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聪明纨绔
四合院子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下人们来来往往帮助自家公子收拾箱笼,门廊下他们家公子躺在竹椅上来回摇晃。
“公子,翠喜斋新买的仙桃摆件要带着吗?”
“放箱笼里。”贺珩眼睛微眯,晒着太阳。
“公子,您生辰时廖毅公子送您的蛐蛐罐带着吗?”
“放箱笼里。”贺珩闭着眼睛伸手去摸茶几上的蔬果点心。
伺候他的小厮这会儿来到他面前,“公子,您要离京前往京畿大营的消息我都已传给四位公子。骆英公子说,他也要去京畿营学本事,到时候你们一起。”
“其他人没说什么?”
小厮道:“没有,只说让你一路顺风。”
这样的送别,让贺珩骂骂咧咧,“说什么兄弟义气,临到了了人影不见!”
没想到他的文武师父这时一起来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他们一起玩,如今怎么反倒怨怪起来?”
贺珩坐起身,行了弟子礼,“二位师父怎得过来了?”
两位师父在贺珩小时候要求极严,不会背书先打一顿再继续。
而且是由武师父打。
不会练的拳法,由文师父罚抄写,他们彼此为对方的副教,合作多年,效果显著。
有那么几年,他们都以为贺珩要成为文武全才,谁知乱七八糟文不成武不就,让二人无力至极。
“你要去京畿营,师父们为你高兴特来送行。”文师父道:“这是师父找来的书,要好好看。”
“这个是师父为你打造的兵器,放了好多年,希望你去京畿营用得到。”武师父递过来五只飞镖,黑黢黢地只有刃上有一条银线,看似短小却锋锐异常。
“小心安放,很锋利。它们不会因为你放的年份久而生锈,关键时刻能救你性命。”
“多谢师父。”贺珩再行礼。
“万事开头难,既然事情已经开始,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师父说笑了,”贺珩道:“我不过年岁大了,长辈们见不得我闲着,这才安排我去京畿营。”
“人不求上进,你我也没办法!”武师父看着文师父,说:“咱们走吧!要不徒弟又要嫌弃咱们了。”
文师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贺珩看着两位师父离去,手里的金属质感和怀里的书都沉甸甸地。
身边的小厮在一旁立着,将书册与飞镖递了过去,“将这些个放到我屋里,不带了。”
“公子,这些都是两位师父的心意。”
“我说让你放照做就是,少废话!”
“是是是。”小厮答应着接过书和飞镖,谁知竟在手上划出一道血线。
“要这样拿,懂吗?你个蠢东西!”贺珩大怒,教了小厮如何拿飞镖的姿势,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还不快去?!”
小厮去而复返,“公子,放好了。放在您靠墙那个壁柜的抽屉里了。”
“行!”贺珩躺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公子……”
“你还有何事?”
“老爷说,要你去祠堂跪着。”
“等我收拾好箱笼。”贺珩说。
“公子,您看都收拾好了。”小厮说。
贺珩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满院子都是打开的箱笼。丫鬟小厮站了一院子,似在做清点。
贺珩起身走了过去,只见有的箱笼里放了一堆花瓶、摆件;有的箱笼里放着蛐蛐罐、蝈蝈笼子,还有杂七杂八的玩具;有的放了书……
“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满院子的玩具、奢侈品。我还真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贺珩问负责收拾的大丫鬟,“衣裳带了几件,放在哪几口箱笼里?”
丫鬟提了个不大的包袱过来,说道:“里面放了两双给公子做得新鞋,因听公子说,过不几日就回来,所以里面就放了三身换洗的衣裳。”
“做得好,赏!”贺珩将包袱接过来,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然后背到身上,“我就要这些,其它的东西都恢复原位,我看着你们收拾。”
“公子爷,您这不是折腾人吗?”小厮抱怨。
“怎么折腾人了?”贺珩说:“我这些东西有的许久没动过,如今刚好拿出来翻晒翻晒。”
大丫鬟无奈又招呼众人将东西都拖回到屋里去,满院子又忙了起来。
小厮跟在贺珩身边,“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贺珩回到廊下,又躺了回去,“这不是又有时间躺了吗?爹问起来,就说箱笼还没收拾好,我得在这盯着。”
小厮无奈离开,想是去前院回话了。
刚走没多久就又回来了,他兴冲冲地在院门前喊:“公子,大公子,任职文书到了,公子快去看看。”
虽然只是去京畿营做个小兵,贺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兴奋,身为一个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
另一边,崔沂婷和姑姑一起坐在湖岸边,她的姑姑,太傅府大夫人已经对着她这个侄女哭了半个时辰。
“姑姑,你为什么要这样难过?”
“你难道不难过?咱们姑侄两个就这样被胁治,要我们崔家女儿牺牲名声去帮助他们。”
“姑姑不是同意了吗?为何又来哭?原本茶馆那件事就是对整个太傅府都有好处的不是吗?姑姑已经嫁了人,受害的只有我一个,姑姑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是太傅不领情,还是老夫人不领情,亦或者表哥不领情?”
“沂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姑姑,你把我从兖州府叫过来是要为我做主婚事的,如今却要我丢了脸面嫁给表哥,女子的名声不是比命更重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在茶馆算计我,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沂婷……只怪我们是女人,只怪我们命苦!”姑姑又哭起来,崔沂婷觉得姑姑在假哭。
她有什么命苦的?嫁到太傅府长房,第一胎就生下尺家长孙。如果不是尺家个个有出息,他们卷入夺嫡大战,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好!
崔沂婷转过头不再看她,湖面圈圈涟漪好似漩涡,就像这太傅府,原本他们富贵、贫穷与她无关,如今却一圈一圈把她圈入局中,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想如何便如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