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争端
搞砸平西侯府的婚礼?
贺珩本能的解释了一下后,又想到了崔沂婷此前说过的话。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一圈,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平西侯,他白发苍苍,如今已不再上战场。倒是他儿子,如今仍旧镇守边关。
哪怕其子成婚也没能从边关赶回来。如今当家作主,为小辈操持婚礼的还是老平西侯。
在崔沂婷说出那些话以前,贺珩是很佩服这家人的。一家三代都在为国泰民安努力,何等无私令人敬佩。
但如今?
白发苍苍的平西侯拨开人群看到这里的一切,他双眉紧簇,眼中竟是厌恶。
贺珩脸色变了变,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位老人并没有他以为的重视自己。
只见,老平西侯强忍怒气吩咐身边的女眷,“带姑娘去别处歇息,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不劳平西侯费心,我侄女我自会照顾。”尺家大夫人道。
平西侯这时才看向贺珩,“贺公子……”
“平西侯爷,我话想问你。”
“问什么?”
“听闻你孙子小郑将军有外室,那外室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可有此事?”贺珩什么也没做,自觉问心无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在祸水东引。
有人小声说:“他还真想搞砸平西侯府的婚事。”
“他那个表姑这是嫁高门,而且那姑娘如今二十又四,如何能再拖?”
贺珩只当听不到这些议论,他只盯着平西侯老侯爷想要一个答案。
“贺公子听谁说得?”平西侯眼神几变,其中有怀疑有受伤但最终归于防备。
贺珩下意识看了一下崔沂婷,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他于是正色,道:“侯爷,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挡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这个大家是来看平西侯如何解释孙子有外室这件事的吗?
不是!
他们是来看太傅府与贺府如何解决两个小辈的荒唐事的。
至于郑小将军的外室与婚事,那都只能说,已经解决了。只要新娘子愿意咽下这口气,外室也不过是男人本该就有的风流韵事。
毕竟,贺珩那个表姑,大龄未嫁,家世不显,人品不显,得嫁高门难道不该庆幸吗?
非要拆了这桩婚事才是要逼那姑娘去死。
“是有这回事。”平西侯并不隐瞒,他道:“不如我请孙媳妇同贺公子一块儿解释解释。”
此时,一对儿新人在房里已经揭了盖头,新娘一身红色嫁衣,梳了妇人头饰,满面红光。
即便她家世不显,如今这幅模样已经算得上满心欢喜了。
二人听闻祖父有请,并一同相携而来。
“姑姑,你悔婚吧!”贺珩说:“他拖你老大,目的就是等他那外室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大。姑姑,你悔婚吧!他不愿好好待你。”
“珩儿,郑小将军……不对,夫君他与我早就分说明白。那姑娘身世比我还要可怜,我心中怜惜,已同夫君言明,以后会好好照顾她和两个孩子。”
“姑姑!”贺珩不敢相信,“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为何要受这份苦楚?”
“苦不苦的,我自会补偿爱妻。”郑小将军一身红色衣裳站在新娘身后,“倒是贺公子,你在我平西侯府做出这等事,该怎么同我们交代?”
贺珩愤怒道:“她身体不舒服我将她送进房里,又为了避嫌一直等在门外。我做什么要向你交代?”
“贺公子,不如你擦擦嘴,看看怎么回事再来争辩。”平西侯说。
人群中另有人道:“再看看你那衣裳,再来说话。”
贺珩如众人所说,立刻擦嘴扯衣裳。
不必仔细辨认,便看出是崔沂婷的口脂染在了衣服和嘴唇上。
贺珩百口莫辨,即便解释了衣裳被染上的颜色,嘴唇上的要如何解释?
“逆子!我贺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贺衍贺大人拨开人群,带了两名家丁过来,“将大公子带回家中,重大三十大板,带回去带回去!”
贺珩没有反抗,一事不成再添一事,此时贺珩有些想不通,就那么任由父亲吩咐下人将他拖走。
“侯爷,我等这便回府了。”尺家大夫人简单与平西侯告辞,然后吩咐了婆子将崔沂婷带走。
崔沂婷此时精神恍惚,身心都遭遇了极大的打击。
到了太傅府,她被人送去临水阁。苏心卉姑姑很是疑惑,追问送自家姑娘回来的丫鬟们。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问你家姑娘。”
丫鬟们离开后,苏心卉满心疑惑问了自家姑娘,她却像是丢了魂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苏心卉等了一会儿,才问:“果子呢?果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崔沂婷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离开临水阁去姑姑的院子。
远远听到打板子的声音,她跑进来发现姑姑院子里站了一堆丫鬟和婆子,上首崔家大夫人端坐其上。
“这就是照顾不好主子的下场,给我打!打死了事!”
崔沂婷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的小丫头,她被人绑在条凳上,嘴里塞了帕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已经没了好模样。
再不阻止这小丫头真就没命了。
崔沂婷不顾板子拍下来,连忙用身体挡在果子身上。
尺家大夫人却没叫停,她觉得崔沂婷这丫头一定会因为疼而躲避,谁料竟生生接了五大板,直到苏姑姑赶来看到这一幕。
她连忙跪下请求,“姑太太,您娘家就这一根独苗了呀,您弟弟就这一根独苗了!”
尺家大夫人这才清醒过来,“住手!”
崔沂婷被打了十板,已然疼地不能挪动。
苏姑姑将她抱下来。
她流着泪去看果子,将塞在她嘴巴里的布巾拿下来。
果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说道:“姑娘,你快想法子离开这府邸。奴婢想明白了,她们上上下下都在害你,没一个按好心的。”
“我知道。”崔沂婷摸着果子的小脸,“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养伤。”
“姑娘,我不成了。”果子说:“我是不是流了好多血,我感觉我的腿被打断了。”
崔沂婷被自己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看了一眼果子的腿,一滩血色刺痛了她的眼。
她心痛不已,说:“请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就算你瘫在床上,我也会要你。”
“姑娘,我是下人,如何能用好大夫?”果子笑了笑,“好想尝遍京城的美食,我听人说京城最大的酒楼有一道八宝饭,我好想吃……”
“我带你去,果子。”崔沂婷哭着说。
但小丫头已经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