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名册
朕偏不去圣人殿，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慕菀菀用了膳往凤榻上一瘫，晒着温暖的阳光，惬意自在。
“陛下，这是您吩咐的名册。”
小福子弯腰递上一本册子，靠在凤榻上，慕菀菀慵懒的闭目养神，抬手一动，只说了一个字。
“念。”
王小福子领命，慢慢的翻开册子，从头开始念着。
“御史台四公子，柳如笙，擅填词作曲，肤白如凝脂，尚书府公子，杜景熙，擅兵法谋略，面冷如寒霜，护国大将军，西……”
“等等。”
慕菀菀闭着眼睛，微微抬手扶着额头。
小福子赶紧停下来，伏着身子听白菀菀的吩咐，没有继续念下去。
“这可是按照朕的吩咐去寻的？”慕菀菀声音缓慢，似乎有些疑惑。
“全是按照陛下定的规矩，寻人记录在册。”
听着小福子的回答，慕菀菀慢慢的睁开眼睛，扶着额头，身子却没动半分，斜着眼睛看着小福子继续问道：“朕是怎么吩咐的？”
小福子想着可能是哪里出了差错，也不敢继续站着回话了，跪在地上，看着慕菀菀心里有些发慌。
“回陛下，当时您吩咐老奴寻遍年纪不余您五岁的俊俏男子，并且身怀绝技。”
“那这个护国大将军，朕知道的，年过花甲了吧。”慕菀菀瞥了眼地上的小福子，脸色非常的难看。
小福子把身子埋的更低，看着白菀菀连连摇头：“陛下有所不知，这个护国大将军，是镇北护国公的长孙西楚尧，并非朝中的护国大将军赵廷晖。”
慕菀菀好奇的坐起身，小福子赶紧拿着腰枕放在慕菀菀的身后，又继续跪着。
“镇北护国公，朕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小福子清了清嗓子，顿了顿语气，看着慕菀菀回话说道：
“镇北护国公是跟随太祖皇帝东征西讨，开疆辟土的忠臣良将，立下赫赫战功，当年国之初立时，为了西北的安定，请命携家眷迁往苦寒之地镇守，太祖皇帝感念其忠心，特下旨，护国公的后人，每代选出一人，世袭护国公的爵位，现如今是西楚风世袭护国公，也就是西楚尧的父亲。”
慕菀菀听得是清楚明白，这第一任护国公是开国元勋，是他的长子西楚风世袭爵位，长孙承袭将军位。
“这一去数十年，都不曾回朝嘛？”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慕菀菀的内心就有些担心，毕竟山高皇帝远，手握重兵在外，始终不得安心。
“太祖皇帝龙驭宾天之时，先护国公回朝奔丧，再就没有。”
小福子也不知道慕菀菀想知道什么。反正他知道的，都一字不差的说给她听了。
慕菀菀摆了摆手，让小福子下去，下面的名册她也没有心思听了，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西楚尧的名字，倘若不是巡查美男，还真不知道，西北边境还有这个人。
越想越坐不住，这数十年在外不归，手握重兵，就算是感念皇恩，那也是不得见，只是耳朵听到。
“来人，传朕口谕……”
“陛下，陛下，国医在外，说是御史台快撑不住了。”
锦儿走进来，神色慌张，快步走到慕菀菀的身边，复述着国医带来的话。
“什么！”
本来想说的口谕瞬间被抛诸脑后，赶紧走到门口，看着冯竹春满脸无奈的神色，慕菀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备辇，朕要亲自去看看。”
慕菀菀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能听得出伤心，眼神却也比之前冷漠几分。
御史台府外，诸位公子带着府中上下人等，恭敬整齐的候在府外，慕菀菀见到此景，并没有觉得奇怪，想必是提前有人通传。
“恭迎陛下！”
慕菀菀走下龙辇，脚刚刚碰到地面，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起来吧。”
慕菀菀声音平淡，眼神扫过慕御史台的三个公子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柳如笙的身上，肤白如凝脂，脑子里突然想到这句话，还真真是担得起呢。
“前面引路。”
知道此行的目的，慕菀菀并没有多在门口停留，看着御史台府的老大柳世杰淡淡的说着。
众人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柳世杰弯腰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御史台府虽说不上富丽堂皇，倒也算华贵不失俗气，布置摆件，陈设布景，还算精致文雅，慕菀菀心里暗想着。
“父亲大人，陛下来看您了。”
柳世杰走到病榻旁边，蹲下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病榻上的御史台，短短三日未见，瘦骨嶙峋，眼窝凹陷，活脱脱能吓死个孩子。
柳世杰起身，面色为难的看着慕菀菀。
“爱卿病重，能拖着一口气等到朕，实属不易，你先出去候着，朕跟你父亲单独说几句话。”
慕菀菀吩咐完了，柳世杰行礼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见御史台微弱的呼吸声。
走到病榻边上，慕菀菀忧伤的神色突然一扫而光，看着面容痛苦的御史台，嘴角的笑意骤然一冷。
“朕知道你听得见，今日朕来，特地来送你最后一程，想必这也算对外给御史台的最后殊荣。”
病榻上的御史台微微动动手，似乎是听到了慕菀菀的话，嘴巴颤抖，像是要说什么。
“当年丞相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来的相位，成为百姓心中忧国忧民的贤臣，当真是不容易，殊不知，这份荣耀的背后，是踩着多少人的白骨。”
慕菀菀说着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紧皱，双手开始颤抖，慕菀菀顿时挑了挑眉，走近到他的身边继续说道：
“你做过的事，父皇记得，母后记得，朕也记得，要不是御史和宸妃之功，想必朕也会有个皇兄，也不至于母后至死不能再孕，含恨而终。”
“噗...”
御史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息。
“朕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并非明君之选，奈何你百般阻挠也是徒劳，既然登基，朕自有办法清理朝纲，还有你的儿子，朕也会一并恩顾。”
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慕菀菀冰冷的眼神转瞬又换上哀伤，唤着外面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