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主必须死
进宫路上,付小楼忐忑无比,心中不安。
唯恐忽然跳出来一个什么人,直接一刀送她上西天。
毕竟,上一次死亡,那感觉真是让人心有余悸。
而且,她也明白了:还有人藏在暗中,同样也想要她的命。
付小楼忍不住想:也许淮安公主是什么香饽饽,所以大家才这么抢着要弄死?
偷偷看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谢安,付小楼忍不住又对着这个NPC流了口水——什么是盛世美颜?这就是啊!那些男明星,都没几个比这个NPC好看的!啧,这卷翘的睫毛!啧,这高挺的鼻梁!啧,这红润润的嘴唇!如果他去拍口红广告,这个色号一定会疯狂大麦的。
“公主有时间看我,不如养养神。”谢安没睁眼,却忽然开了口。
付小楼吓得赶忙正襟危坐,假装看马车窗上的窗帘——嗯,这个窗帘挺好看的。
反正偷看这种事情,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好在谢安也没有非要她承认。
淮安公主府,离皇宫很近。
据说皇帝在选择这个宅邸作为公主府的时候,就是考虑以后方便公主回娘家。
但显而易见的,这不是回娘家方便,而是去送死方便。
付小楼站在巍峨的宫门口,脚下有些颤巍巍,不由得问谢安:“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把我杀死?”
谢安瞥了一眼付小楼的腿,似笑非笑:“公主怕了?”
付小楼瞬间站直了:“怕什么怕?回娘家而已。我就是坐车久了腿麻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没走在前头,反而亦步亦趋跟着谢安。
谢安嘴角微翘一下,不知想什么。
付小楼则是心中忐忑。
不过,进了宫门,她也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只要进宫了,杀手总不能还追过来,把她弄死吧?
内侍直接将付小楼他们带到了皇帝跟前。
但屋里,显然不只皇帝一个人。
付小楼看着那一屋子的人,大概知道了自己是什么处境。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慌:不就是来看我认罪伏法的?他们只会失望而归!
除了一屋子的男人,屋里还有个华服凤冠的女人。
她旁边坐着的,是穿着大红团龙袍的男人。
付小楼大概猜到了两人的身份:这两个,应该就是皇帝和皇后,也就是淮安公主的亲生父母。
于是付小楼忍不住多看了皇后一眼:都说母亲最爱孩子,一会儿她会不会给我求情?
然后下一刻,她就失望了。
因为皇后娘娘率先呵斥起来:“孽障!本宫与陛下,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你脖子上顶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敢杀了驸马的?本宫与陛下的教诲,你竟半点不曾往心里去!今日,你便自裁谢罪罢!”
那冰冷冷的语气,那威严公正的样子,还有这个话……
付小楼按着自己胸口,觉得那儿哇凉哇凉的。
她心里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大义灭亲的戏码!策划你敢不敢再坑我一点!难道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给我求个情啥的?
付小楼看向皇帝。
皇帝叹一口气,回避了她的目光。
付小楼:这是什么正义爹妈?
正想着,就有人走到最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陛下明断!公主必须即刻处死!”
付小楼嘴角抽了抽:好家伙,这可真是刺激。还即刻处死?策划牛逼!但你敢不敢更牛逼?!
然后下一刻,其他大臣也乌泱泱的跪下了,跟着一起高呼:“请陛下处死公主!”
付小楼彻底没了脾气,心里除了“策划牛逼”,就只剩下“策划真牛逼”。
皇帝终于看向付小楼,面露不忍心,中年老男人,竟微红了眼眶:“淮安,为父——”
皇后显然没有皇帝那么多愁善感,她冷冷开口:“淮安她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陛下,您从前护着她,一步步纵容她走到今日,如今她捅了这么大篓子,您还要护着?她的命是命,百姓的命,您不要了?”
付小楼震惊脸:好家伙!这个淮安公主真是皇后亲生的?确定不是买头花送的?
不只付小楼被噎住。
皇帝也被这话噎住。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主动承认错误:“都怪朕这些年来太过纵容。淮安,你……糊涂啊!”
群臣又一次齐刷刷喊道:“请陛下处死公主!”
付小楼忍不住开口问了句:“你们平时办公务,也都这么齐心协力异口同声吗?”
就很让人惊奇。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随后最先跪下那老头子气得差点没跳起来,瞪着付小楼就激烈的高呼:“陛下!您要乾纲独断啊!淮安公主杀死驸马,如今还如此目无法纪,毫无悔过之心,是何等的骄纵放肆,藐视国法!”
看着老头子那如同山羊胡子一样的白胡子,付小楼气得牙痒痒,于是挫着后槽牙问他:“国法?你跟我说国法?哪条国法规定了,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就要立刻处死我?就算是抓了个正着,好歹还审问一下呢。到底是谁藐视国法?”
“胡闹!”然而没人认同付小楼,皇后反倒是拍了桌子,看那样子,气得不轻。
皇后威严的瞪着付小楼:“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不仅目无法纪,还没有半点规矩!你敢如此顶撞你外祖父?!”
付小楼震惊了,她看看皇后,又看看老头子,吞了一口唾沫,真真切切的将心里头疑问问出来:“你确定我真是你亲生的?或者确定你是他亲生的?真的不是捡来的?或者别人送的?”
亲人不是更应该维护亲人吗?好歹你们也该先问问我到底杀没杀人吧?而不是这么迫不及待要我去死吧?
皇后差点没厥过去。
老头子也是一阵呼哧呼哧喘得像个随时要罢工的破风箱。
皇帝连连给付小楼使眼色:“淮安!”
可惜付小楼没看懂。
付小楼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想弄死女儿和外孙女的母亲和外祖父。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