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维护
龙渊看到他很是头大：“墨阳，你听我说只要他们肯跟我走，我保证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但是他们不同我回去，那么…..那么父君给我的命令是杀了。”
不可置信的墨阳失望透顶的看着他：“我是不会让你杀了他们的，你想带走他们或是杀了他们，就从我的尸首之上踏过去。”
唤出剑的墨阳架在了脖子上，这一举动令傅景桓按耐住要出手的冲动。
范溪音紧张了起来想过去：“墨阳！”
唐皎抓住她胳膊阻止她过去：“公主不要过去，当心他们使诈。”
墨阳回头看向范溪音，龙渊为难的很他当然不会用墨阳的性命去赌：“墨阳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商量商量，凡事切莫冲动。”
“我们可有商量的余地吗？你是奉命而来必须有个交代，我不会跟你交手，当然也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们的，我只能这样做，放我们离开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后悔莫及。”墨阳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叹口气的龙渊挥挥手，他身边的人收了剑让开了一条路，墨阳走向范溪音牵起她的手带着唐皎离开。
湖边危机解除，墨阳确认再三他们没有追来才松开她：“对不起我都知道了，湛庐的事我也知道了，是他不对，他知道错了，溪音让你受委屈实在过意不去，既然你和傅景桓不成婚了，那你随我回我的地界吧？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们。”
收回手的范溪音看了眼唐皎说道：“谢过你的好意，只是我没打算去你那里，我要是跟你回去祖神必然会找你的麻烦，只会让你两头为难的，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真的不用了刚才你就替我解了围，以后的路我想自己走不再依附任何人。”
墨阳犹豫了几秒握住她双肩：“那你想去哪里？我就陪着你，溪音，你不用依附谁，是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
范溪音看着他失神了好半天：“你为什么会想要留在我身边？我们明明就相识没有几天你为什么会愿意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墨阳这不是你，我知道的墨阳从来不会如此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我不知道，我看见你我就觉得似曾相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们一定是见过，或许是从前或许是在未来，我信你。”墨阳忽然靠近唐皎识趣的背过身去站在了树后。
他抚上她的脸温柔的摩擦了几下，注视着她的双眼缓缓靠近，傅景桓的心都揪起，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墨阳。
望着他靠近的范溪音下意识的后退，墨阳一把搂过她的腰拉近距离：“别害怕。”他俯下身想去吻她，墨阳轻轻的抬起她的脸，就在即将吻上时范溪音别过脸推开了他：“这样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溪音难道你真的喜欢傅景桓吗？那我又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可曾对我有过片刻的喜欢？”墨阳红了眼眶期待着她的回答。
这些似曾相识的话令范溪音更显得局促了一些，她拉开距离脑海里一遍遍闪过范旭泽当年也是用这样的语气问自己的画面：“别再问了好吗，你跟我是永远不可能的，不管有没有傅景桓都不可能，你不能喜欢我，不能。”
墨阳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给我个理由，回答我的问题。”
抱着胳膊的唐皎靠在树上回答：“因为她嫡亲哥哥是你的转世，她前世的爱人和仇人也是你的转世，前世的灭族之仇相伴相知相守的爱人，今生相依为命的哥哥，所以你让她如何能接受你呢？”
“我不是阿希吉尔更不是范旭泽！”墨阳难以接受这样的理由：“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只是墨阳，不是他们，这就是你的借口？”
捏紧裙摆的范溪音抬起眸子道：“可我对你只有兄长之谊，并无男女之情，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你，初见你时的确惊讶和欢喜，那也仅仅是因为哥哥是你的转世，我只将你当作是哥哥，从未有过喜欢，我不会爱人，更加不会爱你的，墨阳如果让你误会，那么是我抱歉我向你道歉。”
河对岸的树林燃起了熊熊大火，百姓们仓皇逃窜害怕惊慌。
唐皎无意间瞥见了火光打断了他们：“公主对面起火了，有百姓被困其中。”
墨阳和范溪音同时望过去：“糟了。”
“公主不要去，公主不能再用灵力了，你的伤势不能再加重，请公主三思，若公主想救他们，我和墨阳去便可。”唐皎拦住要过去的范溪音，他深知范溪音伤的太重，根本来不及调整疗伤，一路上耗损了太多灵力。
范溪音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我们三人里只有我习的是水系法术，让开！寒冰，封！”
