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东线遭遇滑铁卢
1944年,就在反攻缅北的战役顺利进行的时候,蒋介石在国内战场上却遭遇了滑铁卢。
当时,欧洲与太平洋两大反法西斯战场已转入战略反攻阶段,中国战场也处于由战略防御向战略反攻转变的过渡期。
由于精锐部队除反攻缅北的驻印军外,其他调往滇缅边境准备远征,余下的精锐之师本已不多,蒋介石还要坚持抽调力量监视陕北共产党,因此导致国内东线战场兵力不足,战斗力差。
为了对东线战场军队进行整训,也为了等待滇缅国际交通线打通,得到急需的汽车、大炮等重型物资,蒋介石将反攻时间定在五六月间。
然而,已走入穷途末路的日军,竟然先发制人,在东线战场展开猛烈进攻。
由于日本与南洋的海上交通线已被切断,在中国的长江补给线,也受到中美空军的监视,为了挽救败局,日军决定孤注一掷,投入50余万兵力,作“最后一搏”,开辟一条由中国东北至越南的大陆交通线,以维持其本土与南洋各地的联系,同时摧毁美国在华的空军基地。
蒋介石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也深知对日作战的艰苦,但却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判断:日军的“最后一搏”,主要在于打通粤汉、湘桂两线,为其在缅甸、越南、中南半岛以及南洋海岛上的各处日军,开辟一条溃败后的逃生之路。
同时,蒋介石明确断定:“敌寇今日的狂妄行动,真是日暮途穷、计无复出的最后一掷。”
但蒋介石却没有料到,日军的“最后一掷”,其规模之大,在侵华战争期间空前绝后。
其实早在1943年冬,日军便开始了在河南境内黄河北岸的作战准备。第一战区对于日军修复黄河铁桥不仅没有采取有力措施予以制止,而且对黄河南岸的防务也未提起警惕。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汤恩伯虽侦知日军南移,却不知其战略意图,因此并未采取应变措施。
1944年4月18日,日军突破中牟地区守军防线,渡过黄河攻占中牟,然后兵分三路向郑州、密县、尉氏与鄢陵等地大举进犯。
直到此时,汤恩伯等第一战区的指挥官仍没有提起高度警觉与重视,而是依据过去豫南会战、郑州会战等经验拟定作战方案。
美国驻重庆武官更是认为:“日军在河南的攻势不过是春季演习,很快就会退回原防地。”
史迪威更是断言:“日军没有具备在华大举进攻的能力。”
对这些判断,蒋介石是赞同的,也希望是正确的。然而,事实却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仅仅4天后,即4月22日,连接平汉、龙海两线的战略要地郑州便被日军占领;
4月24日,日军攻克密县,黄河防线被突破,日军掌握了河南战场的主动权;
5月1日,河南中部重镇许昌被日军占领;
5月25日,洛阳失陷。至此,日军打通平汉铁路。
仅仅近40天,日军便以五六万之兵力,在有三四十万守军的河南境内攻城略地,连占包括郑州、洛阳、许昌等中原重镇在内的城市38座,不仅打通平汉线,而且控制了河南境内陇汉线大部。
就在占领洛阳的当天,日军又以20余万兵力,配备1个骑兵联队、4个独立炮兵联队、1个野战炮兵联队、3个独立工兵联队、两个铁道兵联队、战车第3师团一部以及汽车3000余辆、飞机6000余架,向第九战区大举进攻,长衡会战爆发。
6月17日,长沙陷落。但在此后的衡阳之战中,衡阳守军顽强抵抗,以17000余人的兵力,与5个师团的日军进行了18天拼死搏杀,在弹尽粮乏的情况下,苦战48天,致使日军惨遭重创,死伤19000余人。
尽管衡阳守军最后投降,但守军第10军军长方先觉后来逃出敌手,回到重庆后,仍然受到蒋介石的亲切接见。蒋介石十分高兴地对他说:“回来了,好!我每天都在为你们祈祷,希望你也崇信上帝。”
9月初,日军又发动了广西战役,先后占领桂林、柳州,于11月24日进入南宁,并派二三千人追赶国军至贵州,一度令贵阳、重庆哗然。
这便是中日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豫湘桂战役。日寇虽最终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由于延误了时间,其战略价值已经大大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