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蝶恋花

欧阳修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1]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2]路，香车系在谁家树？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

注释

[1]不道：也不管。

[2]寒食：清明节前一二天。古俗，寒食节禁火三日。

赏析

这是欧阳修的一首闺怨词。

上阕写深闺怨女的内心想法，但所写的主角却是她的丈夫。首句便是一个问句，她想知道自己的丈夫现在在哪里。既然是“行云”那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是一种责备，尤其是那“不道”的语气，这是对丈夫乐不思蜀的责备。接着又是一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还是写一种对丈夫的责备，在这里应该是变成一种拷问了。“百花千草”其实是暗指“拈花惹草”，后一句就说得更加明白了，由此可见，闺中人深怀哀怨是有原因的。

下阕着重写闺中人的凄苦。“楼”字说明尽管有那么多的埋怨，但是闺中人还是很盼望丈夫能够归还，只是结果不是，唯有“泪眼倚楼”，更加严重的是“频独语”。但是，闺中人的盼望并没有减退，看到眼前飞着的燕子，还是不禁向它询问丈夫的踪影，但是燕子又怎能知道。到这里，闺中人似乎绝望了，她的春愁像是柳絮“撩乱”，道出昔日和丈夫一道相依为伴的美梦是不可能再找到了。词人用语简单，却不妨碍抒写闺中人的悲苦，可谓巧夺天工，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