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念经人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9章 夜深斗鬼驴示警(为“三藏大圣”加更)

纸人正面写画着张闻风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胸口部位扎着个三个品形排列血色小孔,每个孔位有牵连环绕纤细符线。

构成一张阴森复杂血网,

将整个纸人给缠住。

纸人背面画一个狰狞恶鬼,有一根长发穿过三孔打着死结,末端涂抹成血色。

他作为仙灵观传人,年岁不长,见识阅历不够丰富。

但是跟随师父学道多年,这等害人的纸人符,自是听闻知晓一二。

他终于明白宿体是怎么死的了,能潜入他的茅屋放置纸人,是有内鬼帮忙?

纸人背后绑缚用来做法的长发,不用想只能是他自己的。

是瘸子还是驼背呢?

还真是赶巧,刚好两人告假,他这里便出大事。

张闻风盯着纸人符,默念一遍清心诀,排除杂念迅速冷静下来,他把纸人符放进木桌抽屉里,继续团起稻草,仔细翻找一遍,没有其它害人东西。

拍掉双手和衣袍上沾着的稻草屑,张闻风在茅屋内转圈。

思索一阵,他把纸人符放回床榻板原处,将稻草重新盖住铺平,再出去把那一团衣物、青布垫、布衾等又抱回来。

布置一番,将衣物平铺在床上,盖好薄布衾。

张闻风出去一趟,打开西殿,不多时摸黑返回,他口袋里多了几张师父留下的符箓,还有一小瓷瓶朱砂墨,和一面篆刻着八卦的小青铜镜。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要叫那个暗害他的家伙,尝尝血煞阴鬼反噬的滋味。

只要那家伙今晚上再敢做法,定让那人遭受魂魄撕裂的惨烈死法。

趁着还有些时间,张闻风吹灭油灯,把椅子搬到远离床榻的角落,端坐黑暗中,揣摩功法册子上记载的两种入门法术,“灵眼术”和“青木化波术”,他现在有化炁境初期修为,可以修习。

通过阅读功法册子,他已经明白内视术属于修士入门后,本能掌握的一种本事。

调动体内稀薄元炁游走经脉,自神庭穴而下,入印堂稍做蓄势,而后往左右眉头攒竹穴来回冲刷,他心态轻松,不急不缓按照功法记载行功。

若是有头晕眼花不良状况出现,他随时准备停了就是。

约刻钟后,他轻轻松松冲开攒竹窍穴,元炁滋养着双目,灵眼术轻松学会。

张闻风嘴角翘了翘,入门法术果真不难。

他睁开眼眸,黑暗中视物如白昼。

据功法记述,施展此法能看到鬼、魂等无形之物,施法距离则依修为而定,练得高深了,能看破修士的隐身法术。

比之借助各种手段的“开天眼”,实用且强多了。

默默估算施展灵眼术消耗的元炁,张闻风心中大致有数后,便停了法术。

眼前又恢复昏暗模糊状态,以他现在的眼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后天境内家高手,张闻风站起身,刚走几步,便听得西南方向小镇传来的隐约三响梆子声。

“子时,三更天了。”

“希望今晚能有个了结,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想陷害……道爷!”

张闻风无声自语两句,坐下闭目吐纳养神。

他不准备再消耗元炁修习青木化波术,全力以赴先对付眼前这一关,害人的血煞阴鬼收魂咒自三更起、五更止,阴气最重时,都是施法时间段。

来吧!

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逝,房间内寂寂无声,屋外有秋虫唧唧。

张闻风常年念经打坐修行,他耐心足够。

一个时辰过去,耳中听得镇子方向四更声传来,他端坐着纹丝不动,精神越发内蓄健旺,他是打定主意守株待贼,通宵达旦不睡亦无妨,这等情况也不敢安睡。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张闻风突然睁开眼眸,他察觉到一股阴寒气息接近,屋外鸣叫虫子声戛然停止。

身体本能做出反应,汗毛竖起,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灵眼术扫去,他“看到”一股黑雾,自木板门下方两指头宽缝隙钻入。

他忙收敛气息运转,生怕把好不容易出现的血煞阴鬼吓走,同时暗自放松。

这具身体实属少见多怪,他是下过冥域见过无数鬼魂的人,还怕甚么阴鬼?

很快他发现自己高估了听令行事的阴鬼智商。

那团黑雾压根就没察觉他的存在,更别说停留探查,而是饥渴不可耐扑向床榻。

有纸人符为媒介和引导,黑雾化作一个模糊人影,虚压在床上铺开的衣袍上方,剧烈上下起伏波动。

“啊呃……啊呃……呃……”

后院牲口棚子传来驴子不合时宜的大嗓门嘶叫。

在黑夜里简直是惊天动地。

张闻风暗骂一句“吓人”,自右袖口擎出青铜八卦镜,口中快速念道:“天地同生,扫秽除愆,法祭铜镜,洞照无边,去!”

左手食指沾着瓷瓶中的朱砂墨,往镜面一抹,右手稍稍灌注一丝法力。

“唰”,一道稀薄赤光,照到仍然我行我素有些智障的阴鬼身上。

朱砂是阳气之物,加上道观传承法器,以咒语和元炁法力激发对付一个区区鬼物,自不在话下。

光芒差点把阴鬼给照得溃散。

张闻风是第一次斗鬼,经验不够,对自身暴涨实力还没有一个直观认识,他忙掐断铜镜施法,可不能就这样灭杀阴鬼,断掉线索,便宜了暗处施法贼子。

那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孱弱阴鬼,只剩下稀薄一团,本能钻出门缝仓皇南逃。

张闻风趁机弹出一指朱砂墨,有两点极细红色沾染在阴鬼身上。

他拉开房门,迅速拍了一张师父遗存的“镇宅符”在门框上方,带关房门,闪身轻飘飘翻越丈余高院墙,缀在阴鬼后面追了上去,他要顺藤摸爪找到幕后施法之人。

他听得院墙内刺耳的驴叫,戛然而止。

暗自猜测驴子或许察觉有脏东西进来,故而惊叫示警?

他师父不喜狗子对客人吠叫,那样显得无礼,道观便没有养狗护院,更不喜鸡鸭随地拉粪有碍观瞻,还臭味难闻,所以道观前后是干净清爽了,却连吃个鸡蛋鸭蛋都要去镇上采买。

师父生前倒是多次夸赞养了多年、当做坐骑兼职拉磨的黑毛驴子。

称其温顺灵性,当善待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