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规矩
宁越和欧冶听雨两人聊天,干活也是愈发的也力气,毕竟一个劲的干活终归是太过寂寞,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后续的问题。
阎头沿路巡查,摸着自己炭黑的脑袋,背着手在山中来回转悠,一双老眼盯着宁越的刀法,在看那被砍的七七八八的铁木,来到宁越跟前,神色淡漠道:“铁木快砍完了,去丘山砍吧!莫要在这里磨洋工!”
“丘山?”宁越面色狐疑,不解的看向阎头,欧冶听雨却是没有插话,而是老老实实的打铁,顺便给阎头一个憨厚的笑脸。
“欧冶听雨!你和他一起去吧!最近的打的兵器太差劲了,狗日的还笑!信不信老子我给你一脚!”阎头怒瞪着眼,欧冶听雨连连摆手笑道:“阎头别介啊!我去!”
宁越顺势收刀,露个笑脸,虽然阎老头脾气不好,但终归没有整他的意思。
“笑个屁!狗日的玩意!赶紧的!砍上半年的用度,要不然你小子别想离开这里!”阎头怒瞪了宁越一眼,随后背着手前往另外一个偷笑的汉子面前走去,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怒骂道:“笑个屁!狗崽子!”
“没事!阎头您忙着!”被踹那人也不气恼,揉了揉屁股继续打铁,做了个请的手势,阎老头这才离开,边走边骂,周边的人也只能受着,不敢多言。
“走吧!带上家伙事!”欧冶听雨眯着眼,目送阎老头离开,舒展着双臂,扛着一柄刚刚打好的铁刀,招呼着宁越就往前走。
宁越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一脸谄媚道:“欧冶大哥!这丘山是什么地方!”
“你来鸿关多久了!连这都不知道!”欧冶听雨之前并未打探过宁越的来历,不由的狐疑。
“不足两个月!”
“那也难怪啊!”欧冶听雨听罢背着手在前面走着,边走边说:“这鸿关有一殿六山,这一殿指着就是天空中飘着的那做殿宇”
欧冶听雨怕宁越看不到,顺势给他一指,宁越顺手而望,只见哪里漂浮着一座…黑点。
因为高耸入云,在加上火炉山烟雾渺渺,依稀能够看到些影子。
“六山分别是火炉、囚牛、南山、北山、西山和丘山!六山各有特色,火炉你也见过了,囚牛山你应该也去过,上面就是摘星塔,南山乃是无主山,给士兵纳凉用的;北山下就是沂水,至今为止山里还未开通,北山高耸入云,其山内顽石坚硬如梵金,难以开路,想要上去,只有从沂水逆流而上,直接能上去者寥寥数人,无一不是鸿关强者,西山没啥特色,光秃秃的一片,是给从鸿关负伤退伍老兵养老的地,同时也是埋人的地”欧冶听雨摸索着胡子,从火炉下来以后,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黑色外衣,将身上包裹,遮住这一身的腱子肉,倒是颇为舒适。
“听闻囚牛山下封印上古妖兽夔牛,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知道啊!这鸿关早就在数八百年前建立了,镇守鸿关之人一茬换一茬,前尘往事早就烟消云散!”欧冶听雨对此也是半知半解。
“那丘山呢?”宁越坐在地上,神色不解道。
“你听过一个传说吗?“欧冶听雨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买了个关子,笑眯眯的盯着宁越,眼神中满是玩味。
“什么传说!”
“传闻沧澜界乃是圣人开辟之地,也是圣人陨落之地!你可明白!”欧冶听雨随意拔出一颗甘草,叼在嘴中,笑眯眯的盯着宁越,眼中满是玩味。
“直说吧!欧冶大哥!你不是卖关子的人啊,这和你憨厚的外表不一样啊!”宁越仔细的打量着欧冶听雨,发现这家伙完全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样子,说白了就是闷骚,表面上是小白兔,暗地里是大灰狼。
“沧澜界以前的叫法是三陆四海十八国,我们武明所在的大陆名唤日月和大荒,平海三地呈现三足鼎立,而三个大陆链接一起,日月就像是人都上半身,鸿关所处的位置就是左手捂住胸膛的状态!”欧冶听雨说着,将左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嘿嘿笑道:“这下你知道为什么鸿关凹凸不平了,还有这么多的山岭沟壑!”
