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生共死
陆子羡拉住她胳膊有些担心：“你已经是我的宸容妃了，怎得冥界无人了吗？还需要你一个女子上战场？”
范溪音扒开他的手穿着衣裳：“这是范家的使命，不管男女，范家子女最终的宿命便是战死沙场毫无怨言，我必须去，一来是王爷被困，二来这就是我的使命和职责，哪怕我是你的宸容妃我亦是冥界苏家的家臣，范家必须无条件服从君上的命令不可背叛，这是范家存在的意义。”
“那你带着我一起去，我是你夫君，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说到做到的。”陆子羡不想让她一个人冒险。
有些好笑的范溪音抱着胳膊说：“我只当你说着玩的，我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些，现在我必须要走了，我会把阿疏留下照顾幼薇，该怎样做阿疏知道。”她穿的是冥界的服饰，只有大婚那日穿的翼族婚服。
不放心的陆子羡再次拦住她：“你不让我跟你同去可以，但是必须把阿辰带去，桓海公久经战阵他比较清楚，有他在我也放心。”
“那好，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桓海公厉害还是我的姜贺更胜一筹。”范溪音没有再拒绝陆子羡也多了份放心。
临行前陆子羡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林辰照顾好范溪音，就连林辰都看不下去了：“阿羡这是太不放心我了吧。放心吧我会把阿羡的宸容妃平安带回来的，驾～”
马上的范溪音一身白色盔甲长发盘起英姿煞爽别有一番韵味，姜贺停下马看了眼地形图又看向远方：“属下已经通知兵马在悠然山附近等候殿下了，他们应该会早我们三个时辰到距离到悠然山还有一日时间，来得及。”
“知道了，干的不错。”范溪音顺手接过地形图看着，林辰也趁机看了几眼。
眉头不展的范溪音指着一处低洼地带面色凝重：“这一仗姜贺觉得该怎么打？”
姜贺很显然和她的想法一样：“引君入瓮再来一个关门打狗，殿下还记得属下曾经教殿下的坪山一战吗？悠然山的这处低洼和坪山很像，我们可以照着坪山一战来做。”
“不妥，敌军十五万人，我军才五万，若是给瑞王二爷拖延时间突围出来，贸然这样做要是被包围就糟糕了。”林辰提出异议。
范溪音不屑的冷哼一声：“桓海公就这般胆小怕事？我没想支援，而是从外包围杀光他们，姜贺最擅长的便是以少胜多，我相信姜贺不会输，就按姜贺所说的来，驾！”
无奈的林辰实在琢磨不透这姜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说他教过范溪音，可他的身份明明只是个暗卫，再不济也只是范溪音的侍从，怎得范溪音对他是言听计从处处信任。
“公爷在想什么？这是属下第一次和公爷联手作战，还希望公爷不要分神，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就会丢了命。”姜贺好心的提醒跟了上去。
经过一日的赶路终于说在天黑之前和军队汇合了，带兵的两位将军早就等着了。
“请公主殿下安，见过姜贺大人。”
“嗯，这里交给姜贺指挥，你们一切都得听从姜贺的命令，违抗命令者军法处置。”范溪音下了马有些劳累得歇会。
王将军和陈将军纷纷应道：“臣等愿意听候姜贺大人吩咐，送殿下。”
姜贺取下披风见林辰还没动：“公爷不进来一起商量商量布署的事情？大战在前殿下习惯先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就会来。”
“哦这样，我当然是一起来了。”林辰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将军要喊他大人。
不过很快林辰就被他折服，还是来时路上讨论的作战布署，林辰本来开始还有异议后来听了他的解释和周密的布署不得不佩服，姜贺真的是个行走的兵书，尤其擅长敌多我少的仗他思路清晰布署的井井有条。
陈将军忽而眉头一紧：“可是君上不是下令让我们支援王爷和二爷吗？我们怎么就变成主攻部队了？”
