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故事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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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半痴山人王士雄

清代名医王士雄学成之后,常往来于江浙一带为人治病。他从不贪图钱财,而且王士雄行医与众不同,别的医生治不好的病,他治;别的医生治坏了的病,他也治。遇到危重病症,一般医生都推辞不治,他却挺身而上。朋友们都觉得他傻,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半痴”,就是半个傻子的意思。王士雄听了不仅不生气,还认为朋友们发现了他的优点。他说:我对这世上的东西没有什么酷爱的,只有把人的病治好这么一点爱好,如果说“痴”,在这一点上我倒有半点痴心。所以他自号“半痴山人”。他学成离家时身上只带有一方砚台,三十年后还乡,身上还是只有一方砚台,旁人为他惋惜,他却自得其乐,还把他的一本书命名为《归砚录》。王士雄的医术和医德,都是后人学习的楷模。
下面这个医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许自堂的孙子许子社得了外感温病,一个多月都没治好,一直拖到了秋天。虽然请了很多医生来诊治,却都束手无策。子社的伯母听说王士雄病看得不错,便推荐他来治疗。
王士雄诊察一番后,说许子社的病情很严重,因为他左手的脉跳得很快,而右手脉是鱼翔脉(鱼翔脉,是指脉在皮肤表层,若有若无,是虚阳浮越的病危脉象),同时患者还有咳痰、呼吸急促、出汗、抽搐、口渴、舌苔灰厚,一直想喝水。之前的好几个医生一看这种情况扭头就走了。因为这种经过别人治疗没治好、最后病危的患者是很棘手的,万一没治好,会把自己的名声给坏了。
王士雄看到这家有白头的老祖父、孀居的母亲和年轻的妻子,他们都围着自己,恳求他救一救许子社。王士雄知道,对于这家人来说,许子社就是顶梁柱,他一旦死了,这个家就没有了生活来源,多可怜啊。病人病情虽然很重,但自己绝对不能不管。于是他对患者家人说:“他的病情确实很重,但我愿意试一试。”听他这样说,众人不由松了口气。可王士雄又说:“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你们要完全信任我,如果又请其他的医生来治,那许子社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患者的母亲听了,向王士雄保证说:“您放心,我们只相信您,只请您来治。”
王士雄在排除了可能出现的干扰因素之后,开出了治疗的方子:五付竹叶石膏汤,来清热生津、益气和胃。服了药后的许子社不但咳嗽减轻了,喘气也不那么急促了,汗出得少了,舌苔的颜色变黑,舌尖露出了绛色。这预示着病人体内的邪气开始向外发散,是病情好转的征象。王士雄复诊后胸有成竹,又开出了清热解毒之方。病人服药后果然舌尖的绛红颜色逐渐在消退,精神也变得好起来,身体开始渐渐恢复。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许子社的岳丈带了一些道士来家中做法,认为这样可以治好许子社的病。然而道士一开始做法,本来躺在床上安静休养的许子社被惊扰了,之后就开始身体抽搐、神志不清,道士们见此情形反而都被吓跑了。子社家人连夜将王士雄请来,王士雄给子社服用了紫雪丹后患者神志才清醒过来,然后又调整了方子。患者喝药后开始排出黑色的大便,黑色舌苔也开始退去,病情进一步好转,就是口中仍然非常渴。
王士雄不但医术高明,他还是一位食疗大家,于是他吩咐病人家属多买些梨让患者吃。在王士雄的食疗专书《随息居饮食谱》中记载着梨的功效,“甘凉润肺,清胃凉心,化痰已嗽,养阴润燥”,认为梨对于热病引起的口渴、津液受损有很好的治疗效果。患者吃了很多梨以后,口渴果然渐渐消失了。又经过王士雄的调理善后,许子社终于彻底康复了。
王士雄凭着自己高尚的医德和高超的医术,又一次起死回生,挽救了病人性命,挽救了一个家,这种不顾个人名利,一心为病人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