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日
童汐的生日如期而至，和顾业成设想过的无数种见面场景随着生日的到来而要真实上演了！
虽然没法在周五生日当天来杭州，但在周六赶来，童汐也是满足的，所以在电话里对顾业成说“你，就是我最大的生日礼物”。
童汐的生日祝福从前一天晚上到当天一直没停过，QQ里的祝福和贺卡爆棚。
一早小李就坏笑的问童汐是不是恋爱了，还问是不是今天生日。童汐猜想该不会虚拟网被发现了，便问是啥时发现的，小李说早上刚接到送生日蛋糕的电话，确认收件人在不在。
童汐开始疯狂猜想，莫非是顾业成偷偷安排的惊喜？实在太浪漫啦！
几次试探性问也没发现顾业成有啥端倪，反而还问她打算怎么过，不要乱花钱。童汐便索性告诉他有人匿名送蛋糕了，顾业成立马不开心，吃醋说肯定是哪个暗恋的人，让童汐一定要一心一意对他，不许乱搞。童汐明白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蛋糕送来后，同事们拿着只写了“童汐，生日快乐”卡片，围着蛋糕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张哥也过来了，看了看贺卡上的字，笑呵呵的说“傻丫头，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来是谁”。
童汐拿着卡片再次看了看，顿时也就明白了，没有惊喜感反而有点懊恼。
回到家后，三女两男又齐聚上次谢灵生日的饭店包厢。4人纷纷送上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大蛋糕、黄玫瑰、可爱卡通大抱枕，可爱杯子套装等，都是童汐日常喜欢的物件。
气氛正浓时，顾业成来信息询问进度，并且强调不准喝酒，童汐连连保证。对于信息来源，在座的都心领神会，纷纷调侃起来：
“童汐，跟谁发信息呢，你说这么重要的时刻，那个神秘人物怎么还不现身呢？”
“就是！电话也不打个啊，就发个短信啊？”
“人家忙嘛。还在上班呢。”
“忙不是理由！再忙，女朋友过生日也要来的呀。”
“说的对！人家李娜为了给陈峰过生日，还突击到他出差的地方去了呢。”
“本来我们还想趁机认识认识呢。你说他来了多好啊，正好凑个整，三男三女，你就不会再落单了！”
童汐极力辩护之余还是强忍着没有透露顾业成明天要来的消息。
许愿、吹蜡烛、生日歌、互抹蛋糕，很是热闹，5个大花猫簇拥一起还拍了个大合影。
欢乐的生日趴和第二天的见面大礼，让童汐开心到要飞起来。
一早，两个急促的短信声音让童汐立马从睡梦中醒来。6点20分，顾业成真是早。
“老婆，我起来了，马上赶去车站了！”
“老婆，外面下很大的雨，听说今天有台风，不知道高速会不会封道！”
台风？！童汐一下子睡意全无，立马坐了起来。拉开窗帘一看，昨天还艳阳高照的天此刻正下着雨，一点预兆都没有的。不会真有台风吧？童汐忍不住嚷起来。
“等等，我看下天气预报。”立马回复顾业成。
起身去开电视，一个一个频道换着找天气预报，却偏偏找不到。
“杭州下得不是很大呢。现在还没有看到天气预报。”继续回消息说。
“我们这下得很大，我担心高速封道！”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是不是台风？”童汐急得一个人自言自语，楼上楼下的跑，还特地开门到外面看了看。
“童汐又说梦话了。”谢灵闭着眼睛边翻身边说。
“谢灵！快起来！拿你手机给我看下你的天气预报发过来没？听说今天有台风哪！”
“台风就台风呗，就不那么热了。我要睡觉，别吵。”谢灵又翻了个身。
“老婆，如果高速封道我就过不来了。现在雨越来越大。”
“不行呀！快点起来呀，给我看看！”童汐急得拍打谢灵。
“哎呀，你怎么了，不就台风嘛，干嘛大惊小怪的！”谢灵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不行呀。今天不可以有台风的！”
“为什么？”
“那个。。。那个。。。前几天不是刚来过一次吗？”
“老婆，快点回个话！你说我还要不要过来？”
“老婆，你在干嘛？”顾业成的短信一个接一个。
“今年不是来了好几个了吗？你大清早的听谁说有台风？谁这么大清早发短信？”谢灵闭着眼睛又躺下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睡你觉吧。”
童汐转身下楼，望着外面的雨心情跌到谷底。这雨看样子还真是一时半会停不了，想到真是台风的话，高速被封就麻烦了，于是便回复：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只能下次见面了。你快点回去，小心回去的车也停了。”
