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浣溪沙

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1]独徘徊[2]。

注释

[1]香径：花园中的小路。

[2]徘徊：来回往复。

赏析

本词是暮春伤怀之作，是晏殊词中最为著名的一首。词人以清新简单的语言描写理性思索和内心感伤，抒发对往事的回忆，感伤淡远而不颓废，感慨时光的流逝物是人非，理趣、情思、审美相互融合，言浅意深、脍炙人口而流传千古。

首句写对酒听歌的境况，这勾起“去年”的回忆，同样的天气，同样的亭台，同样的夕阳西下，而这同样的氛围下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夕阳西下几时回”，岁月悠悠流逝，世事亦在改变，遂发出此慨叹。在此时此景下，词人将思考扩展到整个人生，包含对过去的留恋，也包括对美好事物难以再现的失望，这理性的沉思，为本词铺设了哀伤的情调。

词的下片重在抒情。三、四句虚字对仗工整，音调委婉，抒写了缠绵的情致和深婉的哲思，浑然天成、含蓄蕴藉，也因此备受好评并成为名言名句。尽管时光不可逆很无奈，然而，在此季节，还有令人欣慰的景象：“似曾相识燕归来”，呼应上文的“几时回”，扩大了这些景物的内涵。末一句，以词人的动作结尾，毫不透露词人在徘徊之际所想之事，真是余味隽永。

全词语言通俗流畅，情中带思，笔调婉约，意蕴悠长，耐人寻味。是宋词中脍炙人口、广为传颂的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