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职场女性
这时，门开了。
安娜按着密码进了来。
她看到曾小云宋柯然和念念一起吃早饭，愣了愣，后退要把门关上：“不好意思，宋总，我在外边等……”
门被往回关上二十五度，又被一道外力给重新推开。
“小云姐，你怎么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啊？！得亏我能定位到您，要不然是要让节目开空窗吗？！”
只见一个头顶羊毛卷，身上穿的五颜六色的胖女孩手里摞着一堆袋子，喘着粗气奔进来。
曾小云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小云姐？
嗯……看她气势浩大地走到跟前，一脸的胶原蛋白，青春洋溢，的确是可以喊她姐。
节目？开天窗？
这就不懂了。
才穿过来两天不到，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曾小云故作淡定地皱眉：“没看到我在吃饭吗。”
胖女孩越过她，看到桌上的早餐，还有念念小朋友的怨念眼神。
她不好意思地鞠躬哈腰：“不好意思，小云姐，不好意思，宋姐夫。是真的来不及了，小云姐的甜品节目时间做了调整，早上必须要去录了。真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一家人天伦时间的……我跟小云姐您约过了的呀……”
女孩弓着背，跟曾小云和宋柯然连连道歉，又一脸便秘的着急样。
曾小云没说话，就被女孩连带着拉去卧室：“姐，咱们抓紧时间换衣服吧，早饭咱们凑合吃两口既能保持胃部健康又能保持身材，好不好？”
曾小云：“……”
她拿起放着三明治的盘子，推着曾小云往卧室去。
门一关，曾小云就走到床头柜拿手机，果然上面有很多未接电话。
备注名是：小凌。
曾小云立刻对有称呼的胖女孩说：“小凌啊，你什么时候跟我约过时间啊？”
小凌把袋子里的衣服扔到床上，又拿出高跟鞋：“啊？！姐，你别开我玩笑啊，我真开不起的我！就是上个星期啊，您和领导开完会出来，领导要把您的节目断了，您好说歹说让领导同意把节目保留三个月再行观察，还同意把播出的时间从黄金八点改到十点吗？”
“唉，小云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当初你以一己之力在短视频上红成了头牌网红，领导屁颠屁颠地把你签到电视台当主持人，你呕心沥血创办的‘云朵上的甜’的节目开播四年来收视率一直都很好，可是领导说翻脸就翻脸了。但是你也不能装失忆玩失踪吧？这样不就直接给上边更好的借口了吗？”
“小云姐，我们一大组人都挺你，都相信你不会就这么被打垮的。你自己可千万不能放弃啊！”
“小云姐，是你教我的，天大的事也不能让情绪耽误做正事。”
……
这个小凌真给力，直接让曾小云从一头雾水听了个明明白白。
原来，七年后的她是职场女性，不仅继续在甜品上有所造诣，还直接开个节目当主持人，做到了真正转型不说，还是电视台里的中流砥柱，是拥有绝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了。
这是之前她初入短视频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尽管之后凭借着中国风的甜品迅速收集了一把流量，但是她和那些一有粉丝就变现的人不一样，她仍然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拍着只关于甜品的创意和手工过程。
在她看来，这琳琅满目鲜艳繁华的甜品，其实更需要静下心来揣摩。
把自己当个手工者，就不会被浮夸的外力所影响所控制。
这样才能做出好的，令人称赞的甜品来。
小凌絮叨着给曾小云换衣服，上妆。
曾小云看着镜子里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就截然不同的两种风采，不由地兴奋起来，尽管按照小凌的说法她现在遇到了事业的瓶颈并不好过，但她还是很想去看看现在职场中的自己。