真是天公不作美，期盼已久的见面就眼睁睁地被这场突来的台风给泡汤了。童汐的失落不言而喻。
“我都快买票了！我本想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见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退缩了。今天我还特地起个大早，就想着我们今天早点见面。没想到你这么不坚持！我回去了！”
良久后顾业成回了这条让人错愕的短信。
“不是这样的。我是担心你呀。如果真是台风怎么办？这样大风大雨的让你赶过来我不忍心呢！”
顾业成半天没反应，看来真的生气了。童汐又赶紧发了好几条消息，终于收到一条回复消息：
“我就是气我们今天不能见面。老婆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我先回去了，衣服都被打湿了。爱你，老婆。我们要快点见面，知道吗？”
原本失落的心情被顾业成这几句话，又变得暖意浓浓。他时而像个大男人，又时而像个孩子。童汐开始习惯顾业成对她的称呼，觉得特别温暖，不，可能不是习惯，应该是喜欢，喜欢他嘟着嘴老婆老婆的叫，特别可爱。
“你和谁这么大早的发消息啊？”谢灵半躺着盯着童汐问。
“童汐，你一大早在折腾什么呢？从没看你这么早起来过。”李娜也揉着惺忪的眼睛说。
“听说有台风嘛，我就醒了。哦不，是我“梦见”今天有台风了，所以就醒了。”
今年第XX号台风。。。电视里适时传来一则最新新闻。
“真的是台风啊？前几天不是刚来了一次吗？这该死的台风，哪天不来偏偏赶上今天！郁闷！”
童汐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甩出了这么一大串话。
“今天来台风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怎么过了一个生日对台风反应这么大？”
“来了就来了呗，今天就哪都别想去了，在家睡觉。”
无奈作罢，躺下发呆的童汐突然想起，往年最及时的欧阳毅的生日祝福，至今未来。
欧阳毅是童汐中学时的邻桌同学，复读生，比她大两岁。后来很意外的也进了同一所大学，不过不同专业，每年寒暑假回家，童汐的车票都是欧阳毅一同帮忙买的。后来没曾想，他竟然一声不吭地提早去了部队，不过一直有和童汐保持联系。
童汐总是能不定时地收到他从全国各地寄来的书信和包裹。还记得第一次收到他包裹单的情景，童汐特别特别意外。
从邮局取出后，等不急打开，就捧着那个包裹箱用力上下摇了摇，想听听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打开后，各式各样的零食让她很惊讶。紧接着就是傻眼，里面是一架亲手制作的飞机模型，机身中央刻有欧阳毅的祝福。
那刻，童汐眼睛湿润了。太走心了。
也不记得哪次，欧阳毅表明了他的心意，童汐拒绝了。
童汐对欧阳毅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然后欧阳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那就好朋友吧，然后继续在每年的各种节日，特别是童汐生日时凌晨准点送祝福，依然不定时地给她来信来包裹，最让她尴尬的是他有次居然寄了一盒老婆饼，让在场的朋友笑了个痛快。
而今年的这次，欧阳毅终于不再寄了，电话没有，祝福也没了。
童汐知道他在生气。不，或许不该说生气，应该是在忘记，他在想办法忘记她。因为，她让他彻底失望了。。。
就在前几个月，欧阳毅说趁假期顺道来杭州玩，童汐意外又忐忑。谢灵则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欧阳毅让童汐把公交线路和站名告诉他，他下火车后自己坐车过来，童汐把站点如实告知。
欧阳毅在童汐眼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成熟稳重、遇事不慌、啥困难都能解决的那种。
以前在学校里，就没少帮她忙。这次即使他初来杭州，也没要求童汐去接他，因为他太了解童汐了，太笨了，肯定接不到人的，最后肯定会让他找人。
童汐的笨从来就没让欧阳毅失望过，童汐连告知他的站名都说错了。欧阳毅却没有一丁点责怪的意思，笑着说童汐还是一样糊里糊涂。童汐却尴尬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在这许久后的见面中明显感觉到包含了太过透明的浓烈的气息。
吃晚饭时，童汐正尴尬和欧阳毅近距离面对面的局面时，恰巧看到谢灵经过饭店的落地玻璃，便强拉硬拽的把谢灵拖进了饭店。
