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有眠眠能让朕快活
素来含着水雾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厉色闪现,寒光凌凌。
秋槐心底一寒,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
“看来,你还是要忠于你的公子。”
朱唇微启,带着薄凉之意。
“娘娘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
瞪大眼看着她,秋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撞倒了一旁的盆栽菊花。
陶罐应声碎裂,泥土撒了一地,洁白的菊花很快便落满了泥。
“愣着做什么,我们还要去上香呢。”
像是什么也没有说,段卿眠觑了她一眼,抬步走了。
秋槐想跑,她要去告诉公子,娘娘叛变了。
但是像个影子一样的老三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也不说话,就这么与她僵持着。
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上段卿眠,老三亦步亦趋的在后头跟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哪个殿都没去,段卿眠只去了地藏王菩萨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睁着眼看着静谧的佛像。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上一世,因她一念之差,帮着李傲颠覆穆氏王朝,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她或有心或无心制造的杀孽不知凡几。
重生一世,或许就是空智大师说的多行善事,少造杀孽吧,她得为曾经的残忍赎罪。
“娘娘,主子到了。”老三道。
平静的心立马乱了,段卿眠将香插在香炉上,疾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很快又慢了下来。
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
秋槐的心不断的下坠。
完了,娘娘真的喜欢上了狗皇帝。
公子的大业怎么办?她定不会再帮公子,甚至还会害了他。
去往李南星厢房的路上,段卿眠有迟疑,她知道穆九州宠幸惠妃和敏妃是为了将她们身后的势力提拔起来对付王家,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一直持续到了见到穆九州的那一刻。
“眠眠。”
温柔缱绻的叫着她的名字,眼前的男子凤眸轻扬,满心满眼都是见到她的喜悦。
停下脚步对上他的眼,对方却已经快步走到她的跟前。
“朕来接你回宫了。”
将人揽入怀中,属于他的气息霸道的将她所有的感官都占有。
熟悉的龙涎香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是她最常用的兰香。
并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段卿眠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软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靠在他强壮的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心中那些个娇气的委屈便涌了上来。
穆九州大氅一摆,直接将人给护在了里头。
“没有我,陛下在宫中也快活。”
似嗔似怨的道了一声,段卿眠轻咬着唇想要让鼻尖那酸涩之意消散。
穆九州抱着怀中那柔软的身子,眼睛亮了亮,一抹由衷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朕的快活都是眠眠给的,眠眠难道不知?”
揶揄的笑说着,腰间的大手不安分的在那不盈一握的腰间轻轻掐了一把,惹来一声娇气的惊呼。
穆九州开怀大笑起来,揽着她往回走,“若是眠眠不信,等回了宫,朕——定叫眠眠也快活几回。”
段卿眠的脸红得能滴出水来,这皇帝以往从未与她言语这般孟浪,不过几天未见,就变了个人似的。
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奈何手劲小,对于穆九州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看着两人互动,秋槐恨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不行,决不能让娘娘继续沉迷下去!若是皇上知道了公子的计划,那灵州就完了。
“老三。”进门前,段卿眠忽而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叫了老三一声。
老三停下脚步,抱拳,将秋槐拦在了外头。
“娘娘,娘娘,奴婢知错,饶了奴婢吧。”
被老三的一记眼神给吓到,秋槐终于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在她阻止段卿眠,告知李傲之前,要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奈何不管她说什么,段卿眠都没有再理会她,与穆九州牵着手往走。
“娘娘这是翻脸不认人,既然奴婢都要死了,那就别怪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皇上,你来京都分明就是为了——”
未说出口的话被老三给捅回了喉咙中,秋槐瞪大了眼看着段卿眠,呜呜呜的还要说,被老三拎起来走了。
穆九州自是听到了她说的话,低头看向神色不变的段卿眠。
“我无保留的相信陛下,今日如果我说,我也绝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赤炎和百姓半分,陛下会信我吗?”
与他对视,深深的瞳仁倒映着彼此的影子。
好一会,穆九州吐出一个坚定的字,“信。”
灿若星辰的凤眸凝聚出坚定的信念,段卿眠觉得那一颗心有瞬间的停顿。
何德何能,叫一个皇帝这般相信她。
“此一世,我绝不负陛下。一些事,我会慢慢告诉你,不会隐瞒。”
“你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穆九州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被他的话感动到,段卿眠愣了一瞬,忽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不,就要告诉陛下,叫你也像我一样。”
吃味两个字没说,段卿眠想等他自己感受。
早就守在院子里的李南星和姜一见状,尴尬得急忙转身背对他们,这狗粮岂是他们能看的。
“陛下这几天的行为还是很有用的,秦家和陈家暗中已经联手,很快便会对王家有试探的动作。不过王书林瞧着情况不对,应该会将太后请回来。”
两人也不敢嬉闹,只说了两句便坐下来与李南星两人商谈起来。
“太后在三江城,赶回来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中,必然要让王氏重创,届时便是太后也轻易无法扭转。”
穆九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在太后回来之前,若是将王党拔除一部分,伤筋动骨之下,太后就算要责骂他,他也不亏。
谁知李南星摇摇头,不赞同,“皇上有没有想过,只要太后还在,王丞相、皇后、太子还在,王党的核心就永远动不会被动摇,其他王党哪怕被满门抄斩,还会有无数人上赶着做他们的走狗。”
“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太后垂帘听政十多年,尝过权利的滋味舍不得放下。王丞相之女乃是皇后,更有唯一的皇子在手,以丞相的野心,您说他会不会也想做那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