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佯狂难免假成真(7)

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见到的唐兰芝。我那段时间打篮球的次数已经大幅减少，她里的时候却正巧我去打球去了。等我卡着铃声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巧碰到尚山石带着她进教室。我看到是唐兰芝，当时就愣住了，惊喜之余，感觉自己瞳孔都放大了。我惊喜的问她：“你怎么来了？”她没回答我，示意先进教室。尚山石在我后面的一排空位上先安排唐兰芝坐好，他也做在边上。

我回头看看她，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多了一种从大城市带回来的时尚感，再仔细的看看，还画了一点妆。她这个时候才小声的回复我：“怎么了，不欢迎吗？”我感觉说：“欢迎欢迎啊，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么突然。”“难道还需要向你请示啊？”唐兰芝笑着说。尚山石在旁边插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一见面先打起来了。你们两个真可以啊。”我马上接了句：“我哪有那胆量啊。”

然后我就问她去了新环境的感觉怎么样，她不咸不淡的说：“还行吧。就是刚开始挺忙的，什么都不习惯，需要自己去办很多事情。大学就是不一样，锻炼自己的独立性。”谈到大学生活，我有些赧颜，但是还是很想听听她的那些新鲜事。唐兰芝讲了讲他们的学校，一切都像是电视中的那个样子。但是到了她的生活，却不愿意多谈，寥寥几句就带过去了。我感觉到不尽兴，还想追问一下，班主任就来巡视了。老师走到我的座位上，发现多了一个陌生人，尚山石赶紧解释这是之前的同学，回来看看老同学。老师很开明，嘱咐她几句，让我们多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好给补习班的老同学一些学习动力。

一个晚上，大半的时间我都是回过身子听唐兰芝讲了一些外面的见闻。她也问了一些我们现在的生活，尚山石说的比我表达的有趣多了，逗得唐兰芝不时地笑出来。庆幸的是，尚山石并没有提到关于李小娟的事情，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我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我一样，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只敢表现得就像一个普通的同学或者朋友关系，说话做事都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没过两天，李红棉也回来了。她来学校找我的那天，我怀着很复杂的心情一直等待着。到了下午，她准时出现了。她先去文科的补习班去和老同学都待了一会儿。到了下午自习时间，我没上自，和她一起去学校外溜达去了。刚看到她，发现最大的变化是，她剪去了长及腰部的头发，现在是一个知道了脖子下方的短发。

我们还是走以前走过的那条路。不过上次是是半年前的夏季，这次已是萧瑟的寒冬。周围的景色没有了生机，到处是一派荒芜。一直走到行人稀少的地方，在细细的寒风中，我们两个站着聊天。同样也是互相说了半年来的状况。她把信里面写不清楚的学校情况补充说了一下，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而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学习情况，其他的事情悄悄地隐瞒起来。

我问她：“你在那里学习英文，这倒是你的长处，但是你毕业了干什么去？”她默然了，估计她已经思考过千百遍，但是没有结论，民办学校的就业肯定是比较难的。但是她仍然鼓励我说：“我看好你。你就是男生的通病，平时不认真，最后毛毛躁躁的考砸了。沉下心来，明年一定有一个满意的成绩。”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直直的盯着我，我心里一阵阵的发虚。我自己知道浪费了不少时间在一些对学习无益的事情上，这是父母都不知道的，更不敢和她去说。

其实我内心暗暗的觉得她的前途这个事情我们两个都知道，只是谁都不愿意点破。我问她为什么不考虑复读一年。她回答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就像赶紧离开。再说了，复读一年也未必就有更好的结果。”我不敢多想她为什么要赶紧离开，也不知道因为我的原因在这里面占多大比例。聊了半个多小时，确实太冷了，我们两个就起身往回走。

再回去的路上，路边有两排高大的杨树，光秃秃的枝杈高高的指向天空，犹如两列卫兵笔直的守卫者道路。前面不远处，有一棵长歪了的树，矮矮的向路的外侧斜着长出了，我注意到她一直盯着那棵树，走到了跟前，我停下了脚步。她站住之后，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你看这棵树，相比其他树而言，它经历的太多磨难了。不如其他树那么讨人喜欢。”我听出了她的伤感，她一定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我指着紧挨着的另外一棵树，对她说：“你看这棵树，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疤痕，估计当年也长歪了，但是经过修整，又长成了一棵高大的树。树最后长成什么样子，还是要看有没有人帮助和树自己的努力。”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咱们都是小地方的人，人生不会那么顺利的，我希望都能克服困难，长成栋梁的树。”

她看了看我，好像在暗暗的叹了口气，但是仍然保持着一种坚毅的表情说道：“每个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另外，男女也有很大差别。你能努力就很好了。你不用和我讲这些道理，我自己心里清楚。”谈到这里，我们又沉默下来，一起迈步走向学校。我从刚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她拉我的手怎么办？这个念头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心里既希望又不敢，说不清是期盼还是拒绝，我故意放慢脚步，落后她半步的距离，从后面端详着她，有一种陌生感开始浮现。

我们回到教室之后，已经是晚自习时间。我让她进去暖和一会，她在这个班级没有什么熟人，想直接离开。我再三邀请之下，她才答应。我们坐在一起，有些像当年高一的时候同桌的感觉，我瞬间有些时光错乱的恍惚感。我找了一本文学书给她看，和她说待个半小时，暖和了就可以走了。这时候谢庆生不知道为什么来我们班级了，他们两个是同学啊，我招呼过来一起坐着。他们两其实可以聊的同学话题更多，我就听着，很少插话。我突然发现今天李红棉化妆了，还是那种电视上才有的，在眼睑上面一条细细的黑线，当时我都不知道那叫眼线。过了一会，我闻到了一点悠悠的香味，我就问他们两闻没闻到一股香味，李红棉脸色绯红的告诉我她喷了点香水。我内心暗暗的独白：哦，原来香水是这个味道。

半个多小时后，李红棉说要早点回去了。我把她送到教室门口，她说什么也不让送下楼，我就注视着她消失在走廊。然后我趴在栏杆上，看她是否回从教学楼南边出来，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看到她身影，猜测她直接从楼北面出去直接出校门了。这个时候，我才悻悻的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