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两肋插刀
高歌靠窗侧卧,心里仍旧记挂着好友的烦恼。
杨超洋双手不自觉游离过来,准备继续往日的精彩表演。
“啪!”高歌没好气地在被窝里打了一下他的手。
杨超洋瞬间萎靡,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好正襟危卧,撇着嘴不吱声。
“你说我们两个人,一个画画,一个唱相声,在这疫情期间,都没了用武之地。”高歌突然想以志愿者的身份见见北星和张万森,和王孔两位叔叔一样,还能为社会出一份力。
“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很太平?医院里天天充斥着生离死别,医院外看着平静,实际上是志愿者连轴转,为我们送物资。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待在家里,别给国家添麻烦。”杨超洋“犯罪未遂”,没好气地回应道。
“喂,你这叫什么话,那你作为一个不是小身板的男人,又窝在家里干什么?人家麦子都从竹海山回来,没得到帮助人的机会,也帮助动物去了!”高歌不甘示弱,起身反击。
“那……我、我不是在帮助你吗?!天天伺候你吃饭、睡觉,我也很忙、很累!”杨超洋见高歌又扯出了前“绯闻男友”,便大声嚷嚷,企图先声夺人,在气势上致胜。
高歌瞪大了眼珠,仿佛要吃人。
杨超洋似乎听到了她后槽牙滋滋作响。
“不和你计较。”高歌这次没有掀被子摔枕头,反而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杨超洋摸不透这一反常行为,难道是菩萨下凡,让高歌吃斋念佛了?
怕不是夜里要装作梦游,起来补一场架吧?
他心里没底,颤巍巍地关了床头灯,在黑暗里闭了眼睛。
折腾了半宿,褪黑素来袭,睡意顿时涌入脑海。
而高歌脑袋里反复思索的,是北星和万森的遭遇,辗转难眠,翻来覆去。
“我说大姐,摊煎饼到学校门口去,大晚上的,在床上摊什么……”杨超洋眼皮沉重,实在睁不开眼,但是脑袋还没入睡,现在身心挣扎,全拜高歌所赐。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高歌突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转头盯着杨超洋发问。
“嗯……也许吧,谁还没有个把秘密……”杨超洋没睁开眼睛,连嘴巴也懒得动,说话迷迷糊糊。
高歌来了精神,双手齐上,扒开了他的双眼,黑暗里能看到杨超洋若有似无的眼白。
“问你话呢,我说的秘密,肯定是那种天大的秘密!”高歌说话高了分贝,精神抖擞。
杨超洋刚刚酝酿的睡意,顿时又被搅得全无,“哎呀你想说什么?”他伸手拍打掉高歌的手,“不就是床上功夫不行吗,你不早就知道了!”他侧过身去,不理会她,只想安心入睡,做他的美梦。
“不是!”高歌又从床上一跃而起,跨过杨超洋,打开了床头灯。
灯一亮,杨超洋彻底没了睡意。
“老祖宗,大半夜的,你莫不是想杀夫?”如果不睡觉会死人的话,他觉得高歌确有杀夫的嫌疑。
“你有没有觉得张万森这次回来,有点突然?”高歌这才仔细回忆。
高中的时候,尽管张万森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但父母也不是不管,偶尔也能见见面。
就算忙得实在回不了家,也会打电话嘱托她爸,也就是光明顶,关照关照万森同学。
现在好几个月过去了,他们只见到了张万森一人。
“林北星和张万森重逢才多久,又偏逢疫情当道,他们或许在国外,不能回来也是人之常情。”杨超洋记得万森爸妈是无国界兽医,常年驻扎国外。
“是吗?连万森求婚这类人生大事,他爸妈都没出面,也没听说打个电话问候……”高歌继续猜疑。
“那或许是人家爸妈思想开放,不过多介入子女的婚姻罢了,你怎知张万森在没人的时候,没有告知他爸妈?”杨超洋想到了自己,自从和高歌相好以后,光明顶虽然嘴上没有直接拒绝,但是嫌弃的眼神可不止一次袒露于前。
有时候高歌悄悄打电话,他隐约能听到她老父亲的叮嘱和抱怨,说杨超洋是富家公子,虽不是纨绔子弟,但在学校时就不好好学习,学什么相声。
高歌时常会用他现在功成名就,来说服她爸——杨超洋有一技之长,是个靠谱的男人。
一说“靠谱”,光明顶更是来劲。
说杨超洋说相声,人也长得帅,粉丝一堆堆,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娱乐圈,身边花红柳绿的,一大群红颜知己,绯闻更是满天飞!
这时候,高歌又会说绯闻是营销号的产物,是非黑白只有当事人知道,杨超洋的一言一行,她看在眼里。
每每这时,杨超洋感怀高歌的袒护,如果今晚能让他安然入睡,那她就更是向“贤妻良母”迈出了一大步!
“不对。”高歌沉默良久,觉得事有蹊跷。
“有什么不对的,明天天亮了再说吧。”尽管杨超洋硬睁着眼,但是思绪早已停滞,就像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病人,高歌后来的絮絮叨叨,在他耳朵里,全成了一团浆糊。
“容我想想。”高歌坐起身,背靠墙,望着窗外的毛月亮。
隔壁的张万森也没睡着,喝了酒瘫软在沙发上。
客厅没开空调,周遭冷嗖嗖的,伴随着胃部一阵一阵的痉挛,张万森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滋……”手机不自觉震动起来,薄脆的玻璃茶几随之震颤,惹得人心烦。
张万森本想直接挂断,但怕是北星的急电,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高歌,大半夜来了电话。
接不接也无所谓,张万森忍着疼痛开启了免提。
“喂,张万森!”高歌的大嗓门瞬间充斥了冷寂的客厅。
“有事吗?”张万森虚弱地回复。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高歌劈头盖脸地问。
“没有……”张万森低声回复,想着是不是北星把秘密告诉了她。
“真的吗?”手机那头的高歌半信半疑。
万森不想回答。
“喂,大半夜的,你是不是还在客厅?”高歌已经起身来到了客厅,透过两家相邻的窗户,使劲往远处看张万森的定位。