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裂缝商店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过这样一种梦，在梦中会发生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比如你在语文课上讲解二元一次方程，你被丧尸追了三条街后在海滩上晒太阳，你的好哥们同桌变成超可爱妹子。
做梦的时候感觉这一切好真实，而且你觉得这个梦好漫长，睡醒了但又没完全醒，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彻底清醒后能回忆起梦里的一些细节，但是其余大部分都很模糊，一看时间发现上课迟到了。
莫隐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失忆了，和一个叫做碎羽的魔能傀儡一起冒险，干掉了很多被紫色植物寄生的怪物，然后被一拳干碎心脏。
他做了一个自己死掉的梦。
更糟糕的是。
这个梦是真的。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飘着个头部神似蜥蜴，身体全是碎片的魔能傀儡，眼珠子左右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下室里，浑身酸痛，饥肠辘辘。
熟悉的地方。
“我死了？”
“作为碳基生物，那样的攻击确实没有生还可能。”
虽然魔能傀儡没有表情，但是莫隐感觉碎羽一愣一愣的，像是受到了严重惊吓。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脱掉上衣。”
莫隐满脑子问号，不过还是把外套和衬衫脱下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刚穿没几分钟的皮甲全没了。
脱掉上衣，露出健壮的成年男性上半身后，碎羽的惨叫差点把莫隐当场震死。
“额滴个亲娘欸！！！！！”
杀猪都没它大声。
莫隐低头，发现自己身体表面被画上了一堆金色纹路和符文，整体像是钟表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散发着荧光炫彩。
“这是什么呀？”
碎羽的身体开启了高速震动模式，说话都在抖。
“时时时时间间，时时时间……”
“时间魔法是不是？”莫隐猜到了它想说什么，毕竟它之前说过在这个世界，所有和时间挂钩的都没有好结果。就连钟表工都是高危职业，哦对，这句是瞎说的。
“可怜的守言者啊……谁对你下了这么可怕的诅咒啊~~~~”
碎羽一副哭丧的样子，让莫隐有点想打它。
这时碎羽突然想到了什么。“时间魔法对你起了效果，也对我起了效果……难道！”
只见碎羽从自己脑门里掏出了上百个小小的法阵，看照片一样挨个看下去。
“正常、正常、正常、啊！！！！！！！”
数到一个金色法阵后，碎羽仿佛受到平地惊雷，顿时整个身体掉到地面，碎了一地。
“完了……完了……”
那颗小小的脑袋倒在地上，已经生无可恋了。
“发病发完没有？好了就跟我解释下。”
莫隐穿好了衣服，刚才碎羽暴走的样子着实吓人。
碎羽把身体拼回来，满脸绝望地解释。
“啊……你身上的是一个时间魔能法阵，是你死后发动的，应该是以死亡作为触发条件，难怪我之前发现不了。”
“那时间魔法……”
“时间魔法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魔法！”碎羽直接贴到莫隐的面具上，就好像第一次提到时间魔法那样。“它不是最恶毒最瘆人的，但它就是最不稳定、最危险的魔法！我想我不必再跟你讲述那些个传奇大魔法师研究时间魔法，结果到最后连个人样都保不下来的可怕悲剧了吧！”
莫隐连忙把它推开。“这么可怕？”
“哈哈哈，愚蠢的人类。”碎羽来了个标志性的反派发言。“难道你想困在一个时间循环里，每天反复面对同样的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你想出现另一个你，两个相同的你见面后产生的时间裂缝吞噬一切？难道你想跳出个法师，对你说：‘我是来谈条件的’？”
“这些都是真的？”
“不一定，我编出来吓唬你的，不过时间魔法真的很危险就是了，一旦触碰了某个【悖论】，我们会是什么结局谁都不知道。”
“哎~~~”生活不易，碎羽叹气。“想办法把对我们施法的人找出来，让那家伙解除魔法。”
“不能自己破解吗？”
“能发动时间魔法的基本都是大佬，哪会说破解就破解。你打怪打回来的东西还在吗？”
莫隐想都没想脱口就是两个字：“没了。”
“啊！！！！”碎羽恶疾复发，拽着莫隐的衣领大吼。“去它妈的时间魔法，幸幸苦苦打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我们这是rougelike吗？”
“别对着我吼啊，你不是不在乎那些蚊子腿吗？”
“没有那些蚊子腿，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莫隐赶紧看一下储存戒指，发现自己原先放在那里的东西全都在里面，只有死前拿在手里的和穿在身上的没了。
“没事，戒指里的东西还在。”
“嘶……你怕不是在消遣洒家？”
“我饿了。”
“哼，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走，我带你去吃饭！”
碎羽飞到地上，从自己的身体碎片里掏出一块撕开，原本黑色金属撕去外皮变成闪闪发光的蓝色水晶，当水晶触地，与常规元素魔能粒子不同的空间魔能粒子快速汇聚，三百多个魔能符号和七个圆环形成一个蓝色空间传送法阵。
七阶空间魔法。
魔法的分阶主要靠法阵圆环数量决定，一阶一环，二阶二环，稳定的法阵圆环是魔能高效传导的表现，曾经有人试过用三十多个符文来制作单环法阵，结果在闭环过程中高速传递的魔能粒子数量过多过于不稳定，导致法阵还没成形就自爆了。也有人尝试使用十个符文制作五环法阵，结果就是法阵像是没电的手电筒，亮两下就没了。