谢灵说好热，欧阳毅随即打开电风扇（其实当时已经开了空调），当风吹到童汐这边时，欧阳毅突然问到：“你会不会感觉冷？感冒了就不太好了。”
童汐受宠若惊的尴尬的看了看欧阳毅，一时不知道说啥。欧阳毅太了解她了，知道她每次只要一感冒就会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咳得他们全班上不成课。
谢灵说欧阳毅当时那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表情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关于欧阳毅的住宿安排，和谢灵李娜研究决定，安顿在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当天深夜，谢灵惊讶的说欧阳毅来电话了（童汐那时还没胆子把虚拟网号码告诉欧阳毅，只把谢灵的电话给了他）。
深夜来电，让童汐明显感觉不妙。欧阳毅吞吞吐吐的情形更是让她感觉有事发生。
“童汐，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再努力一下：做我女朋友，好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空白的那段时间里，有那么一瞬间，童汐有闪过一丝点头的冲动。只是最后还是恢复了清醒，表示还是希望能一直是好朋友。
挂完电话后，童汐失眠了。
她没想到这些年来他依然坚持，童汐以为在她第一次拒绝后，他的若无其事是已经想通了，调整好心态真心和她做好朋友。只是没想到，他却突然现身杭州，亲口请求。而这次的亲口拒绝，她的压力也很大，以后该怎么面对，还能当朋友吗？
次日一大早，童汐三人还没出门，欧阳毅便又若无其事地拎着早点来敲门。谢灵意味深长看着童汐笑。
欧阳毅当着谢灵的面说让童汐请假一天，当他导游。童汐不知所措得更加不敢直视，一边奇怪欧阳毅到底怎么想的，一直对他被拒绝后一贯的若无其事，以及现在的当面邀请让她更加不知怎么面对，她不知道如果单独相处她该怎样招架。
童汐借口说单位很忙，不让请假，为了证明没有说谎，特地说谢灵也清楚的。谁知，谢灵是吃人嘴短，见死不救地说，如果真有诚意招待人家，就必须答应。
童汐怒瞪谢灵，欧阳毅则静静看着她，退了一步说，那你忙吧。童汐大松口气说如果要外出玩的话，我给你地图，如果外出吃饭去哪里哪里可以吃到地道杭帮菜。
欧阳毅继续看着童汐说，“我想自己做饭吃。”
童汐比划着告诉他怎么去菜场，而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童汐说，“中午回来吃饭吧，我做给你吃。”
童汐惊讶地看着他的步步紧逼，然后蹦出一句几乎让人要气绝身亡的话：“我们单位中午休息时间很短的，来不及回家啊。”
童汐分明看到欧阳毅眼里的热烈一点一点的降温，失望，继而是哀伤，突然还是察觉到自己的过分。看着他，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
欧阳毅半响后说，“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
童汐这才如释重负地一把窜出了门。到了单位，开了电脑上QQ，发现欧阳毅在线，童汐知道，还没结束，他有话说。
“为什么？”
“你不要这样，我们是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一直都会是，永远都是好朋友。”
“这句话，两年前你已经说过一遍。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大哥一样，真的。”
“之前你说，我们两人性格太像，可这两年时间过去了，我有了很多的改变，你就不能给个机会交往试一试吗？”
“你不要这样，你一直都很优秀，真的。你很优秀。”
“但是又为什么？”
“因为。。。”童汐这才发现，拒绝一个人居然会让她如此不忍，以前的干脆利索跑哪去了？
“没感觉。”重重的敲出这三个字，童汐深呼吸了一下。
“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就没感觉？”
“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太熟了吧。”
。。。。。。
欧阳毅无语，发出这个原因的童汐自己也挺无语。
早期当第一次听欧阳毅说他也有喜欢的人时，童汐很意外，第一反应是“欧阳毅也会喜欢人？”，欧阳毅郁闷的回道“欧阳毅也是人好吗！！！”
看着他愤然的三个感叹号，童汐闷笑不止。
