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就是爱
童汐把导出的每张照片都认真取好名字后发给了顾业成。
顾业成说她取的名字都很形象很有趣，还说他们同事看了照片后都说他俩很般配。还炫耀地说：“我们公司阿姨看完那段视频后都说，从你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你很爱我。”
童汐说他厚脸皮，才没有。顾业成说这个阿姨当初还想让他做女婿，现在看到他俩人的照片，也就打消念头了。
末尾，顾业成还总结性的发来一句：
天做棋盘心作子，谁人比吾更适君。
童汐再次感觉，人生美妙至极。
国庆后，童汐按捺不住买了新手机，静子推荐的三星，让她自己挑型号，当看到有款外号叫彩蛋系列时，童汐果断地就确定下来了，因为这名字会让她自然想到皮蛋儿。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吧，凡事都能绕好几个弯和那个人沾个边。
静子帮忙找认识的供应商那买的，有优惠，套餐也根据童汐的情况帮她选好办好，校园卡动感地带双节棍套餐，送一千条短信，寒暑假漫游。
看着热心同事让童汐坐享其成地拿到手机，谢灵再次大呼童汐命太好，不用开口，却总是能让别人主动上前帮忙。
童汐对此也深怀感恩，静子和顾业成同年，虽只大她四岁，却几乎以一种母亲对女儿般的态度关照着她。
这天，办公室里正在议论纷纷，童汐凑前一听，才知道大事不妙，私用虚拟网手机一事东窗事发了。
老板娘万姐最近发现虚拟网手机有很多已拨电话，可疑的是时间大都是下班后的晚上。虽然近日童汐已没有再私用虚拟网，但万姐的这个发现很有可能会跑去移动公司拉清单，那她也难逃追责。
童汐的猜测在第二天万姐严肃的表情上立马得到了证实。
万姐从包里拿出数米长的消费清单时，公司上下全场一片哗然。童汐心都悬在了嗓子眼，脸上火辣辣的。在办公室里装作很忙的样子不敢出去。
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万姐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她拖着卷了好几卷的清单走到童汐的工位旁边，童汐紧张得就像无处可逃的小偷遭遇铁证在手而频频逼近前来指控的警察一样。
“童汐，你看，这么几米长的清单，要多少频繁的速度啊！你看，这个时间，还是上班时间呢。”万姐指着一处说。
童汐仔细看了看，稍微松了口气，这个上班时间的号码不是顾业成的。
“你说。。”万姐顿了顿，显然已经被气得不知该如何说好，童汐看着那些清单也不知道该怎么坦白说好，脸上滚烫滚烫的。
“你说小李他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呢？我万姐一向很好说话的，你说偶尔图个方便用虚拟网联系下也可以理解，但不是这个做法呀！”
童汐惊讶的看着万姐，原来她以为这都是小李干的？！万姐继续巴拉巴拉地说着，童汐这时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坦白？不坦白？
“你说有什么这么好聊的啊？这个139的号码，看看，一条接一条，平均一两分钟就一条，就这个号码最多。一个电话不就解决了吗？还有这，半夜三更的还打电话，这么几米长啊，移动公司的人都看傻了。童汐，你说说看，这气不气人呢？等小李回来，一定要找他好好谈谈，让他自己说说看哪个号码是他的。”
“万姐！这些。。。”
“怎么了？”万姐见童汐欲言又止，奇怪的看着她。
“这里面有些。。是我的。”童汐低着头，怯懦懦地说。不敢看万姐。
“什么？你的？”万姐错愕万分的看着童汐。
“嗯，这个，这个139的号码是我联系的。”童汐的声音已经低到自己都感觉听不到了，脸滚烫得感觉要烧起来。
“啊？是你？”万姐更是惊讶。
“不过，不过，我都不定时的往里面充钱了，不信，你可以查。”
“充钱了？充了几次？”万姐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两次。。。不对，前不久还充了一次，一共三次。”
“我说怎么这样的频率还用了这么长时间。正纳闷谁充了呢。咋了童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联系得这么频繁？”
万姐摸着童汐头，打趣似地问。这样突来的温柔，一时让童汐更加不知所措，又尴尬又难为情。
私用虚拟网事件于是就此结束，小李消耗的电话费用因童汐充入的话费抵消了，万姐也就没再深究，只简单地训了一遍便过去了。
而那几米长的清单铁证，倒让童汐被同事们调侃了好长一段时间。
10月15日，是杭州一年一次的国际烟花节。
大伙都聊得热切，而今年的燃放地点由往年的西湖迁到钱塘江，更让全杭州人万众瞩目，翘首等待了。
童汐把这一消息非常及时地告诉了顾业成，而他却没什么反应，这让童汐很是失望。她是非常希望他能来的，但童汐也明白以对他的了解他来的可能性并不大，或者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可还是期待着会有惊喜出现。
直到下午五点，童汐依然没有收到想象中的惊喜短信，便不再抱希望了。同事们却在这时蠢蠢欲动。
小李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班了，小林也在和他女朋友电话联系等会在哪见面汇合，主管在边上建议大家最好骑自行车去，免得到时堵车。
