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如何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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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理论让我们与外界相连

2010年,被困在超过一千米厚的岩石泥土下17天后,33名一息尚存的智利矿工终于被找到。通过一条细细的电缆,矿工们得以向地面传递信息。其中一位矿工在给妻子的第一条信息中这样说:

我们原以为自己就要饿死了。我多么想告诉你我们还活着,却根本做不到,你完全没法想象这让我的灵魂多么煎熬。1(1)

这条信息揭示了人性中最基本的一面:我们会不断地以内在的心智来揣度他人与自我。即使在这种极为艰险的处境中,矿工依然会发出简略的信息:他以为会饿肚子,苦于无法联系上妻子,还担心妻子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们拥有一种极为发达的能力,可以用来解读并诠释心智状态。凭借这项能力,我们可以理解这两句简短的话语并得到更多的信息。在矿工的陈述中,我们觉察到的有:恐惧、决心、希望和疲惫。虽然我们并不确定这位矿工的心智状态具体如何,但知道他已被困地下17天之久,也知道救援行动已经开始,搜救人员最终找到了他们。把他的话和我们已知的信息一结合,就能在他的话语中同时解读出如释重负与身心俱疲。

我们所做到的这一点,其实是人之为人的一个特性。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我们都在试图进入别人的思想。我们观察他人的言行,以弄清他们的想法、感受、希望和意图。更令人惊讶的是,我们竟真的能做到。我们不仅可以洞察别人内在的心智状态,还可以解读、表述和交流自己的心智状态,从而向他人表达自我或帮助自己厘清思路。

解读心智是一种普通的日常技能,但我们对它的学习会从婴儿时期一直持续到成年,从不间断。从那些下意识的评断,再到深思熟虑后的决策,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解读心智。我们未曾主动去做这些事,但也难以自控。

人类在本质上是社交的生物,即使最孤僻的人也会社交,所以解读心智就成了一种至关重要的技能。

我们由父母抚养,在家庭和社区中成长,不断与他人互动,关心着他人并与之合作。我们当然要去探究这个满是交往的世界,进一步去了解自我和他人。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才会更有秩序、更靠谱,而非混乱、不可控,让人难受。

只有人类如此广泛地发展出了这种解读心智的能力。人类学家认为,从理论上讲,这项技能是我们作为智人进化的关键2的确,研究人员发现,仅10个月或12个月大的婴儿,就开始具有这种技能了,这也说明它对人类生存来说举足轻重。从那时候起,我们对理解自己和他人的思想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依赖。

解读心智已是我们生活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我们甚至都不曾注意过,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使用这一技能。某个星期五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这时倘若不去解读心智的话,那些没有经过意识加工,直接进入我们眼帘的感官信息,将是这样的:

塞在几件衣服里的皮囊3垮搭在椅子上,还毫无规律地动来动去。皮囊的顶端,有两个动来动去的小黑点,黑点下面则有个窟窿,能发出不规则的噪声。

这样的一幕既可怕又怪异。可我们只要稍微运用一些对社交的基本理解,那么“皮囊”就变成了“家人”,“噪声”也就变成了“麻烦把土豆递给我”和“甜点吃什么”。再使用心智解读力,我们会明白:父亲想吃土豆;比起蔬菜,女儿更喜欢吃甜点。如果小儿子在席间烦躁不安,我们甚至能读出他的想法:“难道我们还没吃完吗?”只要我们打算探究他人的想法,就会不断地进行这种普遍存在却十分有效的心智解读。心理学家称其为“心智理论”。

心智理论使人类区别于其他物种,它定义了我们以何种方式对自我和他人进行思考。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好奇与思虑着,别人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以及担心什么。不仅如此,我们还是唯一会这么做的物种。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庞大、复杂的理解系统并不通过单方面的灌输来延续,也不依靠什么能死记硬背下来的脚本。我们每个人都靠自己创建了包罗万象的心智理论,用于理解所有人的社交运作模式。终其一生,我们都在采用这一理论来解读他人的想法,以理解我们的社交世界。本书的重点,是我们如何在孩提时期发展出了心智理论,它又是如何将我们定义为不同于他人的个体,并赋予我们更加强烈的人性光芒。

