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见死人
大千世界的生灵，无论是人，鬼，妖，想要修行都要经历人，地，天三个阶段。
人道七重，
地锁三境，
天人天灾。
人道一重至七重，修士在此境修行时，修为每增一重，自身血气便会强化一分。乃至七重时，己身气血已达凡人之顶尖。
地锁三境，三境又分祸，煞，劫。此境修士，已修成超越凡人之神通术法。但神通增长，却仍旧难逃凡人心境。此境修士，极易滋生心魔，而为祸一方。
天人天灾，天人者，神通已成，心魔已灭，己身已达无垢姿态。天灾者，人类修士的顶点，以人身行走的灾劫。
在此之上，便是超越人身，得享长生的仙者。
这是所有修士的最终目标，也是真正的大神通，大无上者。
但无论是仙是凡，都有七难八苦，七情六欲，他们和芸芸众生一样，皆困在红尘这张网中，经历轮回的苦难。
当然，这些距离道无还十分遥远，他目前仍算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正要经历苍生的劫苦。
自从上次预言灾难之后，道无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听到昆吾的声音。相对应的，他也多日不曾见过玉衡了。
要不是脑袋里多出的新东西，道无几乎要认为之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而关于他脑中的七星诀，道无曾想着修炼，但又怕被玉衡看出问题，在请教过昆吾之后，对方的回答是让他先修炼其中行气的部分。
“七星诀是门很特殊的法门，你最好快点进行修炼。”
这是昆吾当时的原话。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了道无，这应该是一门很重要的功法。
而关于这门功法的来历，道无也能猜测一二。
起码有两个方面的猜测。
首先，它是和神隐洞藏一起进入了他的脑中。虽然不像神隐洞藏那样直接被学会，但来历上应该有相似的地方。
按照道无的推测，神隐洞藏极可能来源于当时现场中的一人，那会不会七星诀便来自另一个人。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道无怀疑这门功法和玉衡有关，毕竟“玉衡”这个称呼本身就属于七星之一。
也许当时出现在现场的，是另一位七星。
难道那个死掉的天灾高手就是这位“七星”？
保持着这样的怀疑，道无开始了对七星决的修行。
似乎不是那么困难。
初次接触修行，道无认为自己应该会遭遇挫折，但实际是，即使没有昆吾的指导，他也很快掌握了七星诀里行气篇的部分。
是因为我本身天赋高，还是身上的那份奇遇，又或是皆且有之。
但不管怎样，事实就是，道无仅用几天时间就在修行上初窥门径。虽然他仍算不上正规修行者，但也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接下来需要的是实践。
这样的机会很快到来。
就像是被人为安排的戏幕，在刚刚经历了几天的平静之后，祈水县再次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案子。
县里一户富商，戚老爷家中十七口人全都死亡。
当道无跟随其他人一同来到现场后，看到的一切和他一开始预想的有些出入。
十七具尸体被人平稳的叠放在一起，每具尸体上都找不到明显的伤口。但他们死后脸上依然保持的狰狞面孔，显示其生前遭遇过的巨大痛苦。
同时，现场没有留下一滴血迹，也不曾找到任何凶手的蛛丝马迹。
这番有些熟悉的场面，不由得不让道无联想起发生在几天前的另一起，同样诡异的案子。
看来又轮不到我们了。
不过，看着那十七具尸体，道无突然蹲下身体，伸手朝其中一具尸体的胸口按去。
伴随着一阵骨头移动的“咔呲”声，那具尸体的胸口以不正常的幅度凹陷下去。
同时，在他的视线里，一阵带着浑浊感的黑气从尸体的口鼻窍中冒出。
道无飞快的环顾起四周，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幕。
只有我能看见，准确来说，是我的左眼能看见。
那只眼睛曾因为注视黑雾而受到伤害，但机缘巧合下，似乎觉醒了某些特殊的能力。
之前他也曾看到玉衡身上散发出青色气体，那是他在使用术法，而如今这具尸体上也散发出未知的气体，所以，这些人的死亡也涉及到了奇诡之道。
“鬼气。”
昆吾的声音在道无耳边适时响起，确认了“他”暂时没有离开的事实。
不过这次道无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他反而该感到庆幸。
昆吾的声音出现，意味着玉衡并不在这里。
刚刚他盯着鬼气的举动，一旦被玉衡发现，自己的身份恐怕顷刻间就要遭到怀疑。
因为周围还有别人存在，道无不好去和昆吾交谈。
而眼看着其他同事因为事发诡异，正打算消极怠工时，道无趁着这最后一点空余时间检查尸体，希望可以借此多了解一些凶手的特点，防止以后遇到，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手掌顺着胸口向四周游移，每过一处，道无都能听到细微的骨摩挲音，这和自然死亡不太相同。
尸体的骨头似乎发生了某些异变，变得更加厚硬和结实，以至于道无能感受到骨头连接处明显的突出。
这样的异变同样包括了头颅。
尸体的整张脸呈向外凸出的状态，压迫着周围的面皮鼓起，像是随时都会刺穿整张面孔。
用力按压，脸上诸窍内同时散发出黑色的浑浊气体。
嗯！
再次找准位置按压时，指端却传来了阻滞感。
这种感觉不像是骨头，比骨头更硬。
道无左手扶住尸体颈部，右手托住其下颌，向上抬起。这般挤压的动作，让尸体脑内的异物沿着鼻孔露出一截。
黑色锋利，带着鲜血，这是，一枚铁钉。
不对，应该不止一枚。
道无立刻握住尸体的手臂，飞快沿着臂前摸索，果然，他发现尸体几处关节地方都有铁钉钉入的痕迹。
凶手为什么在杀人之后还要特地在他们体内钉入铁钉，这难道涉及到了某种术法？
就在他思考之时，耳边传来一道喊声，“把尸体都搬走。”
从尸体随意摆放的位置来看，不像是有什么阵法或仪式。
这样的现场没有保护的意义，所以在确定尸体有问题之后，周捕头已经安排捕快们将尸体带回衙门，交给仵作做后续的检查。
作为年轻捕快，道无责无旁贷的成了运尸者的一员。
他们将这十七具尸体抬上雇来的马车，便立刻朝衙门驾驰而去。
马车上，道无靠着厢壁，眼睛依旧盯着眼前的尸体，同时心中思考钉入铁钉的目的。
当然，他更希望昆吾给他解答。
而对方也不出所料的开口了，只是“他”说的内容却再次让道无动容，
“这些人全是死于鬼气。”
“不出今晚，他们都会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