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去吧,佑儿
李天佑偷偷睁开眼睛,刚刚的对话他自然全部听进耳朵里去了,
心底里正鄙视这岑令酒与张刀不管自己的死活,独自开溜的时候,眼睛突然撇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几味灵药,
“地根,青芝,灭龙参,
全是好东西啊,平日里自己只能吃点边角料,现在,全是他的,
心下想着,手中却已经将这些灵药揣进怀中,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到自言自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完了完了,掌柜的被抓去解释了,张刀那个莽汉又什么也不懂,这下子,不得把这个小子给活活疼死。”
李天佑闻言,赶忙蜷缩在地上,一手狠抠地上的木板,另一手在自己全身上下到处乱抓起来,衣袍瞬间被他抓乱,
“哎呦我的小祖宗,快快快,起身来起身来”,
那岑令酒快步过去,别看他刚刚狠的不行,可平日里夫人最宝贝的就是这小子,
眼瞅着这小子衣袍凌乱,心底不由得发颤起来,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若这小子出了事,便是夫人能放过我,掌柜的也会亲手革了我的小命。
装模做样的爬起身来,期间,还不时的哼唧两下,手还不自觉的颤上一颤,完全一副已经疼的快要昏迷过去的模样,直吓的这岑令酒心头直突突,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指挥起来。
“天佑,天佑,引着那道灵气在经脉里走上一圈,就一圈,一圈就好。”
他不敢碰啊,灵气自经脉中走上一圈,那经脉才算是扩成了,立命境算是正式踏入了,可这其中的痛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乱了心神,以灵气的狂暴,必死无疑。
还在呻吟的李天佑心念下沉,只见那道灵气已经在自己的经脉里安稳下来,像温顺的羊羔子一般,经脉早已经宽阔如大海,身体压根就没有书中所描述的那些痛感,
可现在自己已经演到这了,若是停下来,指不定连怀中的灵药都保不住,
这玩意,现在自己就要准备起来,免得以后灵毒来袭,没有延寿之物服用。
于是,他顺从的立起身子,像模像样的将灵气在自己体内引动起来,期间,又是狠狠的掐了几下自己大腿内侧的嫩肉,生怕被这岑老二看出什么来。
“不可以,李三生你这冷血之人,你!”
就在这二人一个慌张,一个假意的时候,一声断断续续的怒喝传来,岑令酒抬头看了一眼,趁着这空档,李天佑一边吐气,一边也偷摸着看了过去。
其实自打温姨与掌柜的进了房间,这争吵声就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的心依旧暖暖的,
这二人就像爹娘一般,将自己从襁褓之时养大,还有这岑老二,厨子张刀,都视自己如亲生儿子一样,
再加上卧龙山的所有人,自己哪怕来了这个异世也没觉的有丝毫的陌生感,相反,活的那是异常的舒心,想必温姨又是在痛骂掌柜的吧,
趁此机会,他咬牙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最后一把,这才哼哼唧唧的,像是回了神一般,
“岑叔,发生什么事了?”
岑令酒瞬间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天佑,成了,成了啊,自此以后,你就与我,张刀,掌柜的一样,是天下人人羡慕的修者了。”
看着岑令酒的那张脸,他心底泛起浓浓的疑问,这究竟是谁羡慕谁啊。
就在这当口,与掌柜的一同进去的温婉玉走了出来,那张端秀的脸上还残留着三分怒意,只见她怜惜的看了李天佑一眼,眼底满是疼爱与不舍,
“佑儿,下山去吧。”
刚刚站起来的李天佑脚下一个趔趄,连体内出现的那个朱红色的珠子都来不及过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让自己踏上修路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赶他下山去?自己在卧龙山上已经待了十八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限的很,现在下山去,让他何去何从?
