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项目风险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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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中国式项目风险的概念

中西方对于项目风险的定义和概念的认识也有很大不同。例如,至今还有西方学者认为“项目风险是指可能导致项目损失的不确定性”,如美国项目管理大师马克思·怀德曼将项目风险定义为:某一风险事件会给项目目标带来不利影响的可能性。但是中国式项目风险的概念与西方传统项目风险概念还是有较大区别的,具体讨论如下。

3.2.1 中国式项目风险的定义

中国人认为项目风险是指:由于项目及项目所处环境和条件的发展变化,以及人们主观上对于项目及其环境和条件发展存在的认识上的局限性或信息不完备等情况,从而使得在项目全过程中的活动存在某些不确定性。而这些项目的不确定性可能会导致项目的实际绩效与项目的既定目标出现偏离,这种偏离既可能是有利的情况也可能是不利的情况,即这会给项目利益相关者带来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两方面可能的结果。

1.中国式项目风险定义的内涵

这种中国式的项目风险定义涉及五个方面的内涵:其一是项目风险的结果既有风险损失的可能性也有风险收益的可能性;其二是项目风险存在的根本原因是项目及其环境与条件发展变化的客观存在,同时也是人们主观上对于项目的认识存在局限性;其三是项目风险是在项目的发展进程中可能会发生的风险事件或突发事件以及环境与条件的变化而导致了项目目标偏离了原定的计划情况;其四是项目风险是由于项目的不确定性所导致的,而项目的不确定性是由于人们缺乏项目信息造成的;其五是项目风险会给项目利益相关者带来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所以项目风险管理核心是“趋利避害”。

2.中国式项目风险定义的关键

在中国式项目风险定义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项目的风险性是项目最重要的一种根本特性,是项目不同于日常运营的关键所在,所以在项目管理中最为重要的管理工作就是开展好项目的风险管理。由于任何人开展项目的根本目的是创造出新增价值,所以对于项目风险的管理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种通过消减项目风险损失和增加项目风险收益,去“趋利避害”而增加项目所创新增价值的管理工作。

3.2.2 中国式项目风险的描述模型

对于上述项目风险的定义,我们同样可以使用逻辑和统计学的描述模型去给出工程语言或专业语言的描述,具体讨论如下。

1.逻辑模型公式和统计模型公式的通用性

中国式项目风险的逻辑模型仍然可以使用上文中给出的风险逻辑描述模型予以描述,并且也可以使用统计描述模型去进行释义。因为从项目管理学对于项目的定义上说,凡是具有独特性、一次性、时限性、不确定性、风险性、组织开放性和后果不可挽回性等一系列特性的任何事情都属于项目的范畴,都属于项目风险管理对象的范畴。所以从根本上说,这两个公式也是对于项目风险的描述模型。其中,统计模型公式也可用作对于整个项目中诸多风险事件的组合结果评估的模型,由此给出的项目风险期望值同样可以作为项目整体风险综合结果的描述。

2.逻辑模型公式和统计模型公式的局限性

但是这两个适用于各种事物风险或项目风险的描述模型公式中还缺少一种可能让项目目标或结果情况产生变化的影响因素,即对于系统性的项目不确定性因素所造成的项目综合分析情况影响的描述。例如,对于一个工程建设项目而言,当整个国家或地区的通货膨胀超过一定限度以后(如世界通行的5%的通胀率限度),那么就会给整个项目的成本和价值造成很大的风险损失的结果。再比如,2020年出现的新冠肺炎疫情造成诸多投资项目和建设项目的停滞而导致的投资收益方面的损失。

3.2.3 中国式项目风险的综合描述模型

实际上,一个项目的整体风险会涉及三个方面所造成的项目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的情况:其一是项目全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所有风险事件所造成的独立的项目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的情况;其二是项目风险事件存在的关联影响所造成的一种类似于“多米诺效应”的项目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的情况;其三是项目的系统性环境与条件所存在的不确定性所导致的项目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的情况,这是由于项目的系统性环境与条件的发展变化所导致的整个项目出现的综合风险损失或风险收益的情况。因此,项目整体风险的综合情况应该使用下列公式给出的模型予以描述。

TPR=RRORE+RROCA+RROSA

其中:TPR是指整个项目的风险结果,RRORE是指项目全过程中已识别出的所有风险事件结果的综合,RROCA是指项目中有关联影响的风险事件所造成的关联风险影响导致的风险结果,RROSA是指项目整体的系统性不确定因素所导致的项目风险结果。对于这三个方面的项目风险结果及其相互关系的讨论如下。

1.关于TPR的讨论

这是指项目全过程中各种风险性因素所造成的全面和整体的结果,即英文TOTAL RISK RESULT的缩写。这种项目风险整体结果是由三种对项目既定目标造成风险影响的因素共同影响的综合结果,即由项目全过程中各个项目风险事件独立影响的综合结果,和由项目风险事件的关联风险影响所导致的综合结果,以及由对项目具有系统性影响的不确定因素所导致的项目风险综合结果,这三个方面的项目风险综合结果共同导致了项目整体风险结果。