“你的意思是鸿关处于这只手!”宁越错愕的盯着欧冶听雨,他第一次有一种长了见识的感觉。
“哈哈哈!这毕竟是老一辈留下来的传说,你小子就当个乐子,听着解解闷吧!”欧冶听雨将甘草吐出来,揉了揉酸软的脖子,随后补充道:“原先的十八国只是一个统称,其中还有零零散散的数百个小国,这些年被兼并,已经没有多少存活了!而那个年代太过黑暗了!被称之为宗国时代!其中涌现的英雄豪杰更是络绎不绝!”
“为什么叫宗国时代!”
“原因很简单!那时候的宗门拥有和国家抗衡的实力,往往一个国家获得宗门的支持,就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就好比咱们的武明,在立国之初不过是被燕岚碾压的小国,但赤帝有大魄力,以宗门、世家、王族共享天下为口号,得到数万世家和宗门的支持,这也有了划时代的意义,武明未统一前,名叫战国时代”欧冶听雨说的有些累了,走着眼下的山路,踩着脚下的青石板,看着沿路的山景,欧冶听雨嘿嘿笑道:“欲知后事如何!宁兄弟给点酒喝可否!”
宁越也不小气,从储物袋中拿出虎骨酒递给欧冶听雨。
欧冶听雨撕开酒封,喝了一口美酒,暗叫一声舒服,随即继续道:“那时候还未有什么严苛的等级划分,绝世天才辈出,什么天生重瞳者!身怀异像者!盖世圣体,在那个时代都是家常便饭。每一次大战都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宗门世家在这些绝代天骄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说到这里欧冶听雨多了些憧憬,又喝了一口美酒,随后苦涩无比道:但国家连年征战,终归是导致一场大战,以赤帝为首的宗国和有着绝世天赋的白帝决战,爆发了日月大陆最为盛大的一战,也是决定天下归属的一战,鸿原之殇!”
“鸿关所在的数百里土地名叫鸿原,这一战下来,无数英雄豪杰会战于野,各种大能层出不穷。白帝和赤帝本平分秋色,甚至于白帝稳压赤帝一头,两边本国的力量差距也不大,但赤帝知晓失败的严重性,最终和世家宗门达成了协议,出兵共击白帝。那一战绝世天才不断陨落,导致绝世圣体越来越少,宗国时代之前,世家宗门却是躲在背后积蓄力量,参战之后,最终帮助赤帝重创白帝,天下逐渐归一。白帝重伤之后在难是赤帝的对手,随后以半圣之力立下天道誓言,保护燕岚,赤帝急于覆灭白帝,加之想要卸磨杀驴,灭掉白帝的同时消灭宗门和世家,最终在率军出关时被白帝拼死一击,打中要害。回到平京时,赤帝知晓时日无多,将毕生修为传给二子炎皇,这才没有让世家和宗门翻天,维持现在的局面”
欧冶听雨说到这,又喝了一口酒,无奈的吐槽道:“但炎皇虽然修为不凡,继承了赤帝的大部分修为,可在这关键时刻,炎皇迷恋一女子,终归是温柔乡英雄冢。随后传位给第三代武明王琦皇,琦皇虽然政治天赋异禀,但武道一途太过惨谈,和世家周旋至今,也不过是稳固局面,以至于现在宗门的宗字在前,国字再其后,抵达了现在的宗国时代!”
“嘶!”宁越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知识补充的很多啊,赤帝、白帝、炎皇以及当今武明之主琦皇,竟然被世家掣肘了…
“唉!扯远了!”欧冶听雨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无奈道:“本来说丘山的,扯到现在了!不好意思啊!其实丘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铁木山,山上都是铁木,砍都砍不完!呶!这不就到了!”
