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旁观者
她现在还是执意把卡拿给李若希，一是全了自己和李若希之间的近似“母女”般的情分；二来她确实希望能缓解一下张昀的压力，多点少点无所谓，张昀一个未成年，不该被生活压折了腰。
爷爷告诉她，用它做她喜欢的事情。她相信爷爷能明白她的心情。
“小诗……你……”李若希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这两年经历了世间最糟糕的事情，也看清了很多人的心，所以才会慢慢消沉慢慢绝望。是沈诗晓耐心地将她从绝望中拉出，让她看到了爱、希望还有责任。
“若姨，但这是我俩的秘密，你不能和张昀说，可以吗？他一个大男孩，最爱面子了，要是知道这事儿，准都不搭理我了……”
“他舍得吗？”李若希难得玩笑地说，却看到沈诗晓并未回答，也没有表现出羞涩，似乎神情中还带了些许失落。
沈诗晓完成了最大的一件心事，和李若希约好随时电话联系，虽然她不知道这次她回去以后还能不能随意用电话，但只要有机会，她都会过来看李若希的。
周三到了学校，高言峰才从罗烨那里听说了沈诗晓要离开的事情。他想找张昀好好问问，却发现他下课后都是像颗钉子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再和沈诗晓讨论问题，却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去放风。
他察觉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似从前，却也明白原因。他只是想不通，张昀明明就很在意沈诗晓，却又为何和谢雨涵谈恋爱。自他生日那天过后，他也没见张昀去找过谢雨涵，但问起张昀，他却一直都没有解释。
相比肖凌和王星泽而言，他算是最熟悉张昀的人，对他家里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张昀高一一整年的状态他是最清楚的，他疯狂地忙着打工，要不是未成年，他相信张昀早就直接退学了。
他像是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在外面忙着赚钱，忙着照顾自己的母亲，在学校无视一切的异性示好，可以说如果不是他们三人上赶着交往，张昀即使救过他们也不会和他们熟识。他自觉地从众多普通高中生将自己隔离，即使该上课的时候也有在听，考试的时候也不算敷衍，但是他感觉得出来，张昀根本就没有对学业一途有过任何期盼。他可能只是稍微给自己留那么一小点退路，以防成年了也没能找到更合适的事情做。
一直到沈诗晓的出现，他才从张昀身上看到了少年人该有的一些悸动和情绪。他会压抑着渴望去限制自己抽烟的频率，在学校的时候，偶尔抽都会把外套留在教室，抽完还会记得含一颗薄荷糖去味。他会绞尽脑汁地去帮沈诗晓思考那些他曾经从不去深究的问题。他在冬天的时候会专门在小卖部多等很长时间就等着给沈诗晓带一袋加热过的牛奶……
即使沈诗晓来之后，他和他们的相处时间少了很多，但他明显能从那些短暂的相处中察觉得出他多了“人气”这个东西。
高言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张昀不和他说，但是他却不想自己的兄弟再回到曾经那种状态。于是他大着胆子去找了谢雨涵。
“你说沈诗晓要转学？但这事为什么要和我说呢？”谢雨涵问道。
高言峰此时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后悔，万一张昀和谢雨涵也是认真的，那他岂不是弄巧成拙？
“我……就是……哎……你到底和张昀有没有在谈恋爱？”
“你不应该去问张昀吗？”
高言峰自言自语道：“昀哥要是愿意和我说我就不用来找你了啊……”最后他也怕离间了他们的感情，还是准备抑郁地离开。这时谢雨涵却叫住了他。
“你是说，沈诗晓知道我和张昀谈恋爱，所以决定要转学是吗？”
高言峰当然不知道沈诗晓在这里只是借读而已，但他知道沈诗晓决定离开一定和这事有关系。
“多少有很大的关联吧，毕竟上个星期还好好的，这个星期就决定要走，很突然啊……”
谢雨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张昀，平时和沈诗晓很要好？”
高言峰斟酌着字句，回道：“啊……他们俩不是初中同学嘛，关系挺好的。沈诗晓来了以后也带着昀哥把学习搞上去很多，反正……就是昀哥还挺开心的……”他有隐藏很多东西，各种张昀待沈诗晓的好，还有，张昀确实开心了许多，但偶尔有些时候，却显得更加苦闷，不知道他纠结些什么。
“你其实想说，张昀喜欢沈诗晓吧？”
“啊……这……也可能只是把她当妹妹。不过我觉得她要是真的走了，昀哥可能不会那么开心吧……”
谢雨涵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看着高言峰纠结地离去，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有点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去做点什么……
3班第五节是体育课，下得很早，谢雨涵下了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来到了7班后门口等着。
沈诗晓看到对方的时候反射性地说了一句：“那个……张昀，没在……”
谢雨涵却直接道：“我找你，方便一起吃个饭吧？”
沈诗晓只能跟着她一起出去，谢雨涵没往人多的食堂走，而是带着她去到学校外面一家小吃店，两人坐在小店外面的一个遮阳棚底下的小桌边。
沈诗晓开口问她找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谢雨涵直接问道：“听说你和张昀关系很好……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
沈诗晓握住了手上的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初中同学，他，偶尔会比较照顾我，也只是把我当作妹妹了……而且，我要转学了，以后不会在九中，我们……没事的话也不会联系的。”
谢雨涵看了她一眼，才悠悠道：“上周四，张昀突然来找我，请我帮他一个忙。我以前欠他一个挺大的人情，所以就答应他了。”
沈诗晓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听她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