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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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博没有辜负方竖奋不顾身的爱情,婚后三年来,他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呵护着妻子。

结婚前夕,逄博在潘家园附近的一个普通社区里,租了一套一居室,两个人从各自的地下室和合租房里搬到一起住。新婚燕尔,两个年轻人除了上班和睡觉,把剩余的精力统统用来做爱,几乎是夜夜春欢不停歇。方竖的皮肤很白,每遇高潮时,她的脸色就会由白渐变成酱红色。这个色变的过程,发生在一张因兴奋而变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俏脸上,让逄博十分激动,也很享受。做完爱,二人也不舍得分开,逄博会从后面抱着方竖入睡。方竖肩胛骨上的一小块暗红色胎记,差不多有一块钱硬币大小,形状很像一只靴子,逄博喜欢亲吻这块胎记,还用薄纸拓下来给她看。方竖捧着拓片,说这不就是意大利地图吗?

逄博说,这个没准是意大利黑手党给你烙的标记。

方竖说,等你以后有钱了,带我去意大利寻找组织吧。

逄博刚刚说出口一个“好”字,便打起了鼾。

年轻人体力恢复快,很多时候,逄博会在早晨眼睛尚未睁开的时候,再次进入方竖的身体。方竖也懒得睁眼,她会在半睡的状态下迎来逄博的骚动,等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也会在丈夫的肩膀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实用面积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里,溢满体液和精液的味道,两个人似乎是要把大学里四年里没有做过的爱全都补上。

可是好景不长,销魂国里的日子过了不到半年,就发生了一桩意外。

一个周六晚上,大学啦啦队两个闺蜜来找方竖玩,逄博请三个人吃西北菜,四个人刚刚干掉一条烤羊腿,方竖突然沉默下来,紧接着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坐在身旁的逄博首先觉察到异样,待他要给方竖擦汗的时候,她已经惨叫着翻滚到餐桌下面。餐厅里顿时乱了套,逄博抱着方竖的头坐在地上,一时间,他头上冒出的汗水比方竖还多。旁边一位就餐的老者,看到这幅情景便蹲下身来,他伸手在方竖的腹部用力按了两下,痛的方竖哭出了眼泪。

老者安慰道:“应该是阑尾炎,赶紧送医院吧。”

两个闺蜜拨打了120急救电话,静待救护车到来。躺在地上的方竖却是痛苦不堪,她抓住逄博为她擦拭额头的左手,塞进自己的嘴巴,死死地咬住小拇指。逄博疼的龇牙咧嘴,却丝毫没有要把手抽出来的意思。

一旁的老者递过来一双筷子,对逄博说:“让她咬着筷子吧。”

逄博犹豫一下,摇摇头对老者说:“会把牙硌坏的。”

方竖的两个闺蜜,在一旁闻听此言,大为感动。

不一会儿,救护车开来,医护人员做了简单的询问后,把方竖抬上担架,连同逄博一起上了救护车,因为方竖始终不肯松开嘴巴。看见方竖两个脸颊紧绷着,逄博在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安慰,还用另一只手帮她按摩两颊的咀嚼肌。就这样,一直到方竖被推进医院的手术室,一直等到麻醉师给她做完全身麻醉,她才松了嘴。逄博去水龙头洗去小拇指上的血迹,赶忙又跑去交手术费,等他在手术室门口坐下时,发现小拇指已经肿的比大拇指还粗。

一个半小时后,方竖做完手术被推进病房,脸色稍稍有了红晕。逄博托付两个女同学帮忙照看方竖,他这才去医院骨科拍了片子、打上石膏,小拇指居然被方竖生生咬断了。

阑尾切除手术后,方竖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逄博也请了一周的假,天天买菜做饭,精心伺候康复中的爱妻。看着丈夫打着石膏的左手,方竖满心都是愧疚,她嗔怪丈夫把自己宠坏了。

逄博坏笑着说:“我就是要把你宠坏,让别的男人对你望而却步。”

方竖望着逄博的眼睛,像是对逄博,又像是对自己,说道:“此生此世,别的男人再于我再也不相干了。”

因为左手打了石膏,逄博做家务的时候不方便,他又跑了一趟医院,让医生帮他拆了石膏,只给小手指上了一个固定的指套。医生对逄博说,这么快拆掉石膏,很容易造成手指畸形。

逄博对医生说:“我长得这么帅,谁会在意我的小拇指是不是畸形。”

夜晚闲暇时,逄博问方竖要不要读书?

方竖点点头,让逄博给她找沈从文的《边城》。逄博把书递给方竖,又把书抽回来,说看字费眼神,他要读给方竖听。方竖便让逄博躺到床上,她要躺在逄博的怀里,听他读书。

逄博的声音很好听,男中音底气十足: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