欧冶听雨指着前方的山岭,这里到处都是铁木,所为的铁木有着松树的外表,但却是及其的坚硬,而且繁殖速度非常快,即便是你砍完树留下树桩,天一下雨半个月又能长出来,加之铁木既能烧火又能炼铁,一举多得!乃是锻铁不二之选啊。
“对了!欧冶大哥!你这么说的话,武明开国到现在才经历三代啊,但我听说国祚已经有三千年之久了!“宁越狐疑的盯着欧冶听雨,觉得他在诓骗自己。
“嗨!抵达圣境可与日月同寿,半圣之境就可活万年了,未入圣境前说白了最多只能活几千年,你说为什么啊!”欧冶听雨继续解释。
宁越一愣,照欧冶听雨这个解释,普通人家更迭数十代都不一定能够活得过一个皇帝,真他妈牛。
“行了!先别打听这个了!兽潮在即!我找阎头求个情,看看能不能将你调入火炉,免得死在了妖兽之口,我还少个酒友!”欧冶听雨喝了一口美酒,呼出一口酒气,一副我能搞得定的模样。
“还是算了!我虽然混不吝自私!但一个唾沫一个丁。虽然做不到开国大将军那般千金一诺,但许下的诺言必须要遵守!到时候我死了,麻烦老兄去西山上给俺杯酒喝!”宁越直觉拒接了欧冶听雨的好意,这个世界虽然寒冷,但宁越在欧冶听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额…!”欧冶听雨愣了愣神,随后摩挲着脸颊,看着手中的酒坛子,无奈苦笑道:“你这酒还真是不好喝啊,你这个小友也算有些义气,罢了!给你个东西!”
欧冶听雨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黑色的锁子甲,扔给了宁越道:“这是锁子软甲!穿在衣服里,只要不是碰到四品妖兽!你想死都难!”
“行!那就多谢欧冶大哥了!”宁越伸手接过,欧冶听雨却直接扔了过去,一脸的嫌弃,随后补充道:“就你这拔刀术练了也没用,我教你一招!”
“啥啊!”宁越不解的盯着欧冶听雨,欧冶听雨原本憨厚的样子变了,变的满脸阴沉,随即化气为实,赫然出现一把气刀,猛然挥刀:“霸刀!”
“嗖…轰轰轰…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瞬间欧冶听雨这一刀下去,丘山上数百米的铁木被欧冶听雨这一刀砍断,无数的铁木轰然倒地,这个地面轰隆隆的,烟尘弥漫,云遮雾绕。
“这……这是…倒海技!”宁越瞪大了眼睛,双目盯着眼前的场面。
“不是倒海技!你进入死胡同了”欧冶听雨挥手驱散手中的气刀,瞬间气刀化为蒸汽消失在空气中。
“什么意思!”宁越不解的看向欧冶听雨,面色狐疑。
“这世界有许多无聊的人将武道功法化为五种境界,但每一种功法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只要用的正确,人皇技都能颠覆圣术”欧冶听雨眯着一双眼睛,他不在似先前那般憨厚而是变得严肃果决刚毅,揉了揉手腕,神色淡漠道:“这世界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没本事只能受着规矩,第二种人有本事利用规矩,第三种人他本身就是规矩!”
“守规矩的人,只会按部就班的修炼,认为这天本来就是天,不会去怀疑,他会按照前人留下来的路走,整个沧澜界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第二种人就是天赋异禀身怀异像之人,他们会利用自己优势来压倒第一种人。而第三种人就是创造和打破规矩的人!这么说你明白吗?”欧冶听雨看向宁越,坐在一个树桩上,将最后的美酒喝进肚子里。
宁越瞪大了眼睛,神色凝重的盯着欧冶听雨,脑中快速转动,半晌道:“老虎吞天,蚂蚁吃象,好像悟了!又好像没悟!”
“不着急!你用黄铜刀砍树吧!顺便去领悟霸刀的精髓,他对于你而言,有着莫大的好处,学会了霸刀,在加上我给你的锁子软甲,你只要自己不作死,保命应该是没问题的”欧冶听雨说完撂下了坛子,拿起斧子砍树,又变成了原先人畜无害的模样,丝毫看不到刚才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