2.关于RRORE的讨论

这是指一个项目全过程中所有项目风险事件各自对于项目整体风险结果影响的综合,即英文RISK RESULT OF RISK EVENTS的缩写。这是运用统计模型公式综合项目所有风险事件的独立影响而得出的对于项目整体风险的综合影响。这是仅考虑了项目每个风险事件独立造成风险后果的综合影响,而剔除了项目风险事件可能具有的关联影响结果。这样处理的根本目的是避免和消除重复计算同一项目风险事件的独立风险影响和关联风险影响结果。

3.关于RROCA的讨论

这是指一个项目全过程中各种项目风险事件之间的关联影响对于项目整体风险结果的综合影响,即英文RISK RESULT OF CORRELATION AFFECT的缩写。因为实际上项目风险事件不但会对项目整体风险有直接影响,而且有许多项目风险事件还会有关联影响。由于这种项目风险事件的关联影响是两个或多个项目风险事件之间的相互关联关系造成的,为了不重复计算项目风险事件的相互影响,所以将项目风险事件的关联影响效果以此单独列算。

4.关于RROSA的讨论

这是指对于项目有系统性影响的不确定因素对于项目整体风险结果的综合影响,即英文RISK RESULT OF SYSTEMATIC AFFECT的缩写。对项目有系统性影响的不确定性因素多数是人力不可抗拒的项目风险环境与条件的系统性变化带来的结果,所以它必须独立于项目风险事件对于项目整体风险的影响而单独去计算和考虑。这种项目系统性风险的应对措施主要是做好项目各方面的管理储备计划和安排,以便及时应对项目系统性风险。

3.2.4 中国式项目风险定义的核心概念

上述中国式项目风险的定义中,涉及如下几个不同于西方风险概念的地方。

1.项目风险整体结果不仅是项目风险事件的结果

中国式项目风险整体结果是指项目最终结果所出现的与既定项目目标或结果不同的情况,因为中国人的项目风险概念是包括所有可能导致项目结果出现损失或收益的情况。这是其与西方人在项目风险整体结果的概念方面最大的不同之处,因为中国人认为项目风险的整体结果还包括项目各风险事件之间的关联影响结果,以及项目系统性的环境与条件不确定性发展变化的影响结果。这是中国式项目风险概念最大的独特之处,也是中国人对于项目风险结果的根本原因更为全面的定义。

2.项目风险事件具有独立和关联两方面的影响

在西方人的项目风险概念中,项目风险事件的影响是指项目风险事件的直接影响后果(风险损失或收益),而不包括项目风险事件可能导致的关联影响。但是中国人的项目风险概念认为一个项目风险事件不但会有直接影响,而且可能会有项目风险的关联影响。因为中国人的世界观认为世间万事皆有联系,事物之间都会有相互影响和相互关联。实际上,很多项目风险事件一旦发生后就会引致或触发另外某种或某些项目风险事件,所以项目风险事件或多或少会具有风险关联影响的后果。

3.有系统性影响的不确定因素是项目风险的关键

项目风险的整体结果不但受到项目风险事件的直接影响和关联影响,而且还受到对项目有系统性影响的不确定因素的影响。这是项目所处系统性宏观或微观环境与条件的发展变化所造成的风险影响后果,这是更为关键的项目风险后果的影响因素。其中,项目所处宏观环境与条件的不确定性或发展变化甚至会直接影响到项目的成败(如项目的宏观法律环境变化而使得项目因为违法而停止),而项目所处微观环境与条件的不确定性或发展变化则会直接影响到项目所创价值的高低(如项目的微观资源供给环境与条件变化导致项目成本提高和工期延长等),所以这些因素是项目风险的关键。

4.项目环境和条件发展变化是风险的主要原因

中国人认为,“凡事(即项目)都是发展变化的”,所以项目及其环境与条件都会发展变化,这才是导致项目风险的主要原因。如果一个项目的环境与条件是确定不变的,那么项目就不会有任何风险和风险结果了。实际上,项目全过程中发生的每个风险事件都与项目环境与条件的发展变化有关,如果不是情况有变就不会出现项目风险事件。中国人的这种对于项目风险的认识概念,使得中国人在开展项目风险管理方面最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项目环境与条件的发展变化方面,这是中国人做项目风险管理能够获得成功的关键所在。

5.项目风险必须靠积极应对去实现“趋利避害”

中国人认为,项目风险是一种必须面对的客观存在,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是指人们想项目“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所以人们只有靠积极应对项目风险去确保项目的成功,即实现“趋利避害”的项目风险管理效果。这表明即使人们可以计划和安排项目风险管理或控制,但更多的是靠在项目实施与管理过程中按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实时应对风险的方法去实现项目风险管理“趋利避害”的效果。这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道德经》中所说的“道可道也,非恒道也”所讲的道理,中国人因为具有这样的文化传统而更能够做好项目风险的应对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