人类社交之源

我儿子特雷(2)刚满4岁的时候,有一次跟我说:“爸爸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我问。

“我要做点儿你不喜欢我做的事儿。”

那时的特雷开始学着解读心智了,但他还太小,所以有点儿画虎不成反类犬。特雷知道隐瞒真相有助于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爸爸要是不知道,那他就不会反对了。但特雷不知道还有更深的一层:我得对他想采用的计策一无所知,这才行得通。

在任意一个孩子身上,我们都能看到种种发展的迹象。父母们看到孩子先学会了爬,之后是走,最后是跑。我们还看着他们从学会说话,到掌握阅读,再到能够写作。同样,研究人员也能看到孩子们怎样一步步学着去解读心智。

一岁的孩子就能展现出因心智理论而来的洞察力,且整个童年期都在发展,就像身体机能与语言技能的发展一样。

特雷快3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去动物园,那天游玩的最后一站是礼品店。一堆玩偶迷住了他,有小企鹅、小狮子、绒布小蛇,还有长颈鹿。

“我想要一个。”他说。

“你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买一个当生日礼物的。”我们告诉他。

生日当天,特雷打开了礼物盒,里面装着一只小狮子,没想到他却哭了起来。等他平静下来后,跟我们解释说:“但是,但是,我想要那个绿绿的、毛毛的!”

我们一回到礼品店,特雷就指向了一只绿色的鳄鱼。后来,那个鳄鱼玩偶很快被取名为“布菲”,而且它还有一系列的继任者——“布菲二号”“布菲三号”“布菲四号”……它们相继成为我们家的成员。同时,也许就跟“布菲们”所期待的一样,特雷还会代表布菲开口说话。

心智理论发展道路上的最初表现之一,就是理解并坚持某个需求。几乎所有父母都记得孩子“可怕的两岁”这个阶段。因为这个时期,孩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需求与父母并不相同,也开始拒绝妥协,坚持自己的想法绝不松口。因此,“布菲”才得以进入我们的生活。如果特雷那时只有12个月大,他就不会明白,他在“有什么”“说什么”“要什么”这些方面,可以和我们不同。

心智理论的意义

孩子在了解自己和他人的需求之后,就可以预测别人会想什么了。以特雷为例,当他告诉我“闭眼别看”的时候,他的想法是:“如果爸爸看见了,他就会知道我在干他不让我干的事情。”在密歇根大学,我有个儿童实验室,我们在那儿给特雷做过一次经典的测试,证明了他的确有这种能力。首先,我们给特雷看了两个盒子,一个是糖果盒,另一个则是纯白色盒子。当我问他糖果盒里有什么东西时,他说:“糖果!”但等他打开这个盒子时,却发现它是空的。相反,那个纯白色的盒子里,竟装满了糖果。

然后,我把盒子合起来收好时,研究助理格伦达走了进来。“格伦达特别喜欢糖果。”我告诉特雷。格伦达也热情地点了点头。“那么,格伦达会去哪个盒子里找糖果呢?”我问。

特雷在3岁半时第一次接受这个测试,5岁时又接受了一次。在此期间,他的能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3岁半时,和几乎所有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特雷认为格伦达会去纯白色盒子里找糖果。这是因为他知道,糖果就在那个盒子里。

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能理解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需求,因此才有了“可怕的两岁”。他们认为大家都有一致的想法,既然他们知道糖果的位置,那格伦达当然也知道。所以说,在这个年龄段,孩子们总以为父母肯定知道他们把鞋放在了哪里,幼儿园里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们究竟洗没洗手,即使这些事情发生时,父母并不在一旁。

