也瞬间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人们走起路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冰滑倒了。校园里的花草树木早都枯萎了，岁寒最是问暖时，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供暖的快乐。
记得我小时候的冬天是没有暖气的，只有和小伙伴们一起玩闹过后才会觉得很热。我们或是在雪后的操场上堆雪人、打雪仗；或是在凛冽的寒风下点火堆、烤红薯，争相吐着白汽试比高，露着红扑扑的脸蛋乐开怀。可以说，那时候的快乐时光是与寒冬相伴的。
都说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击”，而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北方人过冬依靠的是暖气这种“物理防御”，而南方人过冬依靠的却只有自己的“一身正气”。还没来到XJ的时候我对于这种玩笑话并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当我真正经历了供暖的幸福之后对于这句话那是深表赞同。
初中的时候在地理课上曾经学到过这样一句形容XJ气候的话“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那个时候的我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很疑惑这是怎么做到的，西瓜是夏季才会吃到的水果，而在寒冷的冬季吃西瓜难道不冷吗？当第一天供暖之后我才明白了为啥要“抱着火炉吃西瓜”因为无论室外多么的寒风凛冽，室内永远温暖如春，甚至还会感觉到有些许热。虽已入冬，但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冷气。学校和宿舍里都有暖气，上下班的路上棉服棉帽“全副武装”，即使风沙天气或是毫无太阳，也会在办公室或者宿舍里捧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的景色。
众所周知XJ的水果那是超级的甜，就是因为这里昼夜温差巨大，光照时间长，这样水果的光合作用时间长，强度大，而呼吸作用强度弱，使得大量的糖分可以留存在水果内。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昼夜的温差，让我在每天上班之前都要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今天上班穿什么衣服呢？”这也成为了一件让我十分苦恼的事情。十一月初的XJ早晚温度已经在零度左右，如果遇上大风天气，可能直接就跌破零度，所以早上如果穿少了出门一两分钟你就会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到了太阳升起之后，尤其是中午的时候，温度又可以高达十几度，甚至可能到达二十度，这个时候如果穿着毛衣，那你一定可以体验一下汗水浸透衣服的感觉。所以每天的着装需要我慎重思考，既不能早上冻着又不能中午热着，实在麻烦，最后我总结出了一条穿搭规律，里面先穿个短袖打底，再穿上衬衫，外面裹上抗风保暖的长款羽绒服，下面搭一条加薄绒的打底裤和一条半身裙，这样的一身可以保证我早晚出门不冷，中午又不会很热，这些都是经历了无数次尝试过后才获得的，很是珍贵。
宿舍里是统一的政府供暖，而学校里因为是新建的，所以地暖还没铺设完成，学校便给每间教室装了炉子，我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炉子通体是用金属做的，上面连着一根长长的排气管，将烧煤炭所产生出来的烟通过这根管道排放到室外，在炉子主体部分的上面是一块正方形的铁板，可以用来放要烤的东西。最下面是像一个箱子似的，在那箱子中间有一个抽屉，是用来装炉灰的。在这两者之间有一个足球大小的空筒，也是铁做的，用来装煤柴等要用的燃料。
杰哥他们和我们说“在寒冬的天气里，以前他们在老校区的平房的时候，这个炉子的作用可大呢!一边可以用它来烧热水，有的时候他们还会带几个地瓜放在上面烤一烤，有时候自己带的饭凉了，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可以放在上面进行加热；一边还可以用来取暖。真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但是要注意的就是，如果离炉子太近的话，你的衣服容易被烧着”杰哥边说还边向我们展示了他衣服上被炉火烧出来的一个小洞。也正是由于我从来没有见过再加上杰哥他们的描述，让我对于使用炉子取暖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更夹杂了很多兴奋。