童汐干坐着看着大家忙碌喜悦的样子，很是失落，想着这次盛况空前地在钱塘江首次的烟花节，会是何等的壮观绚丽，而她却不能现场观看，感觉很委屈。
小林跑来看着童汐说：“发什么呆啊，赶紧的啊，你男朋友还没来啊？”
“他忙呢。”童汐立马一副很理解的口气说。
“哦，这么忙？E城到杭州一个小时就够了呢。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啊？”
“不去，才不当灯泡。”
“小桃也和我们一起去的。”
“真的啊？那我也去。”
“好的。我女朋友在家已经准备出门了。”
想到仍有机会看，童汐忍不住雀跃起来，利索的收拾好等着下班。
不巧的是，小林接的第二个电话却重重的给了童汐当头一棒。他女朋友在电话里说外面车堵得太厉害，交通管制了，过不来了，小林也就立马决定不去了。
这突来的变故，让童汐刚才的委屈加上小林因女友不来就取消的态度，与她邀请顾业成来都不来的对比，三个因素一起，童汐就更感委屈了，鼻子立马犯酸起来，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泛红。主管和小林见童汐这副架势，知道事情不妙了。
主管开始责怪小林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答应童汐了怎么能反悔？小林忙说那我再要我女朋友赶紧出来，主管朝楼下看了看说，堵得水泄不通，照这样的情况即使到了钱塘江，烟花也放完了。
听主管这么一说，童汐更是委屈得一时收不住了，眼看眼泪要掉下来时，飞奔跑进了电梯。
一同出大厦的人，三三两两的都在赶着说去看烟花节，马路上长长的车龙拥堵不堪，这样的场景让童汐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落寞。曾以为有了顾业成，她能告别节日盛会时的孤单，而事实好像却并非如此。
就像这国际烟花节，多么浪漫的节日啊，这是全杭州人的一年一次的盛会，更有全国各地甚至海外朋友赶来观看这场盛会，而她作为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却无缘目睹，童汐越想越觉得特别委屈。
骑车看见路边有一卖羊肉串的小摊，童汐停了下来，买了十串自我安慰地自顾吃起来。小林在后面赶上了，笑着看着童汐。
童汐不语，伸手给了小林两串，小林笑了笑，又向老板要了十串。
“怎么了？这么想去看啊，要不，我们现在去啊？”
“不去了。”
“那你刚干嘛那么生气？”
“没事。我不是生你气。”童汐狠狠的咬了两口羊肉串说道。
到家后，童汐把楼上楼下的灯全开着，开了电视，洗漱好窝在床上看现场直播。
现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而家里却分外的安静，回来时周围邻居家里都没亮灯，想必都去看烟花了。这个安静的时刻，对着电视里人声鼎沸的场面，童汐无比难过。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让童汐心头一紧。
异常安静的情况下突来的急促敲门声让气氛有点诡异。童汐憋着气，在对方敲第二次时问是谁，可对方居然不回答，继续急促地敲，童汐下楼站在门后再次问，对方说你开下门，童汐坚持不开，再次问哪位，不知是童汐听多了大灰狼的故事还是天生就防范意识太强，童汐从不会轻易开门，尤其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谢灵在家吗？”对方显然很无奈，问起了谢灵。
“不在。你哪位？”
“李娜呢？”
“也不在。”
“他们是不是都去看烟花了？”
“是的。”
“你一个人在家啊？”
“你哪位？”本已放松了下，但听对方确认她是否一人在家时，童汐又警觉起来。
“我是她们朋友。你开下门好吧？”
见对方都认识谢灵和李娜，童汐这才开了门。
开门一看，很尴尬，这人童汐见过一次，确实是谢灵的朋友。
“我今天来杭州，本想来看她们的，真不巧她们都不在。喏，拿了点水果给你们。”
“哦，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童汐为刚才的坚决不开门和隔门说话感到非常抱歉。
“没事，我下次再来看你们好了。再见。”
现场直播里，主持人用着无比振奋喜庆的语气描述着现场状况。童汐边啃着水果边盯着在空旷的江中燃放的烟花绽放出此起彼伏的精美图形，听着现场的尖叫和欢呼声。
得天独厚的江景，两岸的万家灯火，和着一声声冲上云霄爆破的绚烂烟花，让今夜的钱塘江分外流光溢彩。而童汐自己，却在所有人的欢呼声外，坐在电视机前，静静地看着他们欢呼，甚感落寞。
电话这时突然响了，是顾业成。很意外，因为为了给他省钱，平时大都是童汐打电话给他。
“汐汐老婆，你在干什么呢？”被顾业成这样一问，童汐所有的委屈突然像被开闸泄洪般一股脑全涌了出来，鼻子一酸，哇地哭了。
“怎么了呀？老婆，你别哭呀！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电话那头的顾业成一下慌了。
“在看电视。”
“看电视干啥哭呀，你室友都不在家吗？”
“今天有谁在家呀，都去看烟花了！全世界的人都去看烟花了，就我一个人傻乎乎的在家看现场直播。”说到这，童汐哭得更伤心了。
“就为这个呀？哎，老婆，别哭啊！在家看现场直播也一样呀。哪有什么全世界的人呀，老婆真夸张。”顾业成听到原因后竟然在电话那头哈哈哈笑了起来。
