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战后清点
战后的清场打扫是由牛大领着民夫团和几名刀盾兵去完成的。（注：牛大是牛管家的大儿子）
这活儿也算是一门技术活。
清理战场不仅仅要缴获武器、钱粮等，还要统计人头和俘虏，以及他们之前的工作和家中的社会关系等等。
现场俘虏有几千人，后续尚有两万余人，所以，需要识字、写字的人就不少。
幸好，流匪当中就有不少胥吏和秀才、童生可以帮忙。
黑甲军中，大部分官兵都识字，可以在一旁负责警戒、监督。
即使如此，两万余人的造册整理也花了两个多时辰。
不管流匪，还是流民，凡青壮男子基本都被绑起来，秘密押送到姜家第二军营。
那儿附近基本没人，基地里外管控也很严格，不用担心被明朝锦衣卫探子查觉到。
这些家伙被送过去后，还会被再筛选一番，等姜大邺回去后再做安排。
至于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弱妇孺，掀不起什么大浪，通通都拉回去开荒种田。
当然，对当地佃户们的优惠政策，对流民就不可能这么友好了。
为了养活这些流民，姜大邺必须要拿出一部分粮食来保证他们日常的最低生存标准。
而这些流民就要付出一定代价获得这些粮食，比如开荒种田、挖沟填土、建设农房等等。
当然，流民如果要提高生活条件，还可以选择挖掘矿产、出航渔猎等易危工种。
不过，待遇最高，奖励最丰厚的莫过于参军（团练），但这样好的活并非任谁都可以报名的……
“少爷，战场清理完了，您先过目一下，瞧瞧哪还有遗漏。”
傍晚时分，牛大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姜大邺前复命。
此时，留守后面的姜氏各家主都围了过来，他们迫切想知道这次战役的收获。
开战时，他们留在了后方，完全不清楚这次战斗过程，重新回到这里，却只知道打赢了，具体怎样都是一头雾水。
见有这么多人吵吵闹闹，姜大邺心烦意燥，干脆选了一个稍微年轻的家主大声朗读。
“好了，好了，噤声，子煜读之，尔等皆可闻。”
嗯，就是那个买水轮车时，群嘲众人的年轻家主。
这家伙叫姜荣，所在家族在长沙府一带发展，是个挺识时务的，挺上进的年轻小伙。
姜荣听到族长点名，顿时红光满面，异常激动。
虽只是朗诵捷报，但族长能在百多家主中记住自己，也是与有荣焉了，调整好情绪后，他就开始大声诵读。
“此战完胜，战场清点如下。”
“共计杀死有匪徒四百四十二人，重伤者九人，俘虏两万七千八百二十人，缴获刀枪弓箭等一千五百二十余把，余者皆为木棍、农具等……”
“……”
“……缴获白银四万五千两，黄金一千二百两，铜钱十九万六千余，驴十二匹，驮马八匹……”
“……黑甲军一团无一伤亡。”
俘虏的花名册就没必要读了，言而总之，完胜！
战前，姜大邺预料战事可能会很激烈，很残酷，但谁想…流匪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熊二说的对，流匪俱都是乌合之众、土鸡瓦狗之辈，哪里懂得战法和军阵，就一窝疯，靠流量堆。
其实，只有姜大邺更能明白武器装备在两军对垒中的优势，尤其是这个时代。
倘若有后装式步枪，姜大邺早就把建奴给一锅端了……
标枪的威力确实强悍，但毕竟是射程短，攻击方式单一，面对散装、移动的马匪就有些力不从心。
这次也就是流匪人多，地形又不占优势，全部挤在了一堆，标枪的效果才会如此惊人……
“此仗天时地利人和，完全是顺风仗，没啥可值得称道的，吾等还需任重而道远啊！”
“好了，大概的战事，尔等也知晓了，就地散了吧！”
姜大邺很不耐烦的开始挥手赶人，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那浓烈的汗臭味熏得人受不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缓过神来，纷纷用惊讶、羡慕的目光看向自家族长。
“牛！这是何等的豪迈啊！”
“如此大胜，族长居然还如此风轻云淡、不骄不躁、淡定自如，佩服佩服……”众人心中暗道。
众人最后都依依不舍的离开。
其中，又有许多人另找地方聚集并畅所欲言、高谈论阔，藏在肚里始终是百爪挠心、不吐不快。
对姜大邺而言，打赢流匪是必然的；若有大损，则是兵卒无用，将领无才，没啥可说的。
几年的艰苦操练，精良的武器装备，再加远超同年的排兵战术，对上流匪是真的没啥可炫耀的。
“牛大，还得辛苦一趟，重新拟上一份战报交予襄阳府。”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重新抄一份，快马送去……”
“等等！”
“无需抄，吾说一遍，尔记下来便可。”姜大邺吩咐道。
“少爷？”牛大有些纳闷，不知道自家少爷要干嘛。
见牛大如此不开窍，姜大邺有些恨铁不成钢，只好耐心的解释。
“打仗，怎可毫无牺牲，那不就是天兵天将了吗？”
“有此等强军，让大明官兵如何自处？让朝廷百官如何心安？”
“明白了不？”
闻言，牛大恍然大悟，方知自己差点犯下大错。
“少爷，小的明白了！”
“嗯，先等下……”
姜大邺想了一会儿，又继续交代道。
“另外还需加多几句，就说流匪败退后，朝四川方向而去，懂？”
“晓得。”牛大点头应道。
“好了，先下去吧，弄好再给我瞧瞧……”
接下来，姜大邺就开始考虑军功和奖励，这一次有些头痛。
“杀的太快了……”
好在，熊大早已准备好了。
“老大，俺想好了，一营长枪兵每人五两银子即可，至于其他的，通通给二两就行。”
“当然，若能多宰杀几头牲畜就更好了！嘿嘿……”
“嗯，就依你而言！”
姜大邺哪还不知道他心思，挥手让他滚蛋。
除了眼前的缴获犒赏外，等军功上报后，或许还会有些斩首赏赐下来。
只是大明军功向以擒斩东奴北虏为首，西番苗蛮次之，内地反贼又次之，本地贼匪更是排在最后。
最后等军功下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眼前的缴获奖赏最实惠。
如今是崇祯元年，银子还是蛮值钱的，尤其在物资丰富的湖广行省，一两银子至少可买一石米。
由于白银输入减少，导致严重的通货紧缩，各种矛盾作用下，社会动荡，生产锐减，民间囤积货币，致使进一步通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