但是5岁的孩子会怎样呢?他们中的80%会像特雷第二次参加这个测试时一样,说格伦达会往糖果盒里看。一年半的成长之后,孩子们已经能将格伦达的思维与自己的思维区分开来。他们能理解,如果格伦达要找糖果,她就会到糖果盒里去找,因为那是她自己认为会有糖果的地方。她的行为是由她自身的错误信念驱动的,而非糖果的真实位置决定的。5岁的孩子可以模拟格伦达的心智进程,进而预测出她对“在哪里能找到糖果”会产生错误的信念。

很聪明吧?那当然了。不过实际上,这是地球上各种社会文化里的每个孩子都能发展出的智力能力。对孩子来说,这只是一种毫不费力的游戏。虽然孩子们觉得这些点点滴滴的进步并不难,但它们却是人类独有的心智解读力的基础。心智理论的形成并非易事,它内在的复杂组合揭示了我们该如何理解人类社会化心智的运作模式。实际上,它还将讲述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故事。

如果没有心智理论,我们就无法与他人合作或竞争,也无法了解自我或结交朋友,甚至无法学会撒谎、欺骗和伪装,更遑论与机器人和智能手机互动,最后都只会说些无用的闲言碎语。

为什么我们中的一些人成了宗教信徒,另一些人则成了无神论者?为什么所有人都爱听故事,却只有某些人成了小说家?为什么有人喜欢恐怖电影,有人却特别反感?最终的答案,就是心智理论。

错误信念酿成的悲剧

理解心智理论的基础,在于要理解它是理论,而非事实。把当前的理论当作一个镜头,通过它过滤所有信息后,才可以为我们提供对于当下信息的最佳解释。有些时候,一旦镜头变了形,就会得出错误的答案。我们可以在4岁的亚当正在吃胶水的时候,看到这种情况:

亚当:“我不喜欢吃这个。”

妈妈:“那你为什么要把它放进嘴里啊?”

亚当:“我还以为好吃呢。”4

亚当原以为胶水很好吃,但他发现自己想错了。他之前有着错误的信念,但现在他有了新想法:如果你想吃点儿好的,那就别在胶水瓶里找了。

一系列学习行为占据了我们早期生活的大部分活动:学我们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学我们的想法什么时候是对的,什么时候是错的。与此同时,我们也在学习与别人打交道等类似行为——这种学习会贯穿整个成年期。

拿我之前送给丽波姨妈的那条蓬松的蓝色马海毛披肩来举例子吧。我当初之所以选择这条披肩,是因为我以为她会喜欢。可当她打开礼物包装时,我却能从她的脸上明显看出,这实在不是件招人喜欢的好礼物。她当时还想掩盖一下情绪,可没能做到。对此,我的心智理论再度被激活:她为什么不喜欢这条披肩呢?是因为讨厌蓝色,还是对马海毛过敏?姨妈是不是认为披肩只适合上了年纪的妇女,而她不想那么显老?于是我再去寻找更多与心智理论有关的信息,以便更好地了解丽波姨妈。

丽波姨妈收到一件令人失望的礼物,格伦达也没有得到美味的糖果,亚当更不幸,他把胶水给吃了。心智理论未必可靠,它一犯错就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已经流传了几个世纪的经典故事《罗密欧与朱丽叶》,其实也是基于同样的错误。角色在信念上出现了致命的错误,这导致了故事悲惨的结局。

由于两家人是不共戴天的世仇,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得不秘密结婚,还必须逃离原来居住的城市,和他们那些互相仇视的亲戚保持距离。迫于无奈,罗密欧要先行逃亡,但他稍后还要回来,以帮助朱丽叶脱困。罗密欧离去后,朱丽叶制订了这样一个计划:她会服下一剂猛药,让自己看起来像已经死了几天的样子。等她被放进家族墓穴后,就会苏醒过来,并在那儿等着罗密欧来接她,再一起私奔。但是罗密欧并不知道朱丽叶已经服下这种药,他在墓穴中发现朱丽叶时,朱丽叶还没有醒,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让人绝望的是,罗密欧不想独留世间,便服毒自杀了。等朱丽叶醒来,发现罗密欧竟已因她而死,便也自杀殉情了。

