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竟敢骂他连狗都不如？！
康大夫气得就想拿棍子把慕知揍成猪头！
他指着慕知怒道：“胡说八道！永州城谁人不知是我康永治好了知县夫人的心疾？”
此番动静已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路人纷纷附和，“是康大夫治好的，知县还亲自登门拜访，亲手送了匾额过来！”
“就是，笑死人了，竟然说这个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子才是治好知县夫人心疾的人？也不怕被知县抓进大牢！”
康大夫听了慕知的话，本来还有些心虚，可路人对他深信不疑，他就彻底放下心来。
他笑得从容，“小姑娘是贪玩，才来捣乱的吧？我医者仁心，不与你计较，打碎的碗也不用你赔了，你走吧。”
慕知被康大夫的厚脸皮气笑了，调戏良家女子的人明明是康大夫，是陆凡替他背了黑锅！
但永州百姓显然都对这个康大夫的人品深信不疑，她此刻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如今，先粉碎大家对康大夫的信任，才是上策。
她朝康大夫微微一笑，“听闻知县夫人的心疾是被针灸治好的，既然康大夫说是你治好的，那你的针法必定高超，不如你现在露两手给大家看看。”
康大夫闻言，心虚地握了握拳。
他不精通针法！
以前需要用到很难的针法，他都是迷晕了病人，然后让陆凡那个废物代替他施针的。
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冷哼，“心疾又不是人人都有，你让我如何露两手给大家看，真是荒谬！”
却见慕知微微一笑，“无妨，康大夫既然精通针法，无须当众医治心疾，你就帮我针灸一下风府穴即可。”
康大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没想到慕知竟然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愿意冒着殒命的危险来验证他的针法！
风府穴在颈部，后发际正中直上1寸，精通针法之人，可通过此穴医治中风、癫狂、癔症等等疑难病症。
但若针法不当，就会误伤延髓，轻则立即昏迷，重则马上丧命！
这小姑娘一定是疯了！
“我……我不与你胡闹！你没病没痛的，我不与你施针！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可玩笑！”
“你分明就是不敢！”慕知指向被当做乞丐的男子，“陆凡，你来证明给大家看！”
陆凡抬眸，神情讶异。
她知道他的名字。
然而康大夫仿佛把陆凡拿捏得死死的，笃定地对慕知说：“他曾一时糊涂做出孟浪之举，被人打断双腿，是我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留下，给他饭吃，他偶尔还可以看看医书、患者脉案长长本事，但让他陪着你胡闹是不可能的。”
确实，陆凡听完康大夫的话后，就开始躲慕知的眼神了。
康大夫背着双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废物就是个医痴，金山银山和医书草药，废物绝对会选医书草药。
这也是这个废物宁愿当他看门狗的原因。
所以这个废物一定会听他的，不可能敢当众拆他的台。
却见慕知忽然凑近了陆凡，滑落的一缕青丝、月白色绣玉兰的衣袖，随着清脆的声音在陆凡耳旁飘荡：“茯神散：茯神（去木）、熟干地黄（酒洒、九蒸九曝、焙干、秤）、白芍药、川芎……”
陆凡有些浑浊的眼神开始亮了起来，随着慕知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眸中瞬间神采飞扬。
就好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忽然得到了湖水的滋润，瞬间迸发生机。
“好！我来为姑娘施针！”陆凡像变了一个人，眼神与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无异。
“陆凡！”康大夫脸色白如纸，瞪圆了眼睛看着陆凡，“人命关天，你孟浪尚可回头是岸，若伤了这姑娘性命，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慕知从袖袋中抽出一张纸，“这是我准备的生死状，若我不幸归天，不追究陆凡罪责！请问这里可有大夫在，帮我与陆凡做个见证。”
“老夫愿意代劳！”一身穿灰色长衫外罩墨色褙子的长者站了出来，路人都认得，这是被康大夫压了一头的李大夫。
李大夫早就怀疑康大夫的医术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拆穿他。
康大夫：“……！！”疯了！竟然连生死状都准备好了！
“有劳了。”慕知朝李大夫福了福身。
“不客气。”李大夫郑重地从慕知手里接过生死状。
陆凡趁机爬到一旁的水井打了一桶水，仔细地洗干净手。
李大夫上前将一方手帕和针包递给陆凡，“我的银针借给你用。”
“多谢！”陆凡先用手帕擦干手，然后打开针包，从里面拿出一枚银针。
“陆凡！你若出任何差池，就休想再进我医馆看任何东西！”康大夫威胁道。
“不必理会他，来吧！”慕知已在陆凡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高度刚好可以让只能坐在地上的陆凡为她针灸。
陆凡只是朝康大夫轻蔑一笑，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在了慕知小圆脑袋上。
慕知今日梳的是垂髫双环髻，头发从中分开两半，风府穴就在分开的发缝之上。
陆凡内心有些触动，这小姑娘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众人一瞬不瞬看着陆凡手里的针，见他停顿，不禁质疑起来。
“没本事就别逞能了！以为做做样子就能洗脱你曾经调戏良家女子的罪名吗？”
康大夫手心已满是冷汗，但他又抱着一丝丝侥幸，希望陆凡那个废物手法生疏了，一针就要了那个疯子的命！
李大夫则是暗暗为陆凡鼓劲儿。
“陆凡，我信你，动手吧。”慕知坐得十分端正，背影看起来明明那么娇小，却又让人觉得那么的强大，让人无条件信任。
陆凡本就没有犹豫，如今更是没有杂念了，他右手的银针缓缓靠近慕知的发缝。
只一瞬，银针就斜立于慕知的小脑袋瓜之上。
大气都不敢出的李大夫震惊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陆凡果然针法高超，又快又准！”
慕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转身，笑颜如花地面对康大夫，“我没死。康大夫，你怎么看。”
康大夫脚下不稳，差点摔倒，“你……这只能说明陆凡偷偷练了针法！”
慕知：“那你倒是来给我施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