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务事”
秦山喝着茶水，继续不紧不慢地敲着桌子。
“留下来的各位，应该都是和任老爷有商业合作，一起置办产业的老板吧。有的是任家雇佣的老板，也有双方一起投资的。”
“是。”
几人先后答应，谈话的局势，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秦山主导。
“那既然这样就好办了，把当时任老爷给你们签署的条款拿出来，大家继续照着条款办事，只是任老爷的那一份，归给任大小姐。店铺的事情，我们会找账房先生过去清点账目和仓库，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胆敢趁乱贪赃……”
秦山笑了笑，把冯宝宝的菜刀拍在桌子上：
“那就别怪我秦山没有提前说明！”
这个年代，早已经有了商人之间的商业条款，而且往往会找衙门进行公证，用来以防万一日后出现问题，作为裁决的依据。
理论上那些条款，在任家应该也有一份。任婷婷刚刚上到二楼，就是因为秦山在来的路上告诉婷婷，让她去任发的书房找一找，有没有保险箱或者密室之类藏东西的地方。
“这不太妥当吧，任老爷子走了，虽然投资是还在，但是让任婷婷这么一介小姑娘看管这么大的生意，出了岔子、赔了，怎么办？她能拿捏的住？”
王长摇摇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样吧，任家遭逢大难，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我把任家的那一份子退还给任家，再看在任发的面子上，额外捐赠一份给任家，仁至义尽了。”
“是么？那么大的产业，你把当年的干股退出来，就想要整个长发商行？”
秦山也不是任由他糊弄的傻子，自己虽然手头没有长发商行的具体数据，但是看任家这业务宽泛、财力雄厚，手底下的商行肯定也是个庞然大物。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把一半的商行产业交给任婷婷，她一个小丫头也照样拿不住，只会赔给外人！到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可别怪我无情！”
王长被戳穿了目的，冷笑连连，作势威胁秦山：
“再说了，剩下的这几家老板也跟我差不多，你可想清楚了，要是真的打算把产业死死抓在手里……只怕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
“就是，任家的产业，不能葬送在那么一个小丫头手里。听叔的话，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我们现在把钱退回来，你让婷婷做点小生意，我们几家帮衬着点，照样可以做起来嘛。”
剩下的几个商人眼看好像有戏，纷纷开口声援王长。
“好，好，好啊。一个个的，任老爷子尸骨还未寒呢，就来打折侵吞任家产业的目的了？”
说起来，任老爷子最后是被荔枝树火烧超度掉的，当然是尸骨未寒。
秦山站起身来摇摇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管家，把任家的亲戚们都交出来，我有话要给他们说。”
随着任家那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重新走了出来，站在秦山背后站成一排，王长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山清了清嗓子：
“任老爷死后，任家的偌大产业，理应有你们这些亲戚一份，对也不对？”
“那是当然！”
身后几个“任家人”纷纷点头。
“所以，眼前这几位商人，要把任家的产业退成当年入的份子，然后还给任家。”
秦山摇摇头，一脸的悲天悯人：“可是，如果任家大小姐没有了这里的产业，那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干脆拿着钱去西方留洋算了，那到时候，钱全部打包带走，你们这些长辈，总不可能还要克扣晚辈的学费吧？”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诺，所以，能不能让任家的产业留下来，就看你们这些长辈的意思了。”
秦山推开椅子往后一站，摊开双手示意：请。
此刻，王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队友已经变成敌人了。
“任家的基业好好的，你们退出来干什么？”
几个任家亲戚先发制人。
“任婷婷管不住那么大的基业，我们这是为了任家好。”
“没事，婷婷不还有我们吗？我们管的住，嘿嘿。”
这一招让几个商人顿时不好再说什么，人家长辈搬了出来，这下真的没道理了。
“你，秦山，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夜路走多了，当心遇到鬼！”
眼看事情已经不成了，王长撂下狠话，准备威胁一波就走。
没成想，秦山一拍桌子，在其他人看不见的位置，一只手指迅速画成雷符。
雷符既成，一道雷光劈向大厅，恰好从王长鼻尖擦过：
“不劳您费心，您不会真的忘了，僵尸最后是谁打败得了吧？”
“你！”
没等被吓了一跳的王长发怒，秦山大手一挥：
“管家送客！接下来我们该聊家事了！”
等“外人”们全都出去了，秦山招呼着几个“亲戚”坐下喝茶：“来来来，坐，都坐。”
“秦山，这下该聊聊任家的产业怎么分了吧？婷婷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样，商行给我，铺子让这几位分了，给婷婷留下一座宅子、几家店铺，够吃一辈子了。哦，对了，还有秦山你，也分上一间衣服铺子，就差不多了吧？”
一位长辈乐呵呵地笑道，仿佛已经看见了美好的未来。
“呵呵，滚。”
……
“你说什么？”
几个人没有听清，不确定他们听到的是不是秦山说的。
秦山笑了笑，掏出一把大洋，一人发了一块：
“给我滚！”
“你怎么敢这样——”
那位长辈拍桌而起，还没等突出后半句，秦山已经一菜刀劈开了整张桌子。
“——跟我们说话……我们可是婷婷的长辈……”
后半句话，很显然中气不足，声音迅速地跌落了。
“长辈啊，那好，一个个手里都有钱吧，任家重建需要操持，你们把手头的钱捐个万儿八千的来，给婷婷帮帮忙。”
“哪来的那么多……”
“没有那就滚啊！还任老爷表叔的三堂弟、二舅爷的外孙……你们也好意思上门要？”
秦山举起菜刀对着最近的这位：“再不滚，这张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滚我滚！”
看见好像狂躁症一样的秦山，几个人明智无比地选择了忘记秦山之前的话，光速逃出了任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