“一旦打起来烟花为号，王爷和二爷看到了自然就明白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敌军，一来救驾了王爷拖延住了敌军为王爷二爷争取了突围的机会，二来也见不用待救驾后再平乱，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把握机会，这样的地形和局势对我们很有利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姜贺很认真的看地形图就怕遗落了任何一个地方。
瞬间明白的陈将军赞叹不已：“这打仗还是姜贺大人更为厉害，属下敬佩不已。”
王将军拍着陈将军的肩大笑着说：“陈兄也不看看这是谁，这可是姜贺大人，那依姜贺大人看来何时攻打对我们更加有利？”
“明天晚上，低洼地形本就看的不清再加上是晚上，只要我们先发制人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我看过了明天晚上恐会下一场大雨，等雨下来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没有什么问题就散了吧，陈将军带桓海公去帐篷姜贺你跟我来。”进来的范溪音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
陈将军和王将军行礼后就目送着姜贺和范溪音离开了。
林辰对姜贺更加有兴趣了：“两位将军对姜贺好像很敬重啊，他不就是个暗卫吗？”
“公爷说话可要小心，这位姜贺大人来历不小，姜贺大人可是位上神，据说是误打误撞和溪音殿下结下血契才屈身做了侍从，姜贺大人不是冥界的人，听说是来自凤凰神族，是某位亲王之子，后被年仅八岁的溪音殿下驯服结下血契才陪伴在溪音殿下身侧，也有的说姜贺大人是凤凰神族的皇子，对年幼的溪音殿下一见钟情才留下的，到底是何身份不得而知但是姜贺大人的确是凤凰神族的血脉，只是姜贺大人自愿放弃尊贵的身份留在殿下身边，换做谁都肯定会不乐意的，这姜贺大人倒好，自小就看着殿下长大一路扶持教导，可谓真的是极其用心了。”王将军向他说了其中的原因。
半信半疑的林辰不太相信，哪有皇家子弟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偏要做个侍从的。
范溪音打开手帕从里面拿出一块桂花酥递给姜贺一点不娇气的坐到石头上：“每次打仗之前你就会吃几块桂花酥的，我知道你爱吃特地来的时候带了些。”
姜贺笑笑吃了几口：“很好吃，多谢殿下还记得属下的喜好。”
“你跟了我三万多年，看着我长大，你和阿疏都算是我半个家人，我能毫无防备的也只有你和阿疏两个，当然会记得了，姜贺我身边只有你和阿疏陪着我了，我不知道我见到他该做什么说什么。”范溪音很纠结的叹口气。
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的姜贺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属下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殿下背叛殿下，只要殿下需要，属下就永远追随殿下，殿下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那就不说也不做就是了。”
冲他一笑的范溪音情绪好些了：“我会还你自由的，不会一辈子把你困在我身边，只是我还需要你，所以不能放你走。”
摇摇头的姜贺闭上眼很享受的模样：“初到冥界见到殿下时我很是怨恨，后来我才知道不过是命运捉弄了我和殿下，这些年我和殿下一起走了过来，我见证了殿下所有的高兴痛苦和伤情，殿下值得，所以我不怨恨了，我对殿下是真心的，我知道殿下最开始对我也是怨恨的，我只想告诉殿下，如今的姜贺是心甘情愿留在殿下身边。”
“对不起，我当时还小，我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范溪音第一次这样真诚的向他道歉，姜贺扬了扬手中的桂花酥：“属下很早之前就原谅殿下了。”
察觉到帐篷里有人的姜贺拔出腰间的匕首紧惕的走进去，发现是林辰的姜贺背着手故意藏起了匕首：“桓海公这么晚了不去帐篷休息来找我做什么？”
林辰是来问关于他身世之谜，他想了想与其在别人嘴里试探不如亲自来问。