印象中刚强、正直、一本正经、说到做到的欧阳毅让她感觉他是和儿女情长、风花雪月完全不搭边的钢铁直男，偶尔有的绯闻，他都表现得一副坦荡荡的样子，而童汐也是绝对相信他，不是怀疑女生的魅力，而是绝对相信欧阳毅是那种坐怀不乱的钢铁直男。
但当他说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时，童汐惊呆良久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对欧阳毅没感觉，这个问题童汐也曾多次扪心自问，为什么对这么一个无微不至关心她的人没感觉？如果和他在一起，那一定是极幸福的事情。稳重，上进，细心，体贴，正直，刚强，有责任感，这些词语，是童汐一直都不吝啬于和朋友同学们介绍时对他的形容。
更甚至，他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安全，踏实的男生。可为什么就没感觉？！童汐自己都恨自己，恨自己能如此清醒的认知到有诸多优秀品质的同时却还能抽丝剥茧地提炼出缺了那份她想要的怦然心动。
“你忙吧，我要走了。我回部队去。”
“别！别这样。你好不容易来趟杭州，怎么这样就回去呢？”
“是呀，我好不容易来趟杭州…”
“对呀，再怎么样你也应该去西湖边走走呀。要不我给你地图吧。”
“呵呵，你给我地图？我缺份地图吗？”
欧阳毅的反问，让童汐一下看到了自己的卑劣。
“我…”
“算了，不勉强你。我走了，好不容易来趟杭州，就当作没来过吧。”
“对不起！你别这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回去拿行李，钥匙我到时就放门口的鞋垫下面吧。再见！”
欧阳毅随即灰色的头像让童汐慌了，这个说到做到的人一点都没变。童汐立马向主管请了假说有事回家一趟。
飞奔到家，欧阳毅果真在收拾行李，童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围着他转圈就只有一句话：“你别这样，刚来这一天怎么就回去呢，那不是白来了吗？”
“我这次不是白来了吗？”欧阳毅转身盯着童汐反问，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强烈的怨恨、不满和强压的疼痛。
童汐看了眼马上就收回了视线，感觉多看一秒就要眩晕。视线落在他的行李箱上：
“别这样，再待两天吧，去西湖边走走。。。”童汐的话里始终没能说出“我带你”三个字。
“没必要了。”欧阳毅冷冷几个字，继续收拾着他的行李。
“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是临时请假回来的，等下还要回去上班呢。”
“你现在回去好了，我认识路。”
“你…”童汐伸手去抢他正想收拾的盒子，却看到一个手链，和他送给她的一个手链一模一样，是一个磨沙款，色泽很好，有一定份量的手链，童汐的是墨绿色，而他的那只居然是枣红色。
记得当时童汐还诧异他怎么会买只这样的颜色给她，感觉像男生戴的。童汐看着那只和她的墨绿色同款的枣红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欧阳毅看着童汐，也看了眼枣红色的手链，迟疑了下，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直接把它装进行李。
“好了，我收拾好了，就当我没来过吧。你也赶紧回去上班。”
童汐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那只装着枣红色手链的行李箱。
“大小姐，请借过下。”
欧阳毅看童汐还是不为所动，拖着行李箱绕过她出了门。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样，说了再待两天。”童汐跟着冲了出去。
“你不要这么快就走，说出去，别人会说我这么没礼貌。”
欧阳毅走得飞快，童汐小跑才能跟上他。
“你说话呀，再玩两天好不好？”童汐小跑到欧阳毅面前对他说。
欧阳毅依旧不说话，盯着童汐，然后望着远处说：
“你也别这样了。回去上班吧。我已经决定回去了。”
看着欧阳毅坚决冷静的表情，童汐了解她再怎么做也是徒劳了，他是那种一旦决定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固执狂。
“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知道怎么走。你回去上班吧。”
“不让我送，我就不回去上班。”童汐也倔了起来。
“我不用你送，你回去上班。”
童汐不说话，站在原地不动和欧阳毅僵持了起来。
