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现实宝石
凌晨的埃达格外寒冷。
雪山连绵，一群驯鹿正在荒野中觅食。
艾瑞斯背着背包，独自来到雪峰之中，他要朝着峰顶的冰川进发。
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伊索尔德的死让他想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没有猜错，一些往事的答案就隐藏在冰川之中。
艾瑞斯身体素质不错，虽然没有夸张到隆起的肌肉，但棱线分明，因此他登山并不算费力。
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他已经到了白雪与荒草的交界处，却依旧没感觉到几分寒冷，他确信这不是羽绒服的功劳，因为挪威的湿冷天气足以无视一切衣物。
“雷霆的力量吗？”
艾瑞斯立在一块平缓雪地上，一阵雾气自鼻息喷薄而出，他望向那只隐藏着宝石的右手，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纯粹的力量，游走在他的血脉之中。
现实宝石作为一个世界最原始的规则显化，拥有着至高的伟力，它可以让宝石拥有着扭曲虚幻与现实，完成几乎一切的梦想。
然而，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礼物都被暗中标注了价码。
使用现实宝石必须借助其他宝石，若非如此，必遭反噬。
艾瑞斯很庆幸，幸亏这颗现实宝石只是碎片，又穿越了多元宇宙，来到了一片由陌生规则构筑的时空，不然单是具现索尔神力的反噬，便足够要了他的小命。
“神力该如何锻炼，或者说，该如何激发？”
艾瑞斯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朝着雪峰顶上而去，他回忆起昨晚马格纳愤怒的咆哮，思忖着是否与情绪有关。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登顶，目之所及的是一片宽阔而深邃的冰川。
“马格纳说伊索尔德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驾驶滑翔伞，但作为一个滑翔老手，她显然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艾瑞斯眺望远方，借着微弱的晨光，依稀可见几个色泽鲜艳的标志。
“记录冰川位置与融化吗……”
艾瑞斯的面色一沉，他快步朝着远方的标志走去，稍微停滞片刻，便继续向前。
埃达是挪威唯一一座犯罪率为零的小镇，但这句话怎么听都似乎有些梦幻。
艾瑞斯回首望向山下，小镇灯火廖廖，唯有一处工厂闪烁火光，几根高大的烟囱正在排放浓烟。
“如果没记错的话，伊索尔德的母亲是死于肺癌，和妈妈一样。”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肱桡肌绷紧，咔次一声，几根羽毛飞了出来，他低下头，原来是羽绒服崩开了。
“这样的力量，看似强大，但似乎与马格纳抛飞铁锤还隔着一道天堑。”
艾瑞斯回过神来，继续前行，消失在一个幽深的溶洞中。
……
埃达中学是小镇唯一的高中，于图工业斥巨资建了一座现代化的校区，以供整个镇子的孩子求学。
今天的埃达中学不同于往日，一辆警车停在了校门大门口，引得来往学生侧目。
艾瑞斯盯着警车凝视片刻，他摸了摸手机，还是打消了那一丝幻想。
“你今早去哪了？”
梅根戴裹着厚实的灰色围巾，针织衫下藏着让人难忘的窈窕曲线。
天气有些冷，她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有活力，但面色却有几分不善。
“你知道的，我每天都会晨跑。”
艾瑞斯神色自若地回答，不等梅根继续问询，便率先步入了校园。
“早上好，艾瑞斯。”
高挑而优雅的女人缓缓走来，她将金色长发盘成发团，立体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白色衬衫与黑色包臀裙掩盖了那副成熟的胴体，岁月没有让她衰老几分，反而让这个女人愈发美丽。
“早上好，拉恩老师。”
艾瑞斯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埃达不大，学生也不算多，拉恩是埃达高中唯一的英语老师，也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拉恩莞尔一笑，并未计较艾瑞斯的不解风情，对于美味的猎物，她总是有着更加充沛的耐心。
“今天不急着上课，我要宣布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拉恩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还顺带着扫了一眼刚刚进来的梅根。
梅根不知缘由，只是隐约察觉到一丝敌意，艾瑞斯心如明镜，他猜想这件事多半与伊索尔德有关。
拉恩优雅地迈步，挺着修长的脖颈离开了。
“听说一年级的两个小子，和她有一腿。”
梅根望着某人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艾瑞斯不置可否，拉恩的确很有魅力，身份的禁忌是很刺激，可惜拉恩的另一个身份是于图工业的董事夫人，他可不会因为荷尔蒙作祟去接近这个祸水。
十分钟后，全校师生都集中在了大厅里。
伊索尔德所在的班级分坐在大厅中央的凳子上，不少人只能挤在下楼的楼梯上，望向大厅靠玻璃墙前的台阶。
“我们可以确定伊索尔德的死是恶劣天气造成的。”
非裔女警察面对着埃达中学的所有师生，这样说道。
艾瑞斯站在角落，默默地观察着于图家的三人。
女校长拉恩，她的儿子伏酉，还有她的女儿萨克莎。
萨克莎一如她的母亲，是个高挑的金发美人，她此刻正侧身坐在椅子上，略带哀伤地望向那个女警。
伏酉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至于拉恩，她闭上了眼睛，沉湎一般叹了口气。
伊索尔德生前致力于探寻埃达的环境问题，而众所周知的是，于图工业是小镇唯一可能的污染源。
“难道不是你们……”
艾瑞斯失神呢喃，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地落在了透明的玻璃墙上。
一扇窗户并未关严实，窗外的风忽然呼啸了起来，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玻璃墙如同蛛网般龟裂开来，好在并未碎裂。
“哦，天呐。”
“伊索尔德的亡魂……”
人群中传来声声私语。
“嘿？”
梅根抬高手臂拍了拍艾瑞斯的肩膀。
“你怎么了？”
她担忧地看着艾瑞斯的双眸。
“没什么，也许是昨晚没睡好。”
艾瑞斯敷衍地回应了几句，悄然握紧右手掌心的那一抹灼热，现实宝石碎片已然与他的手掌合而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