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败者
等顾阳的弹唱结束整场选拔也就结束了。
所有的观众都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退出这个小演播厅。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观众席上只有第二三排坐着的27位参选者，还有一个弃赛的早就离开了。
结果是当场宣布的。
从念第一个名字开始，顾阳就一直捏着一把汗。
哪怕已经从观众的表现中猜到了自己可能落选了，但始终还是怀着一点儿期待，期待着或许自己并没有那么差劲，或许，与别人相比较起来，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儿优势的。
一直到最后一个名字结束，他还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顾阳仿佛陷入了混沌的梦境。
被入选的十二个人即将成为未来公司的练习生，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道，走上梦想的舞台。
顾阳抬起头，忽然对上一道目光，二人四目相对间，彼此都愣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林辰眼里一闪而逝的是对他的担忧。
顾阳心里一暖，无声朝他道了声，“恭喜。”
但是林辰却在这时极快的扭过头去，没看到顾阳的口型，那动作多多少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他看来，对方都已经不把他当朋友了，自己却还是担心落选会让他难过，这样的情绪暴露在顾阳面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狼狈。
名单公布之后就只留下了12位练习生，其他的落选者都可以自由离开了。
顾阳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一路上十几位落选者谁也没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他们都是这场战役中的失败者。
出门看到外面的阳光时顾阳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眼睛。
那刺眼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酸涩得莫名有了泪意。
手臂压在眼眸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茱莉亚学院进修名额考试那天。那些搬家工人们将别墅搬空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
站了一会儿，顾阳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朝出租屋的方向走回去。
这一次的落选，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
重新跌入深渊，不见光明。
离选拔失败已经过去三天了，顾阳整个人却还被困在那种迷茫之中。
被淘汰时暗灭的灯，底下观众散漫的态度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身为失败者的痛苦。
而挚友林辰的声声诘问仿佛还在耳边，更是锥心。
痛苦，困惑，隐瞒，迷茫……这些负面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巨网，将他牢牢困住，困在其中，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那天在酒吧里和赵正楠谈话时撬出的一丝缝隙似乎又被堵住。狭小的出租屋里，顾阳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漫无目的地神游。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顾阳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迟迟没有接。
电话被自动挂断了之后，很快又响了起来。反反复复了五次，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顾阳拧眉，被这么一打扰，到底回了神：“喂。”
一开头，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都没有说过话，声音嘶哑的难听。
电话那头是一个儒雅的男声：“你好，请问是顾阳吗？”
“是。”
“我是韩臻。”
顾阳先是一愣，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混沌之间突然反应过来：“韩导师？”
正是因为韩臻从冉星跳槽到未莱，才会导致未莱公司练习生海选人数大大超额。
而当时他在舞台上参与选拔的时候，底下就坐着韩臻。
顾阳了解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反而更加疑惑。韩臻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如果打扰到你了，我很抱歉。”韩臻声音温和，像是缓缓而动的溪流水，听来只觉得平静了许多，“我希望能约你出来出来见一面。有一件事需要你。”
顾阳皱紧了眉：“您是不是记错人了？”
需要他？需要一个被未莱淘汰的失败者？
“没有。”韩臻似乎是笑了，带着几分哄孩子似的语气，“具体的情况我们见面说好吗？我看你申请表格上填的家庭地址附近就有一家咖啡店。今天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说完这句之后就挂了电话。速度之快，分明是直接断了顾阳拒绝的机会。
少年捏着手机沉默了许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做，不如去一趟。
阳光倾泻，街道两旁的香樟树，绿色衬着灼热的暑气，像是要流淌下来一般，浓烈的耀眼。
顾阳随意收拾了一番，赶到约定的地点时，正好是三点钟。
没有想到，韩臻已经在等他了。
对方扣着鸭舌帽，坐在角落的位置里冲他招了招手。
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样，对方一身干净舒适的休闲衫，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一派儒雅的风度。
顾阳刚坐下，他先开口了：“抱歉这么急着约你出来。”
“没事。”顾阳了解过韩臻，而越是了解，对于这位大神级别的导师就越是尊重。
韩臻二十多岁就凭着唱作歌曲走在了华语流行音乐的前沿。之后转幕后制作，更是捧出了许多人才。
只是，顾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过来找自己。
韩臻看出了少年的局促与疑惑，也没有卖关子：“我有一个练习生的企划，你要不要参加？”
“我已经被淘汰了。”顾阳微微皱眉。
“我知道。”韩臻轻笑一声，“我也给你投了一张淘汰票。”
顾阳：……
韩臻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反而笑意更深：“出道组淘汰了你。但是，现在备选组向你敞开大门。”
“备选组？”顾阳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未莱公司的练习生有分什么“出道组”和“备选组”。
“隔一段时间备选组和出道组进行pk，赢了的就转去出道组，输了则退到备选组。”
“为什么选中我？”
“你有天赋也有作曲的才华。你需要是机会和时间的磨炼。”韩臻眼眸深邃，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年，“而我现在就在给你这个机会。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将你磨砺出来。”
顾阳知道，韩臻这句话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他能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和口碑，不是靠说大话得来了。
而且不得不说，韩臻寥寥几句，他已经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