还不待他说话,温婉玉身后的李三生接着开口,
“天佑,长生酒楼近些年你也看见了,有些入不敷出,这卧龙山也是一样,买卖越来越难做,周太子近些日子于西北募兵,你下山便投了军营,去护我大周边疆吧,而且”
李三生话锋一转,
“而且大周对士卒还是很慷慨的,你混的好了,我们还能跟着沾光。”
连自己的去处都找好了,温姨和掌柜的一席话将他的脑子打的闷闷的,这叫什么个事啊?自己原本想着安安生生的在这卧龙山过一辈子就完了,
现在不仅寿命短了,还要去军营里当兵,就自己的斤两,温姨她怎么舍得?
“佑儿,姓李的说的对,长生酒楼得来的延寿灵药被这几个浑人一分,剩不了多少,你现在既然踏上修路,那就得有大量的灵药来延寿,助你寻那长生之路,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温婉玉明显言不由衷,她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歪向一旁,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丈夫,一旁的李三生迎着这目光脖颈渗出一层冷汗,果然,在天佑的事情上,自己就变成了姓李的。
李天佑看出来了一二,便知现在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垂着头,朝酒楼的后院走去,
站在楼梯上的温婉玉瞧着,心头一痛,眼泪在眼眶中直直打转,嘴巴一张,就要说几句话出来,一旁的李三生大手一挥,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巴,
“夫人,不可,你这话一出,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温婉玉一把将丈夫的手扯了下来,甩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老娘知道,我只是想安慰佑儿两句,他自小聪慧,可性子执拗,若是一个想不开,出了变故,我便与你没完。”
说完,就朝着李天佑的身影追了上去,留在原地的李三生苦笑一下,傻夫人,这小子油滑的不行,哪会钻死胡同,想不开啊。
叹完气,背着手,朝着下面的岑令酒没好气的喊道,
“让那张黑子别藏了,问问他酒菜备好了没有,明日又是长生酒楼开楼的日子,虽说别人尊崇我们,可无论怎么样,吃食还是要备上一些的。”
楼下的岑老二连连点头,明眼人都能看见,掌柜的这会心情不好,这长生酒楼,除了夫人,掌柜的便是天,他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独自来到院中的李天佑一屁股塌坐在石台上,看着周围与自己朝夕相伴了十八年的草木,不由的多了几分伤感,还没回过神来,
便觉身后一阵轻风吹了过来,这有了修为在身就是不一样,以前这般轻风自己绝不会察觉,现在竟有了感知。
“佑儿,你是不是在怪温姨?”
正是追出来的温婉玉,虽说天佑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可这孩子极有主见,今日先是迫他踏入修路,现在又要他下山去,换做是谁,心里估计都不好受,
可一想到自己丈夫给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只能狠下心来,正欲解释,便听李天佑回道,
“温姨,我怎会怪您,若没有你与掌柜的,哪里有我李天佑的今天,您二位拉扯我长大成人,在我心中,早已与我爹娘无疑,要不是你们不让我喊,我早就改了口,只是今日太过突然,我没缓过神来。”
温婉玉听了这番话,眼角微微湿润,强忍心头的苦涩,她哪里不想让佑儿喊自己娘,只是觉得没有生育之恩,哪里有资格做人家的娘,
“佑儿,你也莫怪那姓李的,我们身份特殊,不便多讲,你只需知道,温姨是为你好的,那姓李的也是为你好的,长生酒楼的大伙都是为你好的。”
李天佑重重的点了下头,他当然知道,这卧龙山就是个土匪窝,能在土匪窝里开个酒楼,且每个月只开张两次的,能不特殊吗?
“佑儿自不会怪温姨与掌柜的,那便听从安排,保证完成温姨的命令。”
温婉玉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虽然三十好几是个普通人,可这么些年李三生可没少给她服用补气养血的灵药,再加上灵气的蕴养,容颜不输二十出头的姑娘,
当下就被这李天佑搞怪的样子逗笑开来,她也不知佑儿从哪里学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言语,总能把大伙逗开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