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烟
杨婕说着专门往张昀那看了一眼，昨天鲁仕杰就和她提过班上一些比较特殊的学生的情况，其中就有张昀，说是学生家里情况困难，平时得在外面兼职，平时早上的第五节课几乎都是请假，可能晚上还会有别的工作，所以休息不好，白天经常会在课上睡觉。
杨婕性格强势，对其他老师的放任能够理解，虽然张昀情况特殊，去年有人来学校闹事她也有所耳闻，但她还是不允许有学生在她的课上睡觉，所以此时她是专门打预防针的。
张昀此时当然没有睡觉的渴望了，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时不时转头看沈诗晓一眼，然后又默默地开始发呆……
杨婕见张昀没有睡觉，但却似乎一直游离在课堂之外，忍不住心下叹息：再有天赋的人，自己不自觉的话，别人怎么能渡他呢？
“张昀，杨总问你话呢……”张昀前面的人转过来提醒他。
张昀压根什么都没听到，此时见人提醒才慢慢起身，疑惑地看向杨婕。
杨婕只能忍住脾气，重复道：“我听你们鲁老师说你的英语不错，希望你来当一下7班的英语科代表，你觉得可以吗？”7班原来的两个英语科代表都去了文科班，鲁仕杰给了她班上之前英语还不错的学生，包括张昀，她倒是也愿意给他机会。
张昀闻言应道：“谢谢杨老师，但是我经常会请假，很多事情负责不了，杨老师还是问问其他同学吧！”
杨婕也不强求，让他坐下又找了其他同学。
两节课连着，杨婕课间都没有让学生休息，不过还没有正式上课，她自己去过很多地方，除了讲了自己的要求以外她就一直在和学生吹牛，和学生讲了许多国外的风土人情，大家倒是也不觉得累。
张昀花了两节课的时间，总算接受了沈诗晓是真的来到了九中这个事实。下课铃一响，广播立马响起音乐，今天的大课间得下去操场开始做操，班上的同学稀稀拉拉往外走。
鲁仕杰第一节的时候重新多选了一个女班长出来，名叫耿雨萱，下课时应该也和她交代过照应着些新来的沈诗晓。
“沈诗晓，你第一天来我们学校，不清楚位置，我带你下去吧，顺便教你认认地方。”耿雨萱为人热情开朗，虽然是从别的班过来的，但课上还是主动竞选，也以高票当选，此时和沈诗晓说话也不见半点生疏。
沈诗晓正想回应，却被张昀打断了：“我有事和她说，你们先下去！”
说话的对象是耿雨萱和准备等他一起的高言峰等人，高言峰他们闻言立马识相地离开，耿雨萱是学生会的人，高一的时候执勤恰好遇过有人因为张昀来学校闹事，听说了不少事情，加上张昀确实因为打架滋事被处分过，对他的感观并不大好。
“迟到了要被扣班级和个人操行分的，你自己不下去不要连累新同学。”
不等张昀回应，前面的王星泽就过来叫住了耿雨萱：“哎，知道了耿班长，昀哥他有分寸，咱们先下去吧，你看外面你的小姐妹们还等着你呢！”
耿雨萱看了沈诗晓一眼，见她没有意见也只能随他们去了，却在走到门口时又折回来把沈诗晓拉到一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你是新来的同学，不了解大家的情况，要是有男生和你献殷勤，你别傻乎乎地只看脸，有些人品行不好，要多听多看才知道。”
课间声音很乱，旁人听不到耿雨萱的声音，但见她说这话往张昀那里看，多半也能猜得到她说了些什么。
“雨萱，你可别干了好事还遭人埋怨啊……说不定人家就乐意挨着帅哥，嫌你多事儿呢。”
“就是，我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听了点耳朵，人家好心让她去前面坐，她还不乐意呢，指不定就是想和帅哥坐，谁在乎是不是那啥的儿子呢……”
“别多话，赶紧下去吧！”耿雨萱打断了身旁的两个女生的私话，带着人下楼走向操场。
教室里除了张昀和沈诗晓两人以外，还有一个7班原来的同学，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写过申请都不需要下去做操。张昀知道有人在不好问话，只能带着沈诗晓往顶楼的小天台走去。
九中这边每年都是高三学生在一、二楼，高二学生在三、四楼，高一学生在五、六楼，传言都说是生怕高三学生压力大住在高楼容易出事。7班刚好在四楼的楼梯口附近，现在高一还在军训没有来教学楼，人都几乎下去做操了，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小天台是这栋教学楼南侧的一个露天小台，周边围栏很高，但学校还是给两道门都上锁了，但其中一道门常年失修，加上学生有意为之，锁倒是挂得好好的，但是门可以被直接被抬起来推开，九中一些喜欢抽烟又不想去卫生间的就经常来这里。
张昀看着门已经被打开就知道有人在上面抽烟，犹豫了一瞬，似乎不想让沈诗晓上去，毕竟她不喜欢烟味。但摸着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又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为何还在意那么多呢……
“要进去吗？”沈诗晓知道张昀有疑惑想问她，她也有，所以见他不知为何停下便主动问道。
张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似是随意道：“我忘记带烟了，还是不上去了！上面是吸烟场所！去教室吧。”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六楼楼梯口的教室门开着，可以去那里说。
沈诗晓跟着他又下去，视线盯着他手机的打火机，张昀自然也知道，主动回道：“长大了，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学会了！你不介意吧？”
沈诗晓摇摇头没回话，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之前看到的照片上就见过他抽烟的样子，但此时只是看到了打火机，她就还是有些心酸。她知道张昀不是那种需要装酷或是为了尝鲜会去学这些的人，那促使他抽烟的只能是解压了。
张昀带着她走到高一的一间空教室里，直接问道：“怎么会来九中？你之前在一……是去了一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