他们之间这痛苦的悲剧,源于罗密欧的错误信念,这个错误让那些喜爱此剧的人难受了几百年。有趣的是,一旦对剧本进行适当简化,就连5岁的孩子也能理解,罗密欧的行为是基于错误的想法。这也意味着这些孩子的心智理论在组织性、即时性、成熟化方面,又迈出了一步。

但是,的确有人没能发展出这种心智理论,可就像孩子们与莎士比亚笔下的人物一样,这些未能发展出心智理论的人也能教给我们很多东西。

假如没有心智理论:孤独症与心盲

坦普尔·葛兰汀(Temple Grandin)是世界上最著名,也是功能水平最高的成年孤独症患者之一。她是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的动物科学教授,可纵然兼具才智与成就,葛兰汀也像其他普通孤独症患者一样,不具备我们普遍拥有的心智理论。她距离能够解读心智还很远,这种现象被称为心盲5

葛兰汀和其他孤独症患者能使我们了解到,如果生活中没有心智理论,也无法解读他人心智,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用葛兰汀本人的话来说,她就是“搞不懂”人与人的社交和互动。她不得不像个局外人一样,用类似把拼图一片片拼好的方法,来一点一滴地领会人际交流。在1993年的一次采访中,她对奥利弗·萨克斯(Oliver Sacks)说:“在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个身处火星的人类学家。”6

在与萨克斯的交谈中,葛兰汀还谈到了她早期的工作。她当时设计并建造了自己的第一个“人道化”的牲畜屠宰场,可工厂刚刚投产,机器就接连不断出现故障。就算她进行了认真深入的研究和规划,也于事无补。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找到原因,葛兰汀排查了每一个自然因素。她一个接一个地处理掉这些隐患,直到她意识到,唯一没变动过的,只剩一个名叫约翰的工人了。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在那个年代,整个畜牧业都是男人说了算,她作为一个在社交表现上多少有些怪异的女性,自然会遭受嫉妒与质疑,而这进一步引发了人为的渎职。这是她从没想到过的原因。“我不得不因此变得多疑起来。”葛兰汀说。

正如萨克斯所写:“因为天真又易轻信,葛兰汀成了各种诡计和剥削的首选目标。她无法理解那些虚情假意,这也让她越发显得真诚。”因为有孤独症,她甚至都没想过应探究一下别人的动机,更没有怀疑过别人可能就是想给她找麻烦。葛兰汀还说自己看《罗密欧与朱丽叶》时一头雾水,她告诉奥利弗·萨克斯:“我都不明白他俩究竟想干什么。”

在人格、生活经历和个人能力上,没有哪两个孤独症患者是相同的。由于症状和缺陷的范围太广,专家们会说这些人同处于一个“孤独症谱系”之中。其中,最高功能的孤独症患者可以拥有正常的,甚至高于正常水平的语言能力和综合智商。孤独症患者也在发展,但这种发展往往是无序的。

坦普尔·葛兰汀的情况是这样的:她到3岁时,都还不会说话,这通常预示着未来的发展会严重受限。在幼儿园期间,她被诊断出了脑损伤,还要接受专门的治疗。可她母亲当时就拒绝了这些干预,还为葛兰汀安排了专门的私人言语治疗以及特殊的强化学习训练。因为这些,葛兰汀渐渐走出了阴影。1986年,她出版了名为《星星的孩子》(Emergence)的自传。“语言只能一点一点进入我的脑海,每次也只有那么一两个词。不过在那之前,我根本不会说话,只会尖叫。”现在的她,口语表达已经很流畅了,已经成为畜牧处理设施领域的著名设计师。(3)