“是这样的，我对姜贺你的事情十分有兴趣，二位将军跟我说你并非冥界之人，而是来自凤凰神族的皇族，我就在想，既然是神族怎会甘愿屈尊降贵做个侍从，而且你的阶品是上神，又有哪位上神会做个侍从？”林辰也不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询问。
没有否认的姜贺紧了紧背后的匕首：“所以桓海公到底想说什么？”
笑起来的林辰倒上茶示意他坐下：“我当然是知道，姜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跟桓海公有关系吗？我既非翼族之人也只是个宸容妃的贴身侍从，不会威胁到任何人，所以这样刨根问底做什么。”姜贺没有坐过去而是跟他保持着距离。
伸出手的林辰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凤凰神族的凤尾玉佩：“我记得这是皇族才有的。”他趁着姜贺不在找出的玉佩。
姜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林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太欺人太甚。”
把玩着玉佩的林辰笑眯眯的说：“姜贺大人紧张什么，一块玉佩而已，我哪里敢欺负姜贺大人呢，如果你不说，那我就只好拿着这块玉佩亲自去一趟凤凰神族了。”
“那你就试试能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我没那么好的耐心，东西还给我。”姜贺的眼神里露出几分的杀意和不耐烦。
林辰也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你是失踪的七皇子姜贺，我说的对吗？我仔细想了想凤凰神族有三位王爷，一位膝下无子，一位才继承世袭还有一位被囚禁，子嗣被流放，而你不可能是王爷之子，凤凰神族三位皇子，两位公主还有两位皇嗣早夭，最小的一位皇子于三万多年前失踪了，巧的是凤凰神族的皇姓正好是姓姜，能对得上的也只有七皇子姜贺你。”
按耐住怒火的姜贺微微眯起眼：“是我又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
见他承认了林辰品了口茶：“我只是不明白堂堂凤凰神族七皇子为何会沦落至此，我可以帮七殿下重回凤凰神族。”
“我心甘情愿不用你帮我，你如此处心积虑想知道我的身份，是为何？”姜贺很想现在就一剑杀了他，但是他必须忍耐，此刻要是林辰死在他的帐篷里，会带来很多麻烦。
觉得可惜的林辰叹了口气：“七殿下这又是为何呢，莫不是喜欢宸容妃？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七殿下为什么留下的原因。”
姜贺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林辰：“我喜不喜欢宸容妃亦与你无关，你是真不怕死？”
“比起怕死，我更想知道你的秘密，你和宸容妃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只要七殿下愿意说，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林辰打定了主意，他不说就不走。
亮出手掌的姜贺眼神冰冷，他掌心是一块龙头的图腾在散着蓝光：“三万多年前我被追杀逃到冥界，伤势过重被抓误入贼人手中被转卖做了奴仆，溪音殿下时年十二岁，在奴仆之中一眼看到我非要买下我，我不肯，她便与我结下血契非死不得离，我也痛恨过溪音殿下试图杀过她，奈何我身受重伤而溪音殿下又太狡猾，时间一长我便觉得此女甚是有趣，与其离开回到那不近人情冰冷的宫殿，不如就留在溪音殿下身边。”
看着他掌心的龙头林辰勾起嘴角：“原来如此，三万多年前风头正盛的七皇子无故失踪难怪怎么都找不到，那么殿下的身份冥界又有谁知道呢？”
姜贺知道此人难缠不告诉他怕是他会赖着不走的：“君上二爷王爷和溪音殿下，冥界的人只知我来自凤凰神族，不知我的身份，君上也想送我回去，被我拒绝后让我留下了，你可以把玉佩还给我了。”
“你的兄弟姐妹们在等你回家，你是最有希望继承帝位的皇子，区区血契只要你哄的宸容妃高兴了，她会给你解开的。”林辰想怂恿他去争夺帝位。
哪知姜贺志不在此：“我不愿，我只想做个侍从尽我所能辅佐溪音殿下。”