那天太阳非常大，而且正中午，两人就这样在车站里僵持站着。
旁边卖报纸矿泉水的阿姨时不时的侧脸看着他们。
“那这样吧，谁的车先来谁先走。”欧阳毅妥协了。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三分钟后，去城站的K155路来了，欧阳毅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童汐看着他说，“车来了，上车吧。我送你。”
欧阳毅依旧站着，一动不动。
K155路走了。童汐的车又来了，欧阳毅说，车来了，去上班吧。童汐也站着不动。就这样，他俩的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谁都没有上车的意思。
烈日酷暑下，一会就感觉浑身冒汗，他俩就这样持续倔强地站着，谁也不肯妥协。
欧阳毅突然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把童汐塞进车，童汐倔强不进，“我也去！”欧阳毅瞪着童汐说，她这才上了车。
车内的空调让童汐顿时如获氧气，清凉无比。
“去哪？”司机扭头问。
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对方的目的地。
司机不解的再次问，“到底去哪？”
“先送你上班。”
“我不需要你送，我认识路。送完你，我再去城站火车站。”欧阳毅瞪着童汐，一副不可抗旨的霸气。
童汐顿时闭嘴不敢反抗，默默看着欧阳毅，欧阳毅看了她一眼便闭上眼睛，身体向后靠，像是在享受突来的冷气，又像是在闭目养神。但童汐发现，欧阳毅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却紧握拳头，喉结上下滑动着。
童汐清晰听到欧阳毅明显略重的呼吸声，像在极力压制。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童汐手足无措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而欧阳毅依旧闭眼不理她。
窒息的安静，让空气都凝固，一路上童汐都手足无措的看着闭目的欧阳毅无可奈何。
“到了。”司机说。
还是窒息的安静。欧阳毅一直保持着一手捂着起伏的胸口，一手紧握拳头的动作，过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般的深呼吸了一下，睁开眼睛，开门，起身，示意童汐下车。
童汐下车后，欧阳毅随即上车并关上门。童汐站在外面透着窗看着他，欧阳毅又像是下定决心般深呼吸了一下，对司机说了一句话，看都没看她，车子便绝尘而去。。。
童汐站在原地良久，定定地看着欧阳毅的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鱼贯而出的车流中。
正午骄阳似火的太阳下，童汐第一次有种被烈日灼身的感觉，让她莫名有流泪的冲动。
欧阳毅就这样走了，满怀憧憬的来到杭州，在第二天，带着失望、怨念强忍着怒火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时，始终没有看童汐一眼。
这个给她寄过大量零食、工艺品、饰品、明信片等等一切他在军营中认为有意义的礼物和军营感悟的欧阳毅，至今为止唯一一个给她安全感和踏实的欧阳毅，几年如一日的对她无微不至关心的欧阳毅，利用难得的假期千里迢迢赶来杭州的欧阳毅，被她就这样再次无情地残忍地不留余地地拒绝了，这是童汐在后来回忆起来，都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的事。
其实至今，对于当初欧阳毅为什么突然选择参军一事，童汐都不敢细想，他只大致告诉她，说有个女生一直都向往军营部队，所以他要带着她的绿色梦想去完成。
童汐始终都不敢去细想那位女生所指是谁。她怕知道后，会让她罪恶感加重，她宁愿佯装不知，用“不知者无罪”来企图宽恕有人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了自己人生赛道的选择所带来的莫大的压力。
如果能够抹平她带给他的挫败、失望和痛楚，童汐理解欧阳毅后面的刻意失联，以及这次的祝福缺席。或许，忘了这个让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再妥协又无可奈何的自己，他才能重新拥有自己的新生活。
童汐从心底希望，欧阳毅能遇到比自己更好更适合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