但是我又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因为我压根不会起炉子，我看着班里刚刚安装好的炉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也许是我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孩子们也都看出了我的窘迫，纷纷说到“老师，你就站在旁边看着吧，我们都会干这种活的，天天在家的时候家里的炉子都是我们自己生的”说完他们纷纷麻利的拿起生火的工具，先用废纸将枯草点燃，然后再放入木材，最后放入煤炭，一会儿功夫，炉子里的火便旺盛了起来。看着那跳跃的火光，那一张张被火光映红的笑脸，我感慨万千。孩子们是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步骤，才会如此熟练，他们都只是七八岁的年纪，回想我的七八岁，还什么都不会，连碗都没刷过几次，但这群孩子们已经学会了生火做饭，帮家里放牛放羊，和他们一比我自己就是个生活技能负分的人。炉子生起来之后，教室里的温度也逐渐上升，坐在火炉旁边，就像坐在春天的阳光下一样暖和，像才热身完一样，那股舒服劲就别提了。
孩子们脱下厚重的外套，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学习着丰富的知识，而我也因为这件事慢慢学着去做一些家务，孩子们从我这里学到了知识，我从孩子们那里学到了生活技能，这应该就是“教学相长”的最好体现吧，我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老师。
墨玉地处于南疆，不像北疆一般冬天会经常下雪，而且下的很大，这里的冬天极少下雪，但是我很幸运的是见到了一两场小雪。很多人想到沙漠一定会觉得沙漠中下雪是天方夜谭，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沙漠是一个荒凉而炎热的地方。由于其独特的气候，沙漠中的大部分地区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让人感到荒凉无比。当看到沙漠里出现雪的踪迹的时候，也许还有很多人会好奇沙漠里竟然还有雪。毕竟，这两个词没有联系。
这天正逢休班，当我起床之后打开窗帘看到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楼下原本土黄色的地面被一层白雪所覆盖，就像水与火不能相容一样。感觉沙漠和雪不能在一起，但它们在这里构成了一首完美浪漫的冬日情歌。除了气候因素外，还与喀尔赛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这里并不缺水，在它的周边有好几条河流，因此它不像其他沙漠中的城市那样过于干旱和死气沉沉。偶尔，在这里还可以看到湖泊和植物。而且在下雪之后，这些植物也变得更加美丽起来。大家印象里强壮的胡杨树变得柔软迷人。他们雪白的“外衣”成了雾凇的场景。笼罩在雪中的雾凇给喀尔赛增添了一丝阳光。黄沙、白雪、蓝天的结合，成为了最为亮丽的景观，彻底打破了人们对沙漠的固有印象。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时常会出现黄沙漫天飞舞的喀尔赛会变成如此迷人的存在。看到这样的风景，我不得不感叹，神奇的大自然能把沙漠和雪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这个时候就很时候在温暖的宿舍里煮上一杯清茶，坐在窗下，听着窗外的风声，或是和朋友一起谈天说地，或是独自一人看一部电影，总之无论如何，都会是那么的惬意与快乐。
也正是因为有暖气的原因，我们的休息时光也会更加欢乐，我们可以几个人在宿舍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围坐在桌子旁打一打麻将，或者斗斗地主，其实我一开始是不会打麻将的，但是奈何不住一群人的教学，目前也总算是能够上手一些了；除了这些我们也喜欢研究美食，我发现来到这边过后，自己的厨艺也有了很大的长进，以前在家的时候顶多可以炒一些素菜，但是来到这边之后，我连路边摊上的各色小吃都能做出来了:麻辣拌，酸辣粉，土豆片，大盘鸡……当然这也少不了厨神杰哥和特别会做饭的婧的指导与帮忙。
供暖不只是让我的身体暖了，更是让我的心灵暖了，我看到了孩子们真实的生活状态，更看到了他们对于生活的乐观态度，即使外界条件不是很好，但是他们依然快乐的生活，那一个小小的火炉就好似每个孩子心中的那份童真与火热的心灵，让周围的一切都融化在其中，也让我被他们感动，让我浮躁的心在此得到一次净化，回归到最纯粹的快乐！供暖也让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尝试一些自己之前未曾做过的事情，和小伙伴们一起做饭，一起玩闹都是属于我这个冬天特殊的记忆。虽说暖气对于北方人来说再常见不过，但是这小小的暖气，却带给我了不一样的冬天，带给了我更多的温暖与感动。了，即使我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在寒冷的冬天我还是会想念供暖的生活。
杨尚若珣
2021年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