“杀了他。”范溪音的声音飘入两人耳中姜贺迅速出击压制林辰，才反应过来的林辰这才注意到范溪音不知何时出现的。
靠在桌边的范溪音看着他们打斗不悦的闭上眼歪了歪脑袋，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姜贺已经把林辰踹的跪在地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却没有杀了他。
范溪音微眯着眼看向他：“舍不得？你喜欢他所以不想杀他？”
林辰纳闷的想看看姜贺的表情，姜贺极少会有表情，几乎和范旭泽一样冷漠无情，这样的人又怎会不舍得杀自己。
“没有，现在杀他会有很多麻烦，等明晚上了战场我会亲手杀了他，殿下放心，此人阴险狡诈，属下绝不会容他。”姜贺顺手用捆仙琐将他捆住。
挣扎了几下的林辰一点不慌：“宸容妃怕是不能杀了臣，臣可是君上最好的兄弟。”他不太相信范溪音，虽然她长的很好看，但是以他从前看到的范溪音来说，她什么都会做的出来且不喜被约束。
走到他面前的范溪音用力捏住他的脸逼迫他仰望自己：“所以跟我有关吗？我杀了你他敢废了我吗？他能废了我吗？林辰，我最讨厌谁威胁我，你自己找死的。”她欲要动手姜贺按住她胳膊：“殿下不可。”
“你为他求情？我不喜欢他。”范溪音收回了手一脸厌恶的擦了擦手。
姜贺低垂着眸子抿抿嘴：“不敢，只是不想因为他给殿下带来麻烦。”
范溪音长吁一口气心脏隐隐作痛，姜贺看她脸色不太好急忙扶着她坐下拿出药瓶喂她把药吃下去：“殿下还好吗？要不要去请军医来给殿下看看？若有不舒服不要藏着掖着。”
捂着心脏的范溪音很显然是难受的，她额头冒出冷汗揪着姜贺的衣袖摇头：“大战在即不要扰乱军心，等药起效就无碍了。”
林辰并没听说过她有什么隐疾：“臣会医术不如臣替宸容妃看看？”
心疾发作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范溪音脸色苍白瘫软在姜贺怀中，抱起她的姜贺封住了林辰的嘴抱她上榻担心不已：“殿下！殿下！”
“旭泽怎么了？”苏锦澈见范旭泽脸色不对劲捂着心口走到他身边去轻轻拍拍他。
范旭泽隐隐的担忧：“不是我，是阿音是她心疾发作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姜贺有没有在她身边，近些年她心疾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我很担心。”
苏锦澈和范旭泽并不知道前来支援的会是范溪音：“等我们冲出去之后，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阿音，不要担心，姜贺不会离开她的。”
蜷着身体的范溪音眼眶湿润疼的喘不上气毯子已经被她的汗给打湿了：“阿姐～”她有些恍惚了，林辰被她突如其来的发作的心疾给吓到了，范溪音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痛才能让她失去神智。
“殿下！属下是姜贺。”握着她手的姜贺心疼的红了眼眶。
范溪音一手揪着心口的衣裳痛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姜贺帮帮我…..”她唤出匕首塞在姜贺手中紧紧握着他的手掉着眼泪望着他：“帮帮我求求你了，我受不住了，姜贺，杀了我帮我好吗？我疼。”她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林辰慌了起来想帮她可是根本挣脱不了。
姜贺握着匕首有那么一秒想帮她解脱想把匕首插进她心脏，理智战胜了他，姜贺划破手腕把手递过去拥她入怀温柔的说：“喝吧，喝了就不疼了，殿下。”
摇着头的范溪音推开他的手把毯子抱在胸前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打断了。
“没关系的殿下，真的没关系，喝了，喝了就不疼了。”姜贺的血可以缓解她的疼，凤凰神族的血本就是提升修为最好的补药，也能缓解病痛的折磨，从前范溪音年幼时心疾发作扛不下去只能喝他的血来缓解，也不知从何开始她抗拒喝他的血来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