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阳河女尸（伊始）
2013年2月7日，除夕夜。
我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外边稀稀拉拉落下的雪花，一脸不爽。
一年一次阖家团圆的大日子，我们这群人却得全员在岗。
在我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反正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就算是真的有事发生，从自己家赶过去，离得近的说不定还快点。
上边却在这搞形式主义，必须全员在岗，一个不能差。
但像我这等小人物，也只有听从号令的份儿。
不爽肯定不爽，反抗也是不可能反抗的。
铁饭碗要是丢了，上哪再找一个去？
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我无聊到有些犯困。
打算回到座位上刚打算睡个午觉，凳子还没坐热乎呢，手机响了一声。
拿出来一看，是条app通知。
“连阳市内一名十七岁女高中生离家出走，最后出现地点为……”
离家出走而已，说不定是去同学家了，用不了两天就会自己回去。
现在的高中生，一丁点压力就要闹离家出走，要不然就是自杀。
我们那时候可不敢。
还离家出走？
腿不给你打断，屁\股不给你打成八瓣的？
我并没放在心上，刚想要划上去，手一抖点开了。
既然点开了，待着也是待着，也就多看了几眼。
“最后出现地点为金阳社区西门，2月4号下午3时许由此处往西南方向步行，身穿黑色连帽羽绒服，黑色运动裤，脚穿黑色带白色条纹运动鞋，身高一米六七，短发……”
下边就是救援队和家里人的联系电话，我没仔细看。
金阳社区离我家不远，别看名子土气的不行，还是个高档小区。
属于那种平米单价是我们市平均房价二倍还拐个弯的那种高档小区。
里边住着的人非富即贵，更出名的是住户对孩子的要求高到离谱。
好像住在那儿，不考个清北，就对不起全世界一样。
每年那小区里边的孩子都得有几个闹离家出走的。
三天还没消息，还是第一次。
离家出走最佳找寻时间是三十六小时之内，超过这个时间，找到的可能性成指数下降。
这种案子自然到不了我们重案组手上，不过待着也无聊还不如找点事做……
“喂！大鸟，有事干没？”
白鹏睡眼惺忪的从桌子上抬起头：“你看我这像是有事干的样吗？我快长毛了。”
“没事干，帮忙研究研究这个呗？”
“啥事？”
我把手机递了过去。
白鹏是我们队里的痕迹追踪专家。
找人是他的拿手绝活，只要给他一张照片，不需要啥标志性建筑，他都能找到这人在什么地方。
提供出现地点和行进路线的话，找人对他来说更是绝非难事。
白鹏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被！要找到人，我得讹她家人一顿大餐。”
“行，记得带上我！”
“那肯定的！”
说干就干，白鹏打电话找交通队的人要了金阳社区西南方最近的的金水路与陵园路交叉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
我们俩从4号下午3点开始用两倍速查看。
几分钟之后，视频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羽绒服的，黑色运动裤的女人。
白鹏按下了暂停，记录了一下时间，开口道：“应该就是这个了，你继续看，我去要下个路口的监控。”
“好！”
我把视频调整到三倍速，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也不排除她会回来。
视频播放了两分钟，人还真的回来了。
继续往下看，三小时时间里她在这个路口来回走了七趟。
最后一次穿过十字路口消失在视频之中的时间为六点四十。
白鹏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电话回来了，伸手暗了空格暂停播放。
“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再往后看看！”我提议道
白鹏眯了眯眼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点了头。
他又把视频加快了一倍速，四倍速播放，
我们两个继续看，后边再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别浪费时间了，看下一个路口的吧！”白鹏说道。
白鹏把金水路与新金堡东路交叉十字路口的视频调整到六点四十的位置以两倍速播放。
之后的整整两个小时，我们盯着视频，几乎没眨眼，却没发现她的身影。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看向了白鹏。
白鹏叹了一口气，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她没走这条路，再看下去没有意义。老郑，你去看地图，这两个路口中间有没有什么岔路，都能通到什么地方，我去把之前的几段视频剪下来，整合到一起。”
“好！”
看到我们两个干劲这么足，队长陆建铭也坐不住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陆队，整理一下白板，一会儿要用。”
“我呢？我能干点啥？”另外一个侦查员徐海也坐不住了。
“老徐，我把视频备份发你一遍，你从六点四十最后一次出现开始剪，我们俩一起能快点。”
“行！”
“老郑，我来帮你整理地图。”
“老胡，你可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让我这个路痴整理地图，还真的挺难的。
十五分钟后，我们把地图和视频都整理好了。
大家用原速度看了一遍视频。
视频播放结束，就算是我这个外行人都发现了前六次和最后一次，视频中这个女高中生的状态明显不一样。
前六次可能是犹豫，但是最后一次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事一样。
“老郑，地图呢？”
我把本市的地图贴到了白板上，在上边画出来了两条路，一条四通八达，另外一条指向了长安桥。
白鹏眯着眼睛看了看，说道：“应该是长安桥方向。”
我们大家都沉默了。
长安桥，该不会是跳河了吧。
以往不可能，今年却未必。
今年是一个难有的暖冬，才刚二月初，河面上结的冰就已经化的七七八八。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突然不应景地响了起来。
陆建明低声骂了一句，走过去接了电话：“重案组，陆建明。”
“陆队，这里是指挥中心，金水路长安桥下发现一具女尸，正在进行打捞工作，上边的意思希望重案组接手。”
“好，我马上带人……”陆建明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金水路？
长安桥下？
和我们推断的离家出走的女高中的行进路线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