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飞蛾扑火.3

40.

其实是有不甘心的成分在的。

走到了这里，也不能再逃了。

身后是危崖。

空气里弥漫着酸涩的柠檬香，那具白骨停下了动作垂直倒在荆棘丛中，星火闪烁，与萤火虫共舞。

碎片长河里有一个人，她站在高处仰起她高贵的头颅，她被黑雾紧紧团住。

“橙子......”

我唤着谁的名字。

我希望时间可以再等一等。

她闻声寻来源，风掀起掩面的白纱。

我看清了。

那个人。

光暗下来，黑暗里，只剩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窥视着我的灵魂。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死法。

上吊，跳楼，割腕。

车祸，服药，溺水。

但我一直都没有如愿。

我不得不去承认，是橙子和我的懦弱拯救了我这脆弱不堪的生命。

我的死亡计划落了空。

我活了下来。

即使现在的活法并不是很让我满意。

死神的镰刀迫近我的生命之线，仿佛轻轻一割，这条不堪一击的线就会断成两半。

我后退，鞋跟撞上一把不知何时躺在这里的剑。

我拾起它，将它拔出剑鞘。

剑光照亮了这片鬼蜮，驱散了夺命的死神，我砍碎拦路的荆棘，冲向那缕记忆的残丝。

向日葵得到了新生，在白骨的眼眶中生出它淡黄色的幼苗。

日升，驱散黑夜。

我举起那把利剑，劈向这悲哀又可笑的夜空。

风刮得猛烈，折断了路旁的柳枝。

僻巷的野猫疯狂逃窜，惊散一群黑鸦。

她看着我，抿唇，又握拳，指甲嵌进手心。

41.

“回家。”

42.

她纵身跃下。

张开那对用月光编织的白色羽翼。

43.

夜空裂为两半。

一半是月，一半是日。

44.

“橙子！抓住我！”

她全力一搏，拉住了橙子伸在半空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