拥有像葛兰汀这么高的成就与能力水平的人,在孤独症患者中并不常见,可她在理解他人以及与之互动时,仍然会遇到接连不断的严峻问题。人群中社交的事务一直都困扰着她。经过数年的拼搏努力,葛兰汀才掌握了一些理解外界的方法,而这些方法对别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葛兰汀终于找到了一些方法,来弥补自己在心智理论上的缺陷。

英国孤独症专家尤塔·弗里思(Uta Frith)说过:“孤独症从不曾远去。孤独症患者的确能够,而且往往能在很大程度上弥补自身的缺陷,但在可持续性方面仍有不足,毕竟有些东西既无法被纠正,也无法被取代。”对此既无法治愈,也没有什么“彻底克服”的方法。7

葛兰汀曾说:“即使我能打个响指就不再自闭,我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一旦做了,我就不再是我了。”但就算如此,她也为自己的缺陷写下过这样凄美的文字:

不管在城镇中,还是在大学里,我都不适应自己的社交生活。跟我打交道的人,除了与畜牧行业有关的,就是对孤独症感兴趣的。我把多数星期五和星期六的晚上都用来写论文。我对事实性的知识才有兴趣,就算是拿来消遣的读物,也都跟科学和畜牧有关。对小说里的那些人际关系,我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

她还总结道:“如果没有充满挑战的事业,我的生活该多可怕啊!”

正如葛兰汀所证明的,在缺少心智理论的情况下生活是可行的。但她更让我们明白,如果一个人没有发展出一种常规的心智理论,不清楚别人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以及感受如何,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关于这本书

心智理论贯穿童年的整个发展阶段。它要比婴儿、儿童、成年人甚至猿猴在实验室里做的那一两次测试更加复杂,也更有趣。掌握日常使用的心智理论是人类最突出的智力成就之一。这种成就既宏大,又是基础性的。当我们看到那些孩提时期的思想在成年后或成为人的优势,或变作缺陷,也会不由得感叹。

这本书展现了普通孩子如何通过一系列有序的、可预知的和奇特的步骤来学习解读心智。如果不去了解这些步骤,那在获取社交能力、连贯讲述生活故事、欣赏戏剧电影,以及生活自理这些方面,就会给孩子带来负面影响,并最终影响其成年后的生活。若深入了解过这些步骤,我们则能更加深入地体悟人类的共同本质,更了解孩子们以及我们自己的童年,更有效地传递知识和向别人学习,并更好地驾驭我们的社交生活。

在本书中,有3岁孩子关于假装的最早观感,也有小说家如何通过虚构来创建真相,我还会追溯这两者间的关系。我将揭示一个6岁孩子对超级英雄的理解,如何转变为神学家对神和来世在概念与关系上的认识。我还将展示孩子们对内在情感和思想迅速生发的意识,这不仅与“可怕的两岁”相关,更关系到他们对苦难自发的同情,而这又转而引导了我们成年时思虑法律与道德方面问题的种种。

在这个过程中,本书会向你介绍那些说谎的人、科学家、可爱的孩子、各种不同的文化、那些或普通或卓越的思想,还有婴儿、黑猩猩和狗的心智如何运转。还将向你展示孩子们是如何依靠他们不断拓宽的心智理论,逐步成长为政治家、科学家、团队成员和骗术大师的。

本书还探讨了我们当下社交世界里的种种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源于我们童年时代对心智的解读。我们为什么会沉迷于“八卦”?为什么与外界交谈,哪怕对象是宠物和电器?为什么在媒体上、孩子们的书籍里,以及我们对自我的认知中都充斥着故事?还有那些与超级英雄、想象中的同伴、对神的信仰、个人身份、全知全能有关的种种疑问。

生而为人,怎会对人本身不好奇?而这本书,能满足我们的这种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