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暗中的保护伞
“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这是和循环无关的事。”
江渔做出无奈的表情，“何载舟，你说谎都用同一个句式的？”
见他被噎，江渔便知道自己没猜错，他还是有不愿意说的部分。
于是她就更觉得无奈了。
“我们连正常的生活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过上了，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就算你告诉我你和周礼当时在策划谋杀谁我都不会怎么样。”
语毕，她被自己的话吓到，赶紧摇摇头，“谋杀还是有点夸张，应该不到这个程度吧？”
“你想什么呢......这次我是真的觉得和循环关联不大，而且答应了周礼不会和你说才犹豫的。不过你说得也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能不能回到正常生活都不一定了，我就食言一次也没什么。”
“嗯。”江渔点头，给予何载舟肯定的目光，“循环内的事情严格来说都不能算真实发生发生过的，你就当这是做了场梦。我从开始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的确像做了场梦。”何载舟疲惫地笑笑，“那我就从事情发生的最初讲了。现在我对这件事的感觉就是当局者迷，你听一听，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的思路。”
江渔没有打断他，只是再次点头作为回应。
“大约是我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周礼就表现出很反对的意思，我问他原因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的。但是联系之前大家一起相处的细节，我又觉得并不像。”
“你知道，周礼根本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就算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从没管过我的什么事，所以他当时的做法在我看来很反常。”
“后来我还是正常和你在一起，周礼看我意思坚决，也没有再反复提这件事。直到同一年的秋天，我开始吐血，到处看病找不到原因以后我找了周礼，让他拜托周叔叔和齐阿姨通过玄学的方式帮我看了看。”
“当时他们一致对我说的是你会克我，让我离你远点，可是这种事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勉强可以接受玄学的存在、可以接受确实是有克妻克夫这样的说法，还是接受不了他们对我身体情况给出的这个解释。”
“毕竟我们当时只是恋爱，又不是结婚了，而且我们以前就是好朋友，又不是刚认识，为什么以前你不克我呢？这个逻辑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不通顺的。”
听到此处，江渔忍不住发问，“所以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佐证了这一点？你发现我真的克你？”
“不是，那不是真的。”
“那你怎么还是......”
“我后来还是选择提出分手并不是为了自保。”何载舟停顿了片刻，“那时候吐血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周礼和我说了实话，他说其实不是你克我，是我的问题，是我招惹上了连周叔叔齐阿姨都破不了的不干净的东西，而你作为当时离我最近的人，肯定会受我干扰。”
“那次谈话，他承认了他也喜欢你，是为了保护你才让我远离你的。但他和齐阿姨周叔叔都怕我知道了实情会接受不了，所以没有这么和我说。”
“知道了这件事后没多久我就和你分开了，也淡出了我们的圈子。”
“我从来没放弃找到这件事发生的原因，只是一直都不太成功。周礼、周叔叔还有齐阿姨一直都有给我一些帮助，我很感谢他们。尤其是周礼，即使我们分手以后他也还是没有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他是顾虑我的缘故。”
何载舟看向江渔。
“唯一一次三次循环发生前我就是在劝他这件事。循环的到来让我以为我的情况更严重了，所以我劝他别再顾虑我了，让他和你在一起。或者说，在不在一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自己的心意。”
“我不希望我成为挡在中间的那个人，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你除了因为不想食言，也因为这整个故事里我听起来好像很惨，我不想在成为周礼的心理负担以后，再成了你的心理负担。”
听何载舟讲述这件事完整经过给江渔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她刚发现自己进入了循环时，她忽然发觉，原来这个事件中一无所知的人从最初就只有她自己。
不过她并不是在埋怨什么，只是有些感叹，感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其他的人都在努力让这些“怪事”远离她。
何载舟和周礼表现出来的奇怪一下子都变得有迹可循，好像是她把问题复杂化、把他们妖魔化了，他们想做的不过是保护彼此、保护她而已。
就连循环外聚餐中周礼故意“抹黑”何载舟的事情好像也清晰了——他只是希望她离何载舟远点，换句话说，希望她离危险远点。
不仅仅是周礼要那么做，何载舟本人都是那么做的。
她低下头，用了片刻整理了一下心情。
重新抬起头后她努力做出一个笑容，抬手拍了拍何载舟的肩膀。
“你放心吧，就算要成为我的心理负担那也是出了循环以后的事，现在一个循环就够我们研究了，哪有时间考虑感情问题里面的负担。”
她一边用这样的话安慰着何载舟，同时也是劝着自己，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感动、纠结或者悲伤的时候，不管他们三人的关系要何去何从，一直被困在循环里出不去的话，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如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选择权。
她试着让自己从理性的角度思考何载舟所讲述的这个故事，心里萌生出一些想法来。
“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周礼制造了这个循环？”
何载舟有些没理解她的意思，“周礼？”
“准确来说是周叔叔和齐阿姨。你说会不会他们还是没有把他们看到的全部真相告诉你，比如说......他们其实已经知道要怎么救你了，只是这个事情需要保密？又或者是——”
江渔抿了抿嘴，不知道是否要把那另一个猜想说出来。
结果何载舟这会已经反应过来了，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又或者是他们知道了我的死期，想通过制造循环的方式来延长这个时间，好有更多的机会来找到救我的办法。”
他说得比江渔想得更加直白。
听到死期两个字时江渔心颤了一下，随后她就一直看着何载舟，可他语气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