“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去了！一路上大家都赶着去钱塘江，就我一人赶着回家，回到家里到处都静悄悄的！”
“好了，老婆。别哭了啊！那你不是在家看吗？也一样的。”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现场气氛多好啊，怎么会一样？”
“老婆，你真是个小女孩子呀！”顾业成又笑了起来，顿了会说：“以前不是都放过的吗？每年都放的啊。”
“以前是在西湖边，今年是第一次在钱塘江放的。钱塘江的景色多好呀，视线多好啊！”越说越感遗憾，越说越委屈，童汐继续哭着说。
“好老婆，别哭啊！那下次我带你去看好吧？”
“下次就要一年后了！谁知道一年后还在不在钱塘江放啊！”
“那我带你去我们C省看，好吧？”
“你们那有吗？也有烟花节吗？”
“有的，下次我带你去看，好吧？别哭了啊。”
“可是你们那没钱塘江呢！”
顾业成一时语塞，又是哈哈哈笑了起来。
“老婆，你说的对，我们那还真没钱塘江呢！”
童汐被顾业成一时逗笑了，耍着性子问：“那怎么办？”
“那。。那我站在江边放烟花给你看，这样可以吗？”
“也行，不过人太少了，没有这么人山人海过节的感觉啊！”
“那。。。那我把我们家族的人都叫上都过来，可以吧？”
“那还是算了吧，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童汐终于破涕为笑了，然后又问：
“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我就是突然想啊，突然感觉要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打的正是时候。老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要坚强，要独立。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知道吗？好了，就这样啊，我挂了，长途很贵的。”
顾业成就这样挂了，不足十分钟，每次都如此。像是时刻盯着计价器在说话。童汐体验挺不好，但又挺心疼他，500块一个月，尽管包吃包住，但依然过的拮据，手机都经常停机，所以更多的时候，童汐主动打电话给他。
童汐通常电话打起来一两个小时，而顾业成在这时话也挺多的，或许不用他花钱，他没有压力也就更畅谈些吧。
在接二连三地忙于充值时，童汐发现电话费用已成了她日常开支的很大一部分。平时月月光加上现在比以往高出好几倍的通讯费用，童汐一千多的工资更显得入不敷出了。
下了班，童汐去影印店拿了冲洗的照片，看着袋子上客户栏赫然写着“双人的烟火”，童汐忍不住笑。
欢快告诉顾业成把照片都洗出来了，没想到顾业成第一句居然是“多少钱？”这让童汐很是诧异，他对钱真的不是一般的敏感。
谢灵看童汐捧着一叠照片，也凑来看。第一句就说：“就知道你们去了杨公堤！”
童汐笑着问为什么，谢灵说你上次在杨公堤时一脸陶醉地说“杭州是个浪漫的城市，杨公堤更是约会悠闲的好地方”！
童汐朝谢灵扮了个鬼脸。
她确实说过，那天因对那儿的美景实在太沉醉了，抑制不住地还告诉了谢灵另一个小秘密：“我以后要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和他一起逛杭州标志性的三个地方，一个是断桥-杨公堤，一个是河坊街（那会河坊街在杭州还是地标性景点），另一个是钱塘江。
顾业成最近又忙起来了，经常没上网不说，短信也常常不回。几天的郁闷却在他的一条“对不起老婆，走开时忘带手机。来，抱一下”以及发来的台湾双胞胎小美女要亲亲的动图，便顿时烟消云散了。
天气好时童汐发消息叮嘱他要把被子拿出来晒，杀杀菌，天凉时童汐嘱咐他要添加衣服。每次发完后，童汐自己都忍不住诧异我怎么这么会关心体贴人了？像个乖媳妇一样。静子曾说她一直都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或许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就是爱吧，爱会让人自然而然的一心一意地想着对方，啥好的都想给他；再任性的人，在爱的人面前都会温柔体贴起来，这是本能。
是的，童汐爱顾业成，全心全意的爱，前所未有的爱！
当童汐想到顾业成时，会莫名变得非常柔软，特别开心，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很微妙，很神奇，很柔软，很甜蜜的感觉。
作为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童汐从前一直都不会轻易说出“爱”这个字，哪怕和别人讲述电影或电视剧男女主角的爱情时，她都会自然地把“爱”转化成“喜欢”两字来描述。固执认为这个字千斤重，她曾困惑过得怎样的情深义重，才能称之为“爱”呢？
而如今，却深刻的很自然的说出了“爱”，甚至认为，“爱”这个字，也只能表达她对顾业成十万分之一的感情而已。
或许，正因为这些情愫，才会让别人认为童汐突然高调起来了，会把网名都改成情侣款，甚至在QQ签名上写着一些让人一目了然的话。
在被爱充盈的状态下，在以爱为名义的前提下，写腻满甜蜜的话，在街头牵手、拥抱，甚至低头或踮起脚的那一瞬间的亲吻，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都是那么圣洁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