她比划着手势将蓝光打向湖面，一瞬间大地凝结出一层的冰迅速蔓延至对岸的树林，墨阳和傅景桓看的目不转睛，很快大火被冰覆灭彻底熄灭，范溪音又施法凝聚湖水托举向对面的树林为百姓浇灌，百姓们以为是上天恩赐的雨水欢呼呐喊。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的范溪音收了手，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时，范溪音脸上的笑意顿住转变成痛苦，一口血喷了出来，傅景桓错愕的现身冲了过去，墨阳和唐皎也同时跑过去。
倒地的那一刻范溪音迷糊中看见了傅景桓的脸，她伸出手嘴角渗着血看着他，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了，意识很快消散。
“做噩梦了吗？”枕边的傅景桓坐起身看着惊醒的她，范溪音满头大汗捂着额头，傅景桓坐起来看着她：“怎么了？梦见了什么？”
回过神来的范溪音靠在他怀里勉强一笑摇摇头：“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
墨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居然看见床上躺着的范溪音出现了幻象，幻象的另一头是傅景桓和范溪音，他们很是和睦，墨阳狐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傅景桓，他不知道的是，傅景桓也看见了。
傅景桓就那么淡定的看着另一头的自己和范溪音什么也没说，他将受伤的范溪音抱回来时唐皎也昏睡不醒了，墨阳就一路背着唐皎和傅景桓回来了。
范溪音起身伺候着傅景桓穿衣，傅景桓转过身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真的是太喜欢你如此乖顺的模样，只要你一直这样，我便一直同你安稳下去好好过日子，难怪范旭泽和苏锦澈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模样谁不喜欢，我只要你的真心，有你和我们的儿子在我身边那我就知足。”
愣住的墨阳看了看傅景桓，他显然也不知道自己和范溪音有个儿子。
“但愿你是真的知足，他们等着你呢，快去早朝吧。”范溪音帮他系好腰带，傅景桓故意揽过她的腰拉近：“你是怕我反悔？我可是为了你杀了羽然娶你为帝后了，你想帮苏锦澈成为帝尊，我可以成全你，你想让冥界一家独大我也可以帮你，我要真的会反悔，就不会杀了羽然，而是杀了你和苏锦澈范旭泽。”
对上他眸子的范溪音朱唇微张：“是因为我吗？是你也不想浩劫降至，杀了羽然是你最好的选择，你爱了那么多年的人都可以狠下杀死，我又算得上什么呢？傅景桓，你会不会有一天连我也杀了，你真的爱我吗？”
抚上她脸的傅景桓轻轻移至她的脖子却没有用力的去掐她：“我也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连你也杀了，其实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杀心一次都没有，可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我嫉妒嫉妒苏铭安，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你的爱，只要他不死，你永远都不会看着我，我只要你的目光是追随我的，你的眼里只能是我，溪音如果这是爱，那么我是爱你的，所以我愿意一步一步退让，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不会有人阻碍你的路，谁敢阻碍我都会杀了。”他俯下身去吻她，掐着她脖子的手逼迫她抬头。
就在快要亲上时，宇文疏端着茶闯入轻咳一声尴尬不已：“公主……”
不悦的傅景桓掰过她的脸吻了吻：“真是好你公主的好阿疏，来的真是时候，再有下次你就滚回冥界，换个人来伺候吧。”
宇文疏心虚的行礼端着茶过去：“是二爷前来看望我家公主了，还请帝尊大人行一个方便让他们兄妹团聚。”
“本尊何时说过不准她见家人？这样吧溪音你带着儿子随范旭泽回冥界小住几日，我到时候去接你。”傅景桓想要讨她高兴，所以想让她回冥界住几日。
很是意外的范溪音抬头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宇文疏就跪下磕头谢恩：“那真是太感谢帝尊大人了。”
笑笑的傅景桓帮她缕缕长发：“回家就好好玩玩吧。”
院子里的范旭泽见到傅景桓正准备意思意思行礼时，傅景桓挥挥手：“罢了，你又不是真心臣服本尊，这表面功夫就不用做了，进去吧她在等你。”
点点头的范旭泽目送他离开后才放心的走了进去，墨阳见到了一直想见的范旭泽，明明连模样都没有相似，怎么就是自己的转世。
“请哥哥安。”范溪音行礼，范旭泽示意她起来：“阿疏你去泡两杯茶，我有些事想单独与溪音聊聊。”
宇文疏还没来的及告诉他傅景桓准许他带着范溪音回家了，他略显遗憾的应道转身走了出去泡茶。
范溪音坐在凳子上开口道：“有什么话是连阿疏都不能知道的吗？”
范旭泽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日未见你，脸色红润了些，看来他对你不错，我也就可以安心一些，如今君上距离帝尊之位只差一步之遥了，天君却不能动，我想劝君上放弃帝尊之位，你看如何？”
“唾手可得的机会岂能放弃？我知道天君不能杀，想让天族臣服其实还有别的法子，只要其他部族认为我冥界比天族强，那为什么这四海八荒之主不能是冥界，就因为他天族皆是神吗？我冥界不比他们差的，更何况君上会听哥哥的放弃吗？这是他的愿望，是他死而复生之后唯一的心愿，哥哥我们得去争。”范溪音注视着他的双眼。
沉默几秒的范旭泽情绪低落：“可是我不想再打仗了，为了实现我的抱负，我已经一无所有，溪音哥哥护不住你，也无法再守护冥界了我想做一回范旭泽，而非冥界的凌清王。”