“哦？你这么厉害啊。”
“这是专门传送到裂缝商店的传送水晶，我是智慧型辅助魔能傀儡，并不具备施法能力，站到法阵里来。”
莫隐走到法阵中，碎羽轻轻一点水晶，只见蓝光一闪，短暂失重过后，莫隐和碎羽就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这里就像是家豪华酒店，摆放着几张精致桌椅，头顶是绚丽水晶灯，前台后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色制服，脸上挂着职业假笑的服务员。
30年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裂缝商店，位于亚空间裂缝，服务范围面向整个板块世界，只有使用由他们分发的传送水晶才能够到达。
“欢迎来到裂缝商店214号分店，客人请坐。”
莫隐坐到前台边的椅子上，碎羽浮在他身边。
“守言者莫隐先生，您看起来虚弱不少，这次来是为了取回寄存物品吗？”
莫隐和碎羽：“嗯？”
碎羽激动万分：“他之前来过这里？！”
服务员保持着面部微笑不变，优雅谈吐道：“准确来说，是你们二位来过这里，你们昨天购买了一件商品并寄存了一份物品，还特意叮嘱，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取回，就把它转交给守言者组织的伊蒂丝小姐。”
碎羽：“把东西拿出来！”
“没问题。”服务员拿起通讯魔导器：“请把33546号寄存物品拿到214号分店。”
碎羽：“现在是什么时间？”
“标准时区，第二纪元1509年5月19日中午12点48分。”
碎羽松了一口气。
“我们没有穿越时空。”
说话间，寄存物已经通过传送法阵来到了前台上，它被锁在一个小盒子里，只有寄存物品的人可以打开。
莫隐把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叠图纸。
把图纸铺开了，碎羽看了一眼惊叹道：“全地形多功能单兵作战魔能装甲？”
“那是什么？”莫隐自然是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碎羽盯着图纸三秒没有回答后，服务员便向莫隐讲解：“魔能装甲是一种十年前提出的新概念魔能武器，将魔能铠甲完全融为一体，在为穿戴者提供全方位防护功能的同时，还能加强穿戴者的力量、速度、施法效率和休息质量的全新铠甲，从五年前开始各个国家势力开始投入大量资金研究，目前还没能实现大规模量产。”
“为什么我们会寄存这么一样东西？”莫隐不解，如果失忆前的自己担心会出事，为什么别的不寄存，唯独就存了它。
“嗯……你们当时很着急，拿到商品寄存物品后就急匆匆走了，我也无权过问，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图纸是个复印件，原件不知道在哪。嗯，这个装甲只差临门一脚就可设计完成。”碎羽已经把图纸仔仔细细看完了。“我可以把它做完，哦？左下角有作者署名。”
莫隐把头伸过去，而服务员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星之祝福·克里斯蒂娜。”
莫隐和碎羽同时歪头：“是谁？”
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服务员。
“很抱歉，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位女士。”服务员脸上遗憾的神色给莫隐一种他真的在认真道歉的感觉。
“算了！”碎羽让莫隐把图纸收起来，开始了消费。“按照我点的这些吃的给这家伙来一份，然后三块小型生命水晶和两块小型魔能水晶，一枚P76手雷，再买一人份五天的干粮套餐。”
“好的，请稍等。”
在服务员去准备的时候，莫隐问碎羽：“我们能不能从这里直接去别的地方？”
“不行，裂缝商店的规矩是从哪来回哪去，不过这里倒是可以让我连上魔网，之前那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
碎羽的身体碎片组成一块平板，平板上冒出一块发光屏幕，上面还有文字。
“魔网是什么？”
“就是互联网。”
“哦……互联网是什么？”
很快服务员就把他们买的东西都拿了过来，莫隐终于可以吃东西了，碎羽点的都是高热量高蛋白食物。
莫隐指着面具问：“可以摘面具吗？”
服务员点头，碎羽补充道：“不要怕，客户隐私是绝对安全的，守言者的面具不是用来隐藏身份的，相反，它是身份的象征。”
“好的。”
莫隐摘下面具，一张大概二十岁的阳刚面孔出现，黑色眼瞳深邃，不知是因为面具戴久了还是因为身体虚弱，脸色有些发白。
吃饭的时候，莫隐想起来刚才服务员还提到一样东西，就问：“我们昨天来的时候还买了一样东西，是什么啊？”
“是兰德里斯之牙。”
碎羽再度恶疾发作：“啊！！！！兰德里斯之牙！你是说那把用白龙兰德里斯的牙齿制作的魔能大剑！超贵的那把？！”
“是的。”
“难怪我的账户只剩一百块！我们估计是把全副身家都砸了进去！”
面对发狂的魔能傀儡，服务员选择继续保持微笑，等着它冷静下来。
莫隐吃饱后，也是时候买单走人了。
“一共336银格，现金还是扫码？”
碎羽：“现金。”
碎羽的计算很准确，莫隐戒指里的现金刚好可以付完，这里面最贵的就是那颗手雷，其他都便宜的要死。
只不过当莫隐倒出那三百多枚硬币的时候，服务员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是怎么拿出这么多“1”面额钱币的……
再次通过传送法阵回到地下室，碎羽将传送水晶重新包装成身体碎片，痛心疾首。
“听好了，为了我们的钱，还有那把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兰德里斯之牙，一定要把身上这该死的时间魔法给解了！”
“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