她从房间出来，看到宋柯然也换好了西装，安娜在帮他整理衬衫扣子。
念念跑过来拉曾小云往宋柯然身边回：“妈妈，你要去上班了吗？爸爸也要上班了，你帮爸爸整理一下衣服吧！”
说着他把安娜往旁边推，让曾小云顶上。
儿子连姐姐都不叫了，把“妈妈”两个字叫的格外响亮。
他如此明显，曾小云也只好随了儿子的心意，乖乖配合。
安娜的领带打了一半，曾小云看着宋柯然，缓缓抬手。
她踩着高跟鞋，脑袋刚好能到他的耳边。
传说中的理想身高差。
这是曾小云第一次给男人系领带，但却不是第一次系——
念大学的时候，她和乔志成热恋期。
她就把之后和乔志成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还想过之后结婚当好家庭主妇，每天早上送老公出门上班，给他系领带。
于是，做过很多次的练习。
基于这一点，她不会和婚姻里的曾小云出入太大，穿帮了去。
看着宋柯然的衣领，曾小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回家时凌乱的领结，心里莫名一阵紧张的跳动。
她感觉到上方倾斜四十五度的注目，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过最后曾小云还是把领带打好了。
“好了。”她拍拍他的领结。
宋柯然也给她整理头发：“很美。”
曾小云看向他身后的安娜，很想问：“美吗？怎么着也没有你的安娜小姐美吧？”
不过旁边都是人，她自然不会说，而是变成轻吻他的脸颊：“谢谢老公。我走了。”
宋柯然瞳孔震动。
“好了小云姐，赶紧的。”小凌感觉多呆一秒就多火烧眉毛，拥着“依依不舍”的曾小云往门口赶，“恩爱等忙完再好好恩爱吧，有的是时间哈。”
念念开心地冲曾小云摆手：“妈妈再见。”
曾小云被推着上了门口的保姆车，司机一个油门下去，快到飞起。
安娜对出神的宋柯然说：“宋总，我们也走吧。”
宋柯然强行回神，对念念摸脑袋：“等一下奶奶会来送你上学，爸爸先走一步。”
念念呵呵笑：“爸爸，妈妈的亲亲，香不香？”
宋柯然：“……”
***
A市电视台大楼。
一栋银白色外形的摩天怪兽。
暗蓝色的玻璃折射着天空的光线，像是怪兽的瞳孔。
曾小云录节目的地方在十二楼的摄影棚。
节目布景，操作台，灯光，摄像机，工作人员等等全部就位，就等曾小云到位。
小凌带着曾小云到时，赔笑地高嗓门大喊：“小云姐到了到了，不好意思，路上实在堵车，真的很不好意思——”
曾小云听到工作人员中有不爽的冷啧，和拍东西的不满发泄。
小凌一定也是听到了的，但她只当没听到，跟每个部分的工作人员都点头鞠躬。
她走到灯光下，亲自跟大家说对不起。
二十八岁的曾小云好歹也混过几年社会，很清楚每个行业里都讲究时间和价值冷暖。
所谓的时间，就是时效性，不浪费，不拖延，在约定或者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做完。
而所谓的价值冷暖，就是当你有价值的时候你就可以忽视潜规则、游戏规则，甚至是资历辈分等附带的东西；而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你即便曾经是高傲的孔雀都要低下尊贵的头颅。
这声道歉，除了是道歉迟到的这件事，还有接下来她没办法熟练流程的这件事……
当一个主持人，要怎么当？？？
站在操作台后，制作蛋糕的工具都是熟悉的，镜头也是熟悉的，但之前短视频她不用露脸，画外音也是后期配上去的……
这又露脸又讲词儿还要做蛋糕，一心三用，要怎么弄？！
于是，开录没一分钟，就状况百出——
“卡，小云姐，怎么不讲台词标语啊？”
“卡，小云姐，你得先说今天蛋糕制作的主题，再介绍食材啊，你得按照本来啊！”
“卡！曾小云，你是不是耍我们呢？”
曾小云直接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她现在的样子，比菜鸟还要菜鸟。
小凌满头大汗，走过来问她到底怎么了：“小云姐，你从来不会忘词儿的呀，今天这是整哪出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