站起身的范溪音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眸子变成紫红色贴着他的脸：“我们努力了那么久，总不能前功尽弃了吧？你这一辈子只能跟我一样做不了自己的，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是你告诉我的，得学会认命，我认了你也得认，哥哥只差这一步了，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就可以实现了。”
“可是我们什么都有了，我不能背负着冥界所有百姓的命去赌啊，君上是害怕，害怕冥界和古楼兰一样惨遭灭族，是报应，这都是报应诅咒，是我们恶事做尽自食恶果。”范旭泽红了眼眶，看得出他不想再继续。
抬起头的范溪音直起了身子，搭在他双肩上的手用力了几分：“既然是报应和诅咒，那干脆就恶事做到底吧，哥哥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好了，黄泉之下你我做个伴。”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范旭泽回头看着她有些许的陌生：“我记得你之前…..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明明我的妹妹聪明伶俐活泼爱笑，如今看着你，不知何时竟觉得陌生了很多，这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是不是哥哥错了？是我逼着你长大，逼着你做了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把你逼上了绝路，你是不是怨我恨我？”
收回手的范溪音凝视着他微红的眼眶抬起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你只是想让我学会自保而已，没有过错，只有到了绝路，才能有生的希望重新来过，哥哥给过我一个新的人生是我自己不愿意抓住机会，我还记得哥哥和君上逼死先君之时，许下的承诺，你说会辅佐瑞王走向更高的位子，必将倾尽所有死而后已，这些哥哥都忘了吗？大业未成，怎能甘心居于人下俯首称臣？我不信你是如此的，你是个狼子野心的神。”
握住她手的范旭泽像是隐忍了许久：“你还是在怪我，逼死先君为君上让位的事，我说过了那不是我的本意，但谁做君上有何不同都是他苏家的人，君上是先君自己选的。”
“是，我是怪你逼死先君，你我的责任是效忠于帝位之上的人，这是你教我的，帝位你们已经得到，何必赶尽杀绝，对先君如此对铭安也是如此才叫他心灰意冷自戕而亡，我跟你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凉薄冷血，可是你教我的永不背叛，到头来都是笑话，但是那又怎样呢你我是至亲骨肉，血脉相连，我总不能….哥哥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君上的大业我们一统四海八荒的愿望，我们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这个大业，不能前功尽弃。”范溪音捧起他的脸紫红色的眸子蛊惑人心。
眼神渐渐变得呆滞的范旭泽望着她的双眼缓缓的点头，范溪音松开手，宇文疏端着茶进来：“公主这是要控制二爷？”
墨阳和傅景桓看的不明所以，他们都不清楚范溪音为什么要这样做。
范溪音伸出手在他眼前划过，范旭泽闭上眼睛倒在了桌上：“他后悔了，阿疏，我们成全他吧，他这一生够苦了，就给他自由吧。”
眼底含泪的范溪音难过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眉眼，宇文疏放下茶同时也在心疼她：“那公主呢？公主这一生就不苦吗？谁又肯给公主自由呢？这是二爷自己选的，公主认了二爷也得认不是吗？他为长，公主为幼这就是该是他肩负的责任，属下不能看着公主一个人扛下，就算要去死，二爷也得先死，是二爷将公主送上的的公主之位，那么就该承受所有的代价，否则对公主不公平。”
“公平？墨阳何尝公平？阿希吉尔可曾得到过宽恕？我不想墨阳和阿希吉尔的悲剧在哥哥身上重蹈覆辙，至少这一世我想给他更好的结局，在墨阳没有苏醒之前，这条路不是他选的是他不得不走的，他得保住范家保住我，所以他从来就没得选，阿疏，我尝过甜了，没有遗憾，我得到过自由，哪怕只有短短的两万多年那也够了，哥哥没有，他从来就没有，他不是墨阳更不是阿希吉尔，我想让他快乐，我想让他做那个清白的翩翩公子范旭泽，他会得到宽恕的。”范溪音眼中带泪却笑的温柔。
心疼难受的宇文疏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非要是公主，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些，为什么公主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所有人？作为臣子公主已经尽力而为，作为公主，公主的待遇从未享受，偏偏又要担负起公主的职责，现在还要肩负着真神的使命，公主啊，何时您才能学会自私，凉薄无情呢？您别忘了，是谁将您送到傅景桓身边受尽折辱的，您在这里度日如年如履薄冰，他们占着您带来的好处，扶摇直上，这算是哪门子的…..”
“住口，要是没有君上和哥哥，我早就是一具枯骨不知道埋在了哪里，养育之恩教导之恩知遇之恩，不是一碗水一粒米就能报答的我说过，愿为君上死不足惜，我能平安长大已是恩赐了，现在是我报答君上和哥哥的时候了你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多嘴。”范溪音看了他一眼在范旭泽眼前打了个响指。
半梦半醒的范旭泽晃晃脑袋扶额：“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