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似二陆初来俱少年

1.

万年樱的花瓣飘落在茶碗里，是个好天气呢。

“樱花树下埋着尸体。”

对面的少年笑着对我说过的话，依然回荡在我耳边。

“是传统文学还是轻小说？”

当时的他似乎回答了什么，似乎又什么也没有回答。

“那个女人就是自己也说不定。”

“你是说坂口安吾的小说吗，或许真的是这样呢。”

孔庙的石像前，他就那样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记得那时，天空中下起了雨。

他就那样站着，用汉音吟诵着“河图不出”。

我把备用的伞放在他面前，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孔子的哀叹是为了天下苍生，子路的哭泣只为孔子一人。”

夕阳下，那位年轻的女子看着小说，仿佛与世隔绝。

那时候，他的突然闯入遮住了阳光。

“身而为人，觉得怎么样？”

“难道要我说很抱歉吗？”

斜阳真美，一切都未曾消失。他与他与他，一切都未曾消失，只是失去了原本的存在。

2.

五陵的柳树郁郁葱葱，离开此地的人都会被折柳送别，就像唐朝的诗人那样，可惜谁也不是。

那女子穿着轻纱，独自站在路边，拿着手机，寻找来时的道路。

青山嵯峨，碧水迂回。她显然是迷失了道路，寻错了源头。

她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记忆中。千百年来，没有谁可以看到我的真容，就算是她，也不曾窥见。

再次相逢，是一个雨天。孔子的庙宇千年不衰，圣人的思想也不过被人搬了是非。雕像是铜铸的，和本人相比，是云泥之别，不过也没有谁会真的在意，看起来也就是一样的。

她给了我一把伞，尽管并不需要，却触动了我的心弦。

“你和你兄弟，是仙凡之别。”

随意的话语，闯入了千年之久的寂寥之中，她入侵了我的世界，可是我并不讨厌她。

邂逅相逢慰此生，幽冥殊途，我很抱歉，为何一切还未曾消失？幸而未曾消失。

3.

琵琶湖的水面波光粼粼，金阁寺真的很像呢，中国古建筑之类的那种。

月光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独自站在湖边。洋装被风吹动，心旷神怡也就是这样的吧。

月色真美，如果没有你添色，也不过是俗世的平凡景象。世俗也不是不好，只是有些难慰我心。

你站在那里，想要什么？我或许可以帮到你，或许只是让你平添烦恼。

熟悉的身影就在琵琶湖的湖心中，就这样站着。华丽的汉服一点都没有被水流打湿，像投影一样的不真实。

是幻觉吧，由于太过思念。虽然我也记不起他是谁，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是个美少年呢，就像是义经那样的姬若子，敦盛那样的少年武士。

幻觉吗，希望可以是真的。看到你远赴重洋来寻我，就再也不能躲在这里，虽然并不应该是。以笔作刀的人，其实在此刻此地并不被推崇。

洋装的裙子像十二单的衣袖那样层层叠叠，我穿的礼服也好像被叫作汉服。不是那样的，可是也未必真的不好。

一切都真的未曾消失，我觉得我看到了你，可惜你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为何一切还未曾消失，现在的我知道了你